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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等衛靜臨蘇醒。衛靜臨醒來之后人還很虛弱,腦袋上纏著厚厚的白色繃帶,目光里全是死寂,他看了一眼歡天喜地進來看他的衛可頌,只問了一句話:“衛可頌,是你告訴你的父親,我在查什么是嗎?”衛可頌莫名又有點慌,他喊了一聲“哥”,猶豫了一下還是誠實地回答道:“是我說的。”他一愣又一驚:“我爸他是因為這個事情打你的嗎?!”衛靜臨死氣沉沉地看著他,別過頭閉上眼低聲道:“你讓我休息一下吧,可頌,我累了。”衛可頌無措地站在原地等了一下,等到衛靜臨呼吸平穩地睡著之后才走。衛靜臨出院之后,衛可頌終于明白衛父口里的“惡人”和“rou骨頭”是怎么回事。如果他對衛靜臨態度稍微好一點,衛父對衛靜臨的態度就會變得極其惡劣,甚至有幾次直接關門打人。前車之鑒在那里,衛靜臨上次差點被衛父活活打死,衛可頌終于怕了。衛可頌哭過,鬧過,衛父鐵了心,軟硬不吃。衛可頌終于開始試著笨拙地在衛靜臨面前扮演惡人,這樣衛父才會給衛靜臨“rou骨頭”吃,衛可頌知道衛靜臨需要這些來自衛父的“rou骨頭”。衛父鼓勵衛可頌敵對衛靜臨,甚至鼓勵衛可頌像他一樣對衛靜臨實施“體罰”。衛可頌被逼無奈,他第一次打了自己哥哥的時候,雖然只是輕輕的一下,衛可頌卻回到房間一個人難過地哭了一個晚上。衛靜臨和衛可頌的關系漸漸扭曲惡化。到了衛靜臨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他即將成為一個成年的,合法擁有衛父繼承權的人,衛父要求衛可頌徹底和衛靜臨惡化,不然他一分股權都不會留給衛靜臨。衛父不是不怕衛靜臨反噬,但是他更怕的是衛可頌對衛靜臨的反噬心軟,他在逼衛可頌推開衛靜臨,也在逼衛靜臨反咬衛可頌。只要衛靜臨反咬,衛可頌對衛靜臨的感情斷掉甚至成仇人,那么再怎么樣都還有勝算的。你和你恨的人打仗你還會有幾分勝算,你和你愛的人打仗只會不戰而降。尤其還是在對方把你當敵人的時候。衛可頌在衛父的要求下,給衛靜臨辦了一個成年派對,邀請了所有和衛靜臨差不多年紀的二代來參加,而在這個衛靜臨的成年派對上————衛靜臨本人被衛可頌要求,在所有和他地位階級差不多的人面前,扮演一個卑躬屈膝的服務生,給他和所有來參加的客人倒酒。這是他能想到最惡毒的事情了,衛可頌覺得自己很過分,但是衛父卻搖了搖頭,告訴他這樣還不夠。衛可頌愁都愁死了,他覺得這樣欺負他哥就已經很過了,但是衛父不同意,說你要是狠不下心就放著讓我來。衛可頌嚇得立馬說自己還有更狠的!還沒成年的衛小少爺給自己灌了好幾口酒,酒壯慫人膽,他開始上頭,對著面前來給他倒酒的衛靜臨罵罵咧咧。衛可頌也不太會罵人,又覺得罵衛靜臨的父母太戳他哥心窩子,翻來覆去就是和衛父學的那幾句,什么你是我衛家養的一條狗,就算現在你成年了,能分我家一半繼承權也不要癡心妄想什么。衛父都聽著聽著都快要絕望了,衛可頌這個時候都還在暗搓搓地給衛靜臨找場子。衛父這邊一句話還沒說呢,他倒好,他老子還沒發話就開始分割遺產,現在給衛靜臨定下了一半的繼承權,倒是大方!衛可頌罵著罵著還怕他爹覺得不夠,咬牙發了大招。最后等到生日宴席要結束的時候,賓客都要走了,衛可頌突然大聲叫衛靜臨跪下。來慶祝的二代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一開始驚了一下,接著就開始起哄了,衛可頌下不了臺,不得已又往衛靜臨身上潑了酒才收場。潑酒的時候衛可頌看他哥過個生日過成這樣,心里難受得不行,酒還沒潑呢眼眶就紅了,就跟被潑酒的是他本人似的,可憐得不行。看得旁邊圍觀的衛父萎靡不振,心想這傻崽子遲早被他哥連人帶骨頭一起吞了還給他哥數錢。被吞了還會自己數錢的衛小崽子前腳衛父走,后腳就迫不及待地讓傭人給他哥送上了生日禮物和紅酒,當然衛可頌不敢用自己的名字,只敢偷偷摸摸地送,不然衛父知道了他這樣能搞死他。衛可頌用得是剛剛來訪的人的名字。每次衛可頌“欺負”了衛靜臨之后,衛可頌都會絞盡腦汁各種方式找補回去。他覺得自己爸爸做得不對,就絞費盡心思地通過自己能做到的一切,笨拙地躲著衛父對衛靜臨好。但是沒想到,衛父期盼已久的衛靜臨反咬這件事情,最后會把衛父自己也咬了進去。衛可頌想問衛靜臨的東西太多了,為什么要趕他走,為什么要對衛家做這樣的事情,為什么要背叛他,但問出口就太凄慘了,衛可頌不想自己看起來像一條搖尾乞憐還忿忿不平的喪家犬。衛可頌不想也不愿意在鏡頭面前露出自己這可憐的一面。他是衛父親自教出來的孩子。衛父教導衛可頌可以窮,可以吃不飽飯,可以潦倒窘迫到打夜工吃泡面龜縮在一個陰冷潮濕的小隔間,但沒有怨天尤人的道理,這世上沒有什么好怨的,哪有人朝朝富貴得意,只不過輪到你你就受著。衛父老是說,這圈里所有人都要傷天害理才能走到人上人的境界,不能指著敵人的鼻尖怒罵都是你的錯,這樣太掉價了,他衛家的人不做這種掉價的事情。而且平心而論他衛可頌也不是沒有干過缺德事,哪有要求別人對自已一點都不缺德的道理。因果昭昭,報應不爽罷了。衛可頌心內涌起一股從來沒有過的疲憊。他和衛靜臨相處太久了,人生里隨意截取一個片段必定就有這人的參與,他在剛剛破產住出租屋的那段時間,每天躺在狹隘的鋼板床上輾轉發展,衛靜臨就陰魂不散地籠罩在他的腦子里。他不能細想,不敢回憶,他怕自己對衛靜臨心軟。對,衛可頌就是這種孬種,鬧到了這個境地,他對衛靜臨也還是忍不住的心軟,衛可頌沒有辦法衛靜臨心狠,他因為衛父的原因覺得對他有愧。衛可頌越念越無法自拔,總覺得這人有什么苦衷。害怕他有苦衷自己錯怪他,又害怕他沒有苦衷自己又犯傻。而衛靜臨現在就這樣風平浪靜地坐在長途客車上,微微仰頭凝視衛可頌。衛可頌愣頭愣腦地杵在衛靜臨的面前,兩人之間只隔著讓人汗流浹背的熱氣,相顧無言,仿佛這世間任何一對平常兄弟。作者有話要說: 啵啵!第23章衛靜臨看看起來似乎有點不舒服,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