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早早睡了。 / 陳妍是分管全部教學事務的主任,她為人親和。 張念繞了條路,心存疑惑地離開,陳妍低著臉和楊空講話,表情倒看不清晰;這是星期二的早餐后,校園里繁茂的植物和來往的人,均頂著一輪初生的、灼燒的太陽。 回到教室,課前,張念氣喘吁吁,他還沒平靜就跟柳寧寧說:“楊空和陳妍很熟啊,而且何老師也找他談話。” 柳寧寧摸了摸頭發,不以為然,他說:“你想想,這個級別的學神,老師們肯定會特重視,沒什么奇怪的。” “我至今沒有他是學神的證據。”張念冷著臉辯駁,他看見劉小白轉過身來。 劉小白說:“張念你好好學習,考完試一切都好說了,會真相大白的。” 張念卻說:“我太著急了,我不知道是誰在為了什么掩人耳目,何老師也與這有關,可何老師可能有什么難言之隱。” “何老師?何老師愛人病很重,他可能生活上有些困難吧。”柳寧寧突然說。 上課鈴響了,張念急躁地打開筆記本,他又側過頭去詢問,說:“你聽誰說的?” “滕溪的mama好像和他愛人是同事,滕溪跟同學講的時候我正好路過,應該是假期生病的吧。” 一切話語和已經發生的一切,纏繞在張念腦子里,張念只看得到筆記本上工整的字跡,卻覺得它們快急躁地扭動起來。 一場場來的不是和風細雨,而是更加濃郁的霧氣;捧著書的老師進來了,張念無神目送她到講臺,然后,起立。 中午劉小白見張念心情不好,于是不敢與往常一樣鬧騰,兩個人坐在食堂的桌前,面對面,點了麻辣香鍋吃。 劉小白夾來一塊牛rou,放進張念碗里,輕飄飄地說:“吃吧。” 張念忽然擺擺頭,又沉默了半天,他說:“我得去問滕溪,我覺得能從她那里得到什么。” “去問啊。” “可是她說過那些話,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虛偽。” “我不會,”劉小白說,“我知道你的初衷,知道你是為了公平,你去吧,我們之間的關系不會因為別人淡化的,我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可是,你千萬別花太多心思在這件事上,影響學習就不好了,我還是希望咱倆考得特別好,用實力說話。” 其實張念還是拎得清,也沒有放松學習,他聽著劉小白的嘮叨,終于把那一塊牛rou夾起來,吃掉了。 說:“好,咱倆,都得好好考。” / 柳寧寧忽如其來地請了事假。 張念還是準備晚睡,劉小白可能是感冒了,于是沒精力熬夜,他睡不著,就睜著眼看天花板,看表,十一點十五分。 “張念,張念,”劉小白在床上,壓著喉嚨喊道。 張念站起來了,他舒展一下筋骨,搖搖頭,說:“還沒回來呢?” 劉小白沒什么心思管,可畢竟是同一個寢室,他下床來,看了看楊空不整齊也不凌亂的床鋪,分析道:“晚自習都在,應該不是請假吧。” “不回來倒好。”張念又坐下了,他不怎么在意,也沒經歷過什么驚天的大事,他有一種厄運不會碰巧降臨的心態,因此也就不怎么擔心此時還未歸的楊空。 主要原因是他不喜歡他。 劉小白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他眼淚汪汪,在張念身后站著,盯著他做完最后一道題,說:“張念,還是問一下吧,別出什么事了。” 張念回過頭來,眼睛里是遲疑,他點了點頭,說:“下樓找宿管吧,你穿多點。” 劉小白扯了件很厚的外套出來,把自己裹得嚴實,倒是張念,沒穿多少所以被夜里的風吹得嘴唇發白,他站在值班室門前,抬起手來敲門。 宿管很負責,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何樂天,劉小白和張念回寢室等著了,可沒想到,半小時之后,首先趕來的居然是陳妍。 “他晚自習還在,晚上回寢室,就沒見他人。”劉小白站在地上,說。 “楊空和你們相處還算融洽吧?” 劉小白點點頭,他拖了椅子,給陳妍坐,并且回答著她的問題:“還可以。” 陳妍突然皺起了眉頭,她看著張念,與他復雜的目光相接,開口,說:“楊空同學,說在寢室經常被你們照顧,你們都是優秀的人,你們幾個應該可以和諧相處的。” 張念沒有接話,他慢吞吞地走過去,和劉小白并排站著,他垂下眼睛。 “204寢室將是九中的又一個奇跡。”底氣不足,可陳妍說得慷慨激昂,她貌似已經忘卻了楊空晚歸的事實。 張念平靜不了了,他瞬間就抬起頭來,他挑起嘴角冷笑了一下,站得仍舊很正,緊咬住牙齒,緩緩開口:“這是需要進班考試的加速班。” 空氣更加安靜,張念看著陳妍的臉。 門突然被敲響了,劉小白兩步過去開門,他看見了站在門外的氣喘吁吁的何樂天,以及衣著干凈、表情正常的楊空。 “怎么了?去哪兒了你?楊空同學,以后不可以晚歸,你的舍友們都為你著急呢。”陳妍似乎無視了何樂天的存在,她走上前去,責怪了楊空兩句。 楊空沒說什么,就那樣站著,頭深深埋下去,他一聲不吭,也不看別人。 劉小白覺得他詭異,從一見面時候就覺得,并且,這種感受越來越強烈了。 張念憤怒有眾多的原因,他期盼何樂天晚來幾分鐘,這樣就可以問陳妍關于楊空進班的事情。 楊空就那樣垂著腦袋,像被曬枯的草,何樂天和陳妍走了之后,他就上床去躺著了,劉小白問他去哪里了,他裝作沒聽到。 張念忍不住發怒,他說:“月考完你等著。” 楊空伸手就將床簾擋上了,他不說話,沒有反駁,他任由張念發了半天的牢sao。 劉小白覺得情勢有些不可控,他覺得楊空性格古怪,怕張念的出言不遜會刺激到他,于是湊到張念耳朵邊上,悄聲說:“你別,他萬一出事了,怪你怎么辦。” “知道了,你睡覺去,我也要睡覺了。”張念喪氣地應允下來,他看著劉小白的眼睛,像是在懇求認同,也像在撫慰對方,因此暫時消完了一切對不公的憤怒。 劉小白明白,張念這樣的人,有一切資本敢和楊空對抗,甚至和陳妍對抗。 陷入黑暗等待睡著的、低落下去的劉小白,因為奶奶的病惶惶不安,手術已經順利完成了,剩下的是照料和康復,是未知的險情,是劉義和汪艷雯更多的憂愁。 他的噩夢,均是幻想和現實連結真實可怖的巨像,在一瞬間像要傾倒了。 劉小白在夜色中不知時間,他睜開眼,接著便止不住灼燙在眼眶上的眼淚,他伸手去摸枕頭旁邊的水瓶,卻想起來它已經空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