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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敬啟” 這四個字分明是我的字跡。 我下意識地咬了下嘴唇,卻伸手抽出了內里的信件,入目的滿滿都是我的字跡,我強行穩住心神,才發覺這是一封舉報信。 這封信舉報馬菲菲不穿校服、不敬師長、考試作弊,建議學校從嚴處理,但這封信并沒有落款時間。 “這封信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塞進了校長信箱里,今天我打開信箱,才發現的這封舉報信,”校長像是很疲憊般,舉起了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水,“遲睿,我認得你,也認得你的字跡。” “這封信不是我寫的,”我艱難地開口,“雖然字跡很像,但不是我寫的。” “可以去做字跡鑒定啊,”馬菲菲突兀地開了口,她今天涂了粉色的唇膏,仿佛熱心地提議,“但遲睿,這封信分明就是你寫的,你不要再狡辯了。” 第10章 “這封信不是我寫的。” 我不明白馬菲菲為什么這么說,但我做了什么事,沒有做什么事,我總歸是清楚的。 “年紀輕輕竟知道狡辯,你自己看。” 陌生男人又扔過來了一個文件,文件的封皮上寫著筆跡鑒定報告,我迅速地翻開了文件,然后發現鑒定結果上寫著“相似度99%以上”。 我的世界天翻地覆,下意識地捏緊了紙張。 “你該不是想撕毀證據吧?給你的可都是副本,撕了也沒用。” 我將文件重新合攏,卻攥在了手心,我說:“不知道這份報告是怎么回事,但我沒有寫那封舉報信。” “你是不是想說,你也沒有集結同學,對馬菲菲同學進行校園暴力?”那男人又扔出一個錄音筆,但我已經沒有勇氣彎下腰撿起它。 我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了校長,但校長的眼中只有失望。 “遲睿不是這樣的孩子,他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出乎我的意料,陌生的老師竟然替我辯解。 “徐老師,他有沒有做這些事,得看證據,我知道您偏心,可您也不能這么偏心。” 馬菲菲的臉變得飛快,現在擺出了一副泫然若涕的模樣,她用青蔥手指撿起了桌面上的錄音筆,按下了播放鍵。 “……你滾出這個教室,一班不歡迎你。” 這句話的確是我說的,盡管她只截取了后半句。 “……馬菲菲你怎么這么下賤,竟然去勾引宋哥?” “……明天都別理馬菲菲,誰讓她舉報了周老師。” “……我們得想個注意,讓馬菲菲自動離開臨水一中。” 我睜大了雙眼,入耳的每一句都是我的聲音,但我從未說過這些話語。 我站在原地,像一個拙劣的小丑,做著并沒有意義的辯解:“這些話不是我說的……” “夠了!”校長站了起來,他失望地看著我,他說,“字跡一模一樣你說不是你寫的,聲音一模一樣你說不是你說的,你還想再怎么詭辯?” 我的手心攥得生疼,感覺自己站在了高高的懸崖邊,周圍都是凜冽的寒風,想將我吹落到崖底。 “……我的老師和同學可以為我作證,我從未說過這些話,做過這些事。” “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校園暴力事件,”陌生男人也站了起來,表情嚴肅,“證言并不可信,其他的證據確鑿,馬菲菲是被誣陷的。” 我的大腦嗡地一聲,再也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可她的確是作弊了。” “我沒有作弊,”馬菲菲的眼里含著眼淚,氣憤地同我對峙,“就算你們偷走了我的試卷,也不能這么誣蔑我。” “馬菲菲昨天在我和其他老師的眼皮底下答了一套新卷子,速度非常快,正確率也非常高。遲睿,不要再誣蔑同學了。”校長冷漠地開了口。 我深呼吸了幾次,不報希望地開口:“她上次考試的卷子呢?” “你不要轉移話題,馬菲菲有這個實力考高分。” “她上次考試的卷子呢?”我又問了一遍。 “不見了。”回答我的卻是剛剛為我辯白的徐老師。 我冷笑一聲,后知后覺地明白,這就是一個針對我的局。我依舊不清楚馬菲菲怎么偽造的和我同樣字跡的信,和同樣聲音的錄音,但我明白馬菲菲就是想看我狼狽不堪,讓我受到本該她受的處分。 我看著馬菲菲那張哭泣的臉,我是真想打她啊,但理智讓我強忍了下去,我明白,我可以當著所有人的面打馬菲菲,但后果就是被扭送到公安局,然后被開除學籍。 我的頭好疼,我的胸口也好疼啊,但我一點又一點松開了緊握的手,我看向校長,說:“您想怎么處置我呢?” “你做下這么嚴重的錯事,品質惡劣,根本不像一中的學生!” 我沒有——是馬菲菲在誣蔑我—— 我知道我說這些話,他們也不會相信,反而會認為我在狡辯,認為我是知錯不改。 所以,我什么都不能說。 “按照正常的流程處理,應該立刻開除學籍,但念在你是初犯,又是高二剛剛分班的關鍵時候,這件事就從寬處理!” “馬菲菲是個好同學,她主動提出,只要你跟她道歉,再跟同學們說清楚事件原委,就可以原諒你。” “遲睿,還愣著干什么?快向馬菲菲道歉!” “遲睿,還愣著干什么?快向馬菲菲道歉!” “遲睿,還愣著干什么?快向馬菲菲道歉!” 我像是站在了古老的審判臺的中央,周圍都是法官,他們表情嚴肅,向我宣告了荒謬的審判結果,他們逼著我向一個品質低劣的人道歉。 馬菲菲沖我甜甜地笑,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眼中滿是譏誚和驕傲。 我不明白她為什么一直對我抱有敵意,不惜花費這么多精力,用來污蔑于我。 或許她是想看我狼狽不堪、向她低頭的模樣吧? 我也笑了起來,肩頭無形的重量驟然一輕,我高聲說:“應該道歉的人,是馬菲菲,不是我。” “我沒有做任何違反校規校紀的事,無論信件還是錄音都是偽造的誣蔑。” “馬菲菲的卷子就算不見了,但老師們都親自批閱過,他們清楚,馬菲菲到底有沒有作弊。” “胡說八道!”陌生的男人憤怒地斥責我,“你這種行為,完全可以送到警察局處理。校長,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記大過,給他寫進檔案里!” 我同校長視線相對,我從他的眼底看到了深深的疲憊。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昏庸的老人,或許現在的結果,已經是他能爭取到的,最大的讓步。 我不恨他,也不想讓他為難。 “校長,我已經不適合在臨水一中繼續待下去了,您把我開除吧。” “遲睿——”徐老師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想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