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翔微微點頭，默認了沈玉的話。

而沈玉又沖著言濟眨眨眼睛，“看你們兩個的感情，也一定非常好吧？將來你們也會像我們一樣幸福地在一起的。”

言濟不自然地避開了沈玉的視線，沒想到沈玉會說出這番話，他不是否認兩個人未來會發展成這樣，只是他從未考慮過這件事，他對宣羽馳的感情非常復雜，或許真的就是喜歡，但言濟不想就此束縛了宣羽馳。

宣羽馳卻并沒有那么關心，他只當沈玉夸他們兩個人感情很好，他們兩個感情也確實很好，剛想開口說話，一旁的言濟就掏出清潔手帕給宣羽馳擦干凈了臉。

宣羽馳自然地將臉遞上去更方便言濟擦。

沈玉看著兩個人之間的互動，忍不住羨慕地說道，“他們兩個感情真好。”說話中不由得有些失落，“要是你們能上一所學校的話，一定要上一所學校。”

陳翔一聽這話，馬上就炸開來了，“你這話意思是什么？你至今還是怨恨我沒和你考一所學校嗎？”

氣急敗壞的聲音讓宣羽馳和言濟馬上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好奇地看著兩個莫名其妙吵起架的人。

“我怨恨的不是你。”沈玉一下子泄氣了，“我怨恨的是我自己。我為什么沒有你考得那么高，你去了那么好的學校讀書，而我卻在一所不怎樣的學校，這種差距一天天的擴大，在你的周圍出現了什么人，你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我們唯一的相處就是放假的時候能夠見上幾面。”

沈玉把臉默默地轉了過去，這些話他憋在心底里很久了，兩人之間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過無數次，其實沈玉早就明白他們爭吵的原因是因為距離，“我不滿足，我怎么可以一年就見你那么幾面呢？你也早就明白，我們不停爭吵的原因是為什么，三年，四年，五年，我們還可以包容，但是十年后呢，當我徹底成為一個不優秀的人，而你成為一個優秀的人的時候，你還會是我的陳翔嗎？”

說完這話，沈玉的心情便再也無法抑制住了，于是他轉身跑開了。

“你不去追嗎？”宣羽馳看見沈玉跑走了，他都看見沈玉哭了，都替陳翔著急了，他們出來旅行還能碰見這種事情，宣羽馳忍不住八卦起來。

而立新就在他們不遠處的地方，看著宣羽馳和新認識的朋友，并沒有上前參與。

陳翔搖搖頭，低聲說道，“由他去吧，出來幾天，每天都那么陰陽怪氣的，我都受不了他了。”

宣羽馳惡狠狠地瞪了陳翔兩眼，連忙跑過去安慰。

“別難過了，”宣羽馳還不怎么會安慰別人，他難過生氣的時候，都是言濟安慰他，他根本不懂得安慰別人的技巧，“那是個壞蛋，你不要理他了。”

沈玉邊哭邊重重地點頭，好不容易止住了，剛開口，“我。”就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宣羽馳笨拙地為他拍了拍背，“嗯，再也不要理他了。”

沈玉抹干凈了淚，“你以后，如果他很厲害的話，一定要讓自己也變得很厲害，別相信那些有些人就喜歡笨笨的家伙的鬼話。”

宣羽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只是想到了言濟是以第一名考入的潯浦星軍校，而他是以最后一名進入的潯浦星軍校，這是不是可以說明兩個之間的差距。

雖然他們兩個不像是沈玉所說的那種關系，但是朋友之間也適用這種道理吧。

“一旦你們生活在了不同的層次和地方，你會發現你們兩個很難繼續溝通了。特別是在別人眼中，你們兩個根本不配。”他在一個三線星球讀書，而陳翔在一個一線星球讀書，陳翔將來一定會留在一線星球工作的，而他能不能在一線星球生活下去，這還是個很大的問題。

實際上，朋友和愛情并不適用，宣羽馳想到了他們兩個，強硬地解釋道，“只要你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堅定，沒有什么是可以阻擋的。”

宣羽馳的心情也有些低落，難不成別人以為他和言濟不應該繼續成為朋友？

沈玉根本不知道自己帶歪了宣羽馳，只是以為他和言濟也是一對，哭夠了，也不好意思再丟人下去，他已經十六歲了，再哭說出去都太丟人了。

于是他抹干了淚，打算回去。

而言濟則關注著宣羽馳的舉動，看見他在安慰哭紅了眼睛的沈玉，笨拙的卻是他的方式，這么多年，宣羽馳好像從未變過，對世界充滿熱情，對世界很溫柔，即使世界對他并不太好。

“早點下手吧。”陳翔突然說道，“你不會知道，在以后他會碰到什么樣的人，但你肯定知道，失去他會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他在言濟眼神中看到了自己過去有的表情，帶著愛意的毫不掩飾，陳翔完全可以分辨出那是愛情，而不是友情。

言濟并沒有理會陳翔說的話，他對宣羽馳的心思還由不得旁人來說。

而陳翔望著沈玉已經哭紅的眼睛，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我愛他，那個時候我愛他，但我不知道還會不會愛眼前這個人。”太多的爭吵讓他心力憔悴，而越來越多新鮮的事物充斥著他的世界，他越來越不想回到過去。

言濟只是肯定地說道，“如果我愛一個人，那么我會愛他一輩子。”絕對不會像陳翔一樣，懷疑那么多東西，無論他愛的人是怎么樣的，他知道，在他選擇接受他的那一刻，他已經準備好了接受他全部的優點，和缺點。

陳翔沒有心思處理自己的一堆破事，他那一堆破事積怨已久，已經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決的，他可以就此和沈玉分手，但他心底里又有些舍不得，所以他干脆不去想那么多的事情，等沈玉心情平復下來之后，再和他說話吧。

“那么，你愛這個小家伙嗎？”陳翔看著宣羽馳，沈玉可以看見言濟看宣羽馳的眼神，他也看得到，那炙熱的恨不得把全世界給他的那種眼神。

言濟沒有回答，他有些厭倦為何他們一直揪著兩個人的感情不放，他們還是個孩子，就不能簡簡單單地過下去嗎？

他身上背負的這一切，他不想讓宣羽馳和他一起背負。

他已經害得宣羽馳受過一次傷了，他不想再讓宣羽馳因為他而受傷了。

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陳翔看見他逃避的眼神，明白了他內心的想法，忍不住罵了一句，“懦夫。”

即使陳翔比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