季淵默默開口：“別說了，再說爐石傳說會找我麻煩的。”



    



    他們在羅利塔高地逗留了幾天，等一切休整完畢之后再度出發(fā)，共同前往神樹之丘的原址。



    



    露里斯如今變成了人魚，不光發(fā)色眸色全換還燙了個大波浪卷，比以前還要好看。



    



    就是走路時有點(diǎn)麻煩。



    



    平時需要趕路的時候，他要么坐在海豚和黑鯊的身上，要么乘著浮空水流和他們一起行路。



    



    季淵在酒店幫他畫了個大型浴缸當(dāng)做豪華版的床，有次開門時忘了敲兩下，聽見某人悶在里面咕嘟咕嘟地吐著泡泡。



    



    “咳咳咳。”露里斯試圖保持形象：“你回來了？”



    



    “我什么都沒看見。”季淵非常冷靜：“你頭發(fā)里有顆海膽。”



    



    露里斯面不改色的把海膽掰開，跟他分了一半，兩人在浴缸旁邊像是在吃荔枝。



    



    “明天就到神樹之丘了。”季淵發(fā)現(xiàn)這玩意兒吃起來味道還不錯，端著刺身道：“等把封印完全解開，你以后出去玩也會方便很多。”



    



    露里斯揚(yáng)眸笑道：“是啊，他們也終于有自己的家了。”



    



    季淵把吃剩的海膽殼扔到垃圾桶里，坐回浴缸旁邊安靜了一會兒，小聲問道：“那個胡德說的話，你聽得懂么？”



    



    露里斯趴在浴缸旁邊，深藍(lán)色卷發(fā)散著星輝般的銀光。



    



    “什么？”



    



    “虛空。”季淵重復(fù)道：“她問我，我和虛空是什么關(guān)系。”



    



    露里斯想了一會兒，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還記得暗語深淵么。”他問道。



    



    季淵怔了幾秒，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她是蒼青派來追殺我的？！”



    



    “不是，”露里斯擺擺手，示意他坐下來繼續(xù)聽：“我們當(dāng)初去暗語深淵的時候，有聽過關(guān)于上中下三層的講解，對不對？”



    



    最頂端的一千層，是供游客觀光和大部分表層職能機(jī)構(gòu)運(yùn)行的地方。



    



    中間的一千層，供學(xué)徒和研究者們冥想學(xué)習(xí)。



    



    “而還在不斷往下探索的最底端，是為了深淵。”



    



    季淵忽然按住他的肩，琢磨出來哪里不對勁。



    



    “我聽見這個詞聽得也太頻繁了一點(diǎn)。”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你看，暗語深淵，一個淵字。”



    



    “雪魄選手，呸，虛淵獸，又是一個淵字。”



    



    “然后，我剛好也叫季淵？”



    



    這要么是作者本人文化程度有限起名字老是犯撞字這種低級錯誤，要么就是很詭異的伏筆和巧合——或者剛好兩者都是！！



    



    露里斯沒有否定他的異想天開，而是沉默幾秒以后，緩緩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就是雪墟和暗語深淵存在的原因。”



    



    季淵一臉愕然：“為了我？”



    



    “為了虛空。”露里斯從水中探出了修長的右手，在空中輕輕一點(diǎn)。



    



    一只小丑魚噗地被召喚出來，親了下他的指尖掉進(jìn)浴缸里，在海水里歡快地遨游。



    



    “暗語深淵和雪域的存在，本身都是為了尋找世界的盡頭。”



    



    “一個不斷利用魔法咒術(shù)探尋地底深處，另一個去了北境以北。”



    



    季淵呆在原地，突然能夠把許多記憶里的細(xì)小碎片拼在一起。



    



    “他們找的，其實就是能真正進(jìn)入虛空的那扇門。”露里斯輕聲道。



    



    傳送門，閃電，火焰，財寶，無盡的神秘和傳說，表面都與魔法幻術(shù)有關(guān)，追根溯源，都與未知的虛空遙遙相連。



    



    “我的種族和能力，可以讓我從虛空中召喚出這個世界上并不存在的藍(lán)鯨和鯊魚。”露里斯慢慢道：“我認(rèn)識深海中的一切，每一條魚只要看到一眼，我就能知道它是從哪條洋流里游來的。”



    



    “可其實我們在和胡德廝殺的時候，所有魚群和大型動物，都并不曾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你等一下，”季淵快速道：“蒼青手里的那本火翼之書，梅川覺醒時得到的那把極刃之刃，還有胡德做法獻(xiàn)祭才求來的珀爾烏雷亞之鏈，也全都都是來自虛空的神器嗎？！”



    



    “對。”露里斯點(diǎn)頭道：“所以這兩把虛無之器無法摧毀對方，卻擁有足夠毀滅這個世界的力量。”



    



    “而我——”季淵倒吸一口冷氣。



    



    “而你……”露里斯注視著他的眼睛。



    



    “你可以喚出任何事物，包括亡故者的靈魂。”



    



    季淵差點(diǎn)一屁股滑進(jìn)浴缸里。



    



    他每次想找那個系統(tǒng)好好談?wù)劊欢死U費(fèi)時間有固定提示之外，別的什么都沒有。



    



    “我覺得這不科學(xué)——”



    



    “什么不科學(xué)？”



    



    “我根本不像主角啊！！”季淵撈了把浴缸里的水臨時洗臉冷靜一下，結(jié)果還發(fā)現(xiàn)這水是香的：“哪有我這么慘的主角，上來被強(qiáng)盜捅被巖漿澆頭還被惡龍?zhí)托模y不成死滿九九八十一次就可以召喚神龍立地成佛了嗎！！”



    



    露里斯拿過毛巾幫他細(xì)細(xì)擦干眉毛上滴落的水珠，聲音溫柔：“放輕松一點(diǎn)。”



    



    “胡德當(dāng)時那么吃驚，也是因為她看見你手中能擁有無數(shù)把復(fù)制品。”



    



    “難道你們的魔法都無法復(fù)制嗎？”



    



    “不能。”人魚緩緩搖頭：“所有來自虛空的恩賜，都有嚴(yán)格的使用限制。”



    



    “只有你可以做到這樣的事情。”



    



    季淵深呼吸一口氣，聲音有點(diǎn)顫抖。



    



    “難道……我真的是天選之子？”



    



    ——難道我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龍傲天？！



    



    作者有話要說：　　



    



    104、第104章



    



    季淵心理素質(zhì)過硬,沒過多久就消化掉這些設(shè)定。



    



    未來只要管好手不要亂畫男人，應(yīng)該就沒有太多麻煩。



    



    一行人停停走走終于來到神樹之丘的遺址，共同站在了巨大的天坑前。



    



    露里斯和希珀用鹿血畫出法陣，在落日之前準(zhǔn)備恢復(fù)神樹的儀式。



    



    季淵蹲在旁邊切著椰子，口中念念有詞：“你看這個坑，它又大又圓,就像富堅老賊打麻將還沒輸完錢。”



    



    太陽的最后一抹光線與地平線平齊的同一時間,露里斯乘著水流飄到了填坑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