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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多,他伸了個懶腰,揉揉酸痛的眼睛,天邊炸開了一道白光,遠處有滾滾雷聲。·在回宿舍的路上,陸青折望到方飲的屋子正亮著燈,有人背對著他,正在陽臺洗衣服。那不是方飲,他很清楚,自己和姑媽談話那會,方飲就坐在樓梯上,繼而開始尾隨自己。他從日料店里出來時,想瞧瞧這小跟班還在不在,特意四處張望了一下,就看到方飲坐在網吧的落地窗邊上,大大咧咧的,身邊沒帶雨傘,只要下雨,肯定會被困著走不了。想到這里,他就無奈地搖了搖頭,回到寢室的同時,外面開始打雷,埋頭讀書的室友高興道:“明天不用頂著大太陽軍訓了!嘿,明天中午你還出去嗎?休息一天吧。”“事情忙完了。”陸青折側過臉,盯著窗外,“你有傘嗎?能不能借我一把?”“欸,你不是有傘嗎?我只有雨衣,能湊合著用。”室友說完,把自己的雨衣遞給了他,“你要干什么?下暴雨了,還是別出去了比較好。”·下雨了。方飲握緊了鼠標,暗道不好,急忙直起身看向窗外。最開始是飄散下來毛毛細雨,沒過幾秒鐘,雨點猛地加大,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刮出斜斜的一道凌厲痕跡。很快雨勢大得連對面的路燈都變得模糊,路邊積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洼,一時半會停不了。查了下今晚的天氣情況,這雨只會下得越來越大,網吧里其余幾個人陸續被同學接走,過來送傘的同學無外乎一陣罵罵咧咧,教人長點記性,雨季時要傘不離身。雨聲越來越響,網管打著哈欠開始煮泡面。方飲沒著急回去,坐在門口的沙發上,發愣。“怎么那么喪,失戀啦,小帥哥?”網管有點八卦,打聽。方飲嘟囔:“沒有。”網管道:“我覺得你肯定是失戀了,好端端的為什么要板著臉。”方飲不滿地借著玻璃門照照自己,逗得網管開始笑,網管說:“我要是長你這樣,我就肆無忌憚地到處撩。哎,不是我說,你這臉色也太差了吧!”方飲抓抓頭發,不和他辯論:“行行行,算是失戀了。”門被推開,網管吸溜著面條,驚訝:“喲,現在還能來客人,網癮挺大的啊。”一股潮濕的水汽撲面而來,方飲吸吸鼻子,見陸青折收起傘,把懷里的一個包裹扔給了方飲。方飲接住,不自禁驚訝:“日料店還能借雨衣呀?”說完,又察覺到自己說漏嘴,他訕訕地笑了幾聲。好在陸青折不怎么在意,只是說:“室友的。”他笨拙地穿上雨衣,干巴巴道:“喔。”看來是早被發現了蹤跡,他尷尬得一言不發,低頭給領口的系帶打了蝴蝶結,再別扭地扯了扯雨衣的衣擺。白光照亮陸青折的臉頰,還有身后隨著大風紛紛揚揚的雨水,緊接著,又是幾聲響雷,讓方飲幾不可察地縮了縮。陸青折伸手推開門,方飲和他一起出去,杵在原地望了一會眼前雨幕,總覺得自己待會得被這細細密密的水珠給砸到發蒙。兩人之間大概隔了半米的距離,方飲站在右邊,他在余光里看到陸青折撐開的雨傘往自己這邊傾斜了些。心領神會,他不禁揚起嘴角,露出小酒窩來,小心翼翼地蹭過去,躲在陸青折的傘下面,陸青折邁步往前走。因為自己還穿了一層雨衣,吹來的風又涼,方飲完全感覺不到對方的體溫,可他此刻渾身像是要燒起來一樣。他弄錯了,陸青折還是很酷,比以前更酷。第14章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東西,方飲蹚過水坑,原本二十分鐘的路程走了整整半小時。他眼睫沾著雨水,幾乎睜不開來,到了寢室樓下,脫掉雨衣難受地嘆了一口氣。他撩起衣擺潦草地抹了把臉,少年柔韌的腰白皙得如同羊脂玉,在黯淡天色里亮得驚人。衣擺很快放下來,繼續遮著身體,他毫不自知地疊著雨衣,再打了個噴嚏,神色有些隱忍,似乎是想說臟話又生生憋住。他把雨衣捧給陸青折,說:“剛洗完你的衣服,又欠你人情了。”陸青折沒打算讓方飲還這份人情債,可他發現,方飲看向他的眼神很真誠,夾帶著些許怯意,以前從來沒有過。就像是某種模式被自己打通關以后,觸發了新的機關,讓他特別不適應。他感覺莫名其妙,方飲轉而開始說:“你有什么麻煩事,盡管和我提,任何事情都可以。”這時候的方飲像是要幫助他實現某種心愿,陸青折一頭霧水,因為不想和方飲互相客氣地反復推辭,這樣太無聊了,所以答應下來:“好的。”方飲把他一瞬即逝的糾結收在眼底,更加坐實了自己之前的兩種猜測,認為陸青折陷入了危機。他心里一片柔軟,道:“不要逞強啊。”陸青折一臉欲言又止,奈何現在到了該睡覺的時間點,而且外面又是刮風又是下雨,不是很好的交談場合,就沒多問,只讓方飲把自己的外套拿下來。腳上的水泡和鞋邊摩擦著,方飲卻和察覺不到疼似的,立即跑上去,再蹦蹦跳跳拎著袋子下來。他把外套放在里面,免得被雨淋濕。陸青折看他滿臉期待,奇怪:“怎么了嗎?”他想讓陸青折立馬看看那干干凈凈的袖口,倍感不可思議地表揚自己,想歸想,自己又不好意思暗示,搖著腦袋:“沒有,沒有,謝謝你來接了我兩次。”實驗室是一次,今天又是一次。他如同一粗心就會被關起來的某種小動物,踩到陷阱后,回回要陸青折過來拯救。他如果是只貓,那此刻就差翻起肚子讓陸青折來揉。陸青折對此毫無興趣,意圖結束話題:“下次仔細點。”他說話的語氣很疏離,不像是安慰或關心,像是不耐煩,敷衍地打發著方飲。方飲知道再說就煩了,識趣地沒繼續話題:“拜拜,路上當心水坑。”回去以后,他被蘇未一陣噓寒問暖,陸青折的冷淡和蘇未的溫柔產生明顯對比,讓方飲哀嘆著在床上打了一個滾,沒打第二個是因為床太小。“我同學來接我了。”方飲抱著枕頭,念叨,“他最近遇到了點困難,我想幫他,可又不知道怎么讓他和我說。以他的脾氣,我覺得是不會和我開口的。”熄了燈,眼前一片黑暗,時不時有打雷的白光閃過,照著兩位少年。蘇未猜:“他可能不需要幫忙?”“需要的,他已經找上了別人!我不是很明白,他為什么不和我說?”方飲說著還有點委屈和著急,似乎他才是等待幫忙的那個。蘇未笑了笑:“你和他的關系還不夠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