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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雙眼在悄無聲息地流淌眼淚。 他的表情依舊是淡漠的,仿佛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擊垮他,能讓他產生難過的情緒,但他偏偏在哭,像是歷經委屈,終于有了一個發泄的出口。 他很快就止住了眼淚,表情也并不尷尬,只是低沉地回了我一句:“好。” 但那一夜,他還是沒有松開我們手腕上的鎖鏈,也沒有松開握著我的手,直到第二天,傭人扣響了我們的門。 宋東陽直勾勾地盯著我,我知道,他是舍不得我。 我只好親自把鎖鏈取了下來,又纏繞上了自己的臂彎,用拇指碰了碰他的虎口,說:“松手吧。” “我們短暫地松開一會兒,等你回來,又能握住了。” 他終于有了一點高興的模樣,松開了我的手,他說:“等我回來。” 我昨夜沒有睡好,依舊有些困倦,索性躺回到了床上,陷入夢境里。 在夢里,我和宋東陽是一對死敵,我已經忘記了為什么會和他反目成仇。 或許是因愛生恨,或許是家族立場,或許是生命威脅,總之我們沉浸在爭斗之中,將過往的情誼拋得干干凈凈。 在夢里,我幾乎和周楓結了婚,但在婚禮上,宋東陽親手射殺了我的新郎,他說:“遲睿,如果你不愛我,那就恨我吧。” 場景變換,我卻看到遲慧站在宋東陽的身畔,依偎著他,他們站在高墻之上,冷冷地俯視著我。 鮮血、廝殺、爭斗,我下令讓曾經親密的下屬反叛,重創了宋東陽的勢力,他屠殺了遲家的半數人,作為回敬。 最后我們兩敗俱傷,宋東陽約我洽談和平條約,地點定在了第十六區,按照約定,我們不得攜帶任何下屬,要選擇孤身前往。 我們下榻在不同的旅店,但我在談判當天才得知,談判的地點已經被第一區的精銳包圍,宋東陽插翅難逃,倘若我去了,也注定會死。 丹尼爾傳遞了這條消息,他已經成了我必不可缺的戰友,他親吻著我的手背,同我說:“上帝偏愛于你,你將贏得最終的勝利。” 我收回了我的手背,說:“備車。” 丹尼爾愕然而心碎地看向我。 “我從來都沒想過,讓宋東陽死。” 仇恨遮擋住了我的雙眼,我想讓他遍體鱗傷,我想壓著他讓他道歉,我想囚禁他讓他失去尊嚴,但從來都未曾想過奪走他的生命。 他是我最初的依靠,也是我最深的羈絆。 丹尼爾他是攔不住我的,他對我心軟,而我對他心狠。 我選擇盛裝赴宴,和宋東陽共進了最后一次的晚餐。 我聽宋東陽訴說愛語,一時之間,也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時光,那時的我,尚且能坦然地同他說:“我也愛你。” 我用隨身的小刀為宋東陽削了一個蘋果,遞給了他,蘋果削得并不好,果rou的表面甚至坑坑洼洼。 他卻很高興似的,他吃得很開心。 我們忘記了仇恨,忘記了爭斗,目光相撞,似愛意重燃。 我們忘情地親吻、交纏,眼中只有彼此,他的表情瞬間凝固,睜大了雙眼看著我。 我拔出了插入他后背的尖刀,望著他,我說:“我們之間,該有一個結局了。” 我們之間,該有一個結局了。 宋東陽,在十六區,我救不了你,但我可以選擇,和你一起死。原諒我足夠自私心狠,但對我而言,倘若你一定要死,我希望你死在我的手里、我的懷中。 我抬起手,將他的眼皮合攏,親吻了他的額頭。 我抱著他的尸體,用燭火點燃了帷幔和地毯,火海很快地包裹住了我們,我的內心許久未曾如此安寧。 再見了,宋東陽,我心愛的男人。 —— 我猛地睜開雙眼,眼前是宋東陽,他坐在我的身畔,說:“你睡得很沉,我不忍心將你喊醒。”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剛剛做了個夢。” “什么夢?”他握住了我的手指,扣得極緊。 “記不清了,睡得太沉了。” “總躺著也不好,要不要出門散個步。” “好。” 我們在花園中散步,不知不覺到了日落時分,我側臉看他,說:“累,走不動。” “要不要我背著你走?”他果然這么說。 “好。”我利落地答應了他。 他俯**彎下腰,卻像永遠不會被擊垮似的,我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趴在了他的后背上。 他背起了我,緩步前行。 “宋東陽。”我喚了他的名字。 “嗯?” “謝謝你。” 他將我向上抬了抬,說:“我更偏愛三個字。” “哦。” “我愛你。” 作者有話說: 第二個世界還有個后續在下一章-w-存稿沒有存夠,什么時候存夠什么時候入。 第三個世界 第71章 我們最后還是領養了孩子,在第三區過著平靜的日子。 后來有一天,我在書桌上發現了一張請帖,署名是第一區的特首,他矜持地邀請我參加數日后的晚宴。 那一瞬間,我想到數年前,遲家人也是這樣,先遞來了一封請帖,或許貴族,骨子里都是驕傲金貴,不懂得如何溫暖人心。 我將請帖撕碎了,扔進了下水道里,并不打算去。我已經隱約明白,遲家、第一區特首、遲慧和我之間的關系,但并非所有的久別重逢,都會帶來童話中的結局。 第一區特首家的爭斗我也有所耳聞,而在這個時間點,這封姍姍來遲的請帖,讓我不得不多想。 我已經離開了宋東陽第一次,我不想再離開他第二次,所謂親情的羈絆,我在遲家已經深切地感受到了,這讓我缺乏勇氣,再做嘗試。 除此之外,我隱約查到,他們曾幫助遲慧和遲家人去對付宋東陽,如果不是宋東陽足夠命硬,恐怕他早就成了一具尸體。 我的心太小了,我需要在意我自己、我的伴侶、我的養子,而非毫無記憶卻存在血緣關系的人。 拒絕參加晚宴后,我的生活重新恢復了平靜,宋東陽卻突然起了興致,悄悄地把勢力向第二區和第一區延伸。 他像往日那般為我削蘋果,我忍不住問他:“一把年紀了,還折騰什么?” 他扭過頭看我,說:“我們明明都很年輕。” “上次是誰喊腿抽筋了?” “明明是你向上折得太久了。” 我的臉紅了,他卻笑了起來,把削好的蘋果切成了小塊,遞給了我,說:“這是我們結婚的第八年。” “我知道。” “我想在第十年,為你換一枚戒指。” 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同他說:“我更在意你的安全,更關注你會不會感到疲憊,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