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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顏有計劃清單,三十五攝氏度的天氣里,也要精細選擇全身的衣服,他穿著淡粉色的寬松T恤,舒展的骨架上有適量的肌rou;他腿上是深藍色的牛仔褲,正扶著購物車的把手,在超市門前接工作電話。 午后的一切都是愜意的,更愜意的是,暑假還沒過完一個開頭;王展顏看著推車里兩袋食品和日用品,對電話那邊說:“夏園長,我那天會準時到……” 超市不遠處的商場扶梯上,有幾個纖瘦又漂亮的少年,他們戴耳鏈或者紋身,其中最嫩的一個是金色頭發,他的格子襯衫有一邊落在臂彎上了。 狡黠的笑容更先一步,接著,冉元超大步地向前走著,他早已經看見了站著講電話的王展顏,他輕快地靠近,然后,想要去打掉王展顏的手機,最后接住。 可惜計劃還沒完成開頭。 “有什么鬼主意……”王展顏聲音里帶著笑,就這樣輕飄飄念叨了一句,他轉過臉來看著冉元超,又迅速地轉過臉去。 銳利又吝嗇地。 第31章Chapter31 終究,無論是夢境還是現實中,張念和滕溪都沒有玩到漂流。 張念錯覺得腦子里堵上了沉重的東西,他睜開眼,看著室內昏沉的光線,然后,從床頭抓來了早已經自動關掉的手機。 新的手機殼很滑,黑掉的屏幕反射出張念疲憊的面容,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里,下床后向窗外看,才知道天在下雨。 黑色成團的云朵重疊相連,將樓房和人遮罩在潮濕的甕中。 張念去客廳里,找到了在茶幾上的玻璃杯,杯中的水還有一半,另外一半被不久前從附近城市趕回來的張念喝掉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睡得很沉,又用搖搖晃晃的思緒,參與了一個夢境。 家中沒有人在,甚至連張奇也沒回來,張念眨著酸澀的眼睛,他在冰箱里找到了半根法棍,于是機械般拿出來,想著事情咬了兩口。 手機成功地開機了,意料之外,張念連滕溪的消息都沒收到;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給張奇打電話。 張奇問他開不開心。 “為什么在我的包里放避孕套?”張念不解地問她,并且,語氣有一點強硬了。 張奇大概在進行什么娛樂活動,她遲疑了一下,在動感歡快的音樂中,說:“為了避孕啊……不會吧張念,你文明開化一些好不好,我為你著想而已啊,你們畢竟還小。” “但我沒用,她從我包里拿東西的時候看見了,以為我要跟她……反正我提前走了,現在已經回來了。” 張念又舉起杯子喝水,他深呼吸一次,又說:“我跟她就這樣了。” 半小時之后,雨逐漸變得細而且斜了,在清風里,像是飄揚的薄霧,張念出了門,他給劉小白打電話,問他在哪里。 面館里的燈光還算明亮,室外雨從瓢潑到綿綿,再到瓢潑;劉小白兩只手捧著一摞碗,要從消毒柜到廚房去。 他聽見了張念的聲音。 忽然恢復了狂暴的雨,像無數磚頭掉落,發出嘈雜刺耳的聲音,暗色的室外背景前,張念正拎著一把飛速滴水的傘,他進來了,被汪艷雯迎接,然后,坐在了靠收銀臺的位置上。 劉小白又折了回來,他把碗放到桌上去,問他:“你旅行結束了?” “對。”張念仍舊滿臉疲憊,他點著頭,用種專注又平淡的目光看向劉小白。 劉小白忽然笑起來,他說:“我沒把給你買的玩具帶過來,可傻了,你一定會喜歡的,跟你長得特別特別像。” “怎么會跟我像啊……” “沒有很丑,是可愛的像!”說完了,劉小白再次捧起那一摞碗,轉身去了廚房,他的每一步都不沉重拖沓,即便在暑假犧牲時間幫助家里做事,也十分認真。 汪艷雯親手給張念端來牛rou面,她問:“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張念?” “啊?” “我猜的,小白說你跟誰去玩了,我還以為是你女朋友……” 雨聲太大了,讓人的耳道震顫,汪艷雯的話無非是一些玩笑和家常;后來,劉小白又出來了,他穿著T恤短褲,還系著很干凈的藍色格子圍裙。 他在張念對面坐下,墻壁上電風扇晃著頭,刮起劉小白干凈的頭發,他看著張念吃面,一言不發。 一切都像被安排妥當了,他們之間,默契到不需要隨時對話,張念在吃面,他忽然抬起頭,可沒說什么。 “你也沒玩多久吧。”劉小白空閑下來,終于弄清楚時間了,他問道。 張念說:“提前回來了,我回來她沒回來,她還要留一下……我太累了,趕了一大早的高鐵,回家倒頭就睡,一直到下午,我還……算了,沒什么。” 雨天總讓一切人和事有了神秘感,雨簾能隔絕一切,能接納敞開的心扉,能消融一部分遮蔽和誤解。 “還怎么了?”劉小白眨著眼睛,實在壓抑不住強烈的好奇心,他又要去做事,因此只能站起來,用焦急的表情看著張念。 張念搖了搖頭,他說:“我忘了。” 勞頓之后,補一碗碳水化合物再滿足不過,張念用很慢的速度吃完了那一碗面,他腦子清醒了一些,他訝異,他睡醒后用很快的速度趕來這里。 走的時候,雨還沒有停的意思,張念很煩躁,他忽然有了難以解決的事情,有了懊悔,他站在路邊,對劉小白說:“有人說夢里出現的人,醒來就該去見他。” “……難以置信,我今天夢到你了。” 所以我才來。 后半句不知被什么吞噬掉,柔和平靜的話似乎帶著幻術,在出口的一刻,忽然引著氛圍去了奇怪的地方。 劉小白在笑,他眼睛彎著,又爽朗地用手去碰張念的肩,說:“我不信。” 他大概絲毫不慌張,并且想習慣性地嗆聲,和張念開一個無關痛癢的玩笑。 張念再一次懊悔,他難以接受自己忽然變得矛盾、沖動、感性,總自信著的他,在一瞬間里,將自己完全地否認了。 第32章Chapter32 吳曉川在短時間里瘦了很多。 她晃動著骨頭凸出的肩膀,手上舉了半透明的百香果茶,她穿著邊緣刺繡的民族風泳衣,坐在了滕溪身旁的椅子上。 “如果現在非要我說三個字,那就是‘真后悔’。”滕溪戴著墨鏡,裸露的胳膊和肩膀上涂滿了防曬霜,她晃動起手中的冰水,對吳曉川說道。 水上世界的陰涼處是可供聊天進食的休息區,吳曉川被滕溪拖來這里,但兩個人最終也沒有下水貪玩,而是望向池中劃著水玩小鴨子的彪形大漢,或者注視滑梯上嬉笑尖叫的孩童,發呆。 吳曉川的頭發不長,扎成很短的低馬尾,她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