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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拿包,就看到周律師帶著喻、喻幸進(jìn)你爸爸的辦公室。你還記得你爸爸的死亡時間嗎,大概就在喻幸離開你爸爸辦公室前后。” “這都好幾年了,你就見過他一面,怎 么會記得這么清楚。” 龐貝口吻平淡,沒握電話的那只手,卻死死攥住,乍然聽到這一消息,她還沒辦法消化。 裴清枚解釋說:“他全身上下穿的都是你喜歡的牌子,我就多看了兩眼。他長的也出眾,雖然時間過了這么久,你讓我詳細(xì)描述他的長相我描述不出來,但是再看到他,我還是能夠認(rèn)出來的。” 龐貝忖量了一會兒,問裴清枚:“之前你怎么不說,現(xiàn)在才跟我說。” 裴清枚支支吾吾,組織了半天的語言才表達(dá)清楚:“那時候你爸爸都去世了,警方都說是自殺的,我說了又怎么樣,不是給你添堵嗎。現(xiàn)在你又那個男的在一起,我擔(dān)心……擔(dān)心……” 龐貝猜到裴清枚想說什么,在電話里冷笑了兩聲,質(zhì)問她:“你想說,爸爸的死,和喻幸有關(guān)?” 裴清枚沉默半天才說:“不是。你爸爸當(dāng)時壓力那么大,想不開很正常,沒有人害死他,是他自己的選擇,只不過喻幸去的時間很巧合,如果你認(rèn)識他,我想讓你小心他。” “mama。”龐貝忍了很久,才喊出這一聲帶著憤怒的“mama”,她深吸了口氣,無情地戳穿裴清枚:“如果你那時候不跟爸爸提離婚,爸爸說不定都不會走到那一步,喻幸只是和爸爸完全不認(rèn)識的外人,見過爸爸又怎么樣?你是想把責(zé)任推到別人身上,讓我去恨別人嗎?” 裴清枚頓時哭了,眼淚止不住地流:“貝貝呀,離婚我是早就提過的,又不是那個時候才提。那時候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也不是沒有良心,我跟你爸爸說了我不會離開他的,只是我和你爸爸吵架吵到氣頭上,難免會說幾句氣話,你怎么還在怪我……” “夠了!” 龐中林的死,始終是龐貝的痛點,她很努力才平復(fù)下來,心平氣和地告訴裴清枚:“過去的就過去了,你不要再提了,尤其不要再提我爸。不管你再說什么做什么,爸爸已經(jīng)不在了。你好好過你的日子,我好好過我的日子。” 龐貝掛掉了電話,再次陷入糟糕的回憶里……幾年前家里出了大事,她知道結(jié)果很惡劣,可她想了想,她是能承受的,但她沒有想過,她爸爸能不能承受。 所以當(dāng)她得知明明和她約定好,以后一起東山再起的爸爸,下一刻就選擇了去另一個國度,她特別的自責(zé),甚至恨自己愚鈍。 龐中林惜女如命,她這個做女兒的,回饋給他的不到百分之一。 最讓人懊悔的事,莫過于能做到卻沒有去嘗試過。 龐貝常常在腦海里假設(shè)那一段日子發(fā)生的事情,假設(shè)她寸步不離,假設(shè)她多給爸爸一些理解和支持,爸爸會不會在某一瞬間掐滅死亡的念頭。 生老病死,誰也無力回天。 理智上,龐貝知道責(zé)怪誰都沒有用,但她腦海里又常常浮現(xiàn)如山如海的父親,在選擇死亡的時候,脆弱又絕望的一面, 她就沒有辦法不遷怒曾經(jīng)朝他施壓的人,哪怕壓力輕若塵埃,也是將龐中林壘進(jìn)棺材里的一粒兇器。 這也是她回國之后,不愿意與龐家和裴家的人再來往的原因。 龐貝收拾好心情,給周律師打了個電話。 雖然周律師現(xiàn)在在倍幸集團(tuán)法務(wù)部擔(dān)任要職,是喻幸的下屬,但周律師在此之前跟了龐中林整整十五年,這點事,他不至于瞞她。 “周叔叔。”龐貝第一句話就定了調(diào)子,她要聊私事。 周律師笑了笑,關(guān)上了辦公室的門,說:“貝貝,怎么了。” 龐貝沒繞彎,直接就問:“當(dāng)年我爸爸離世之前,見過喻幸,我mama說,是您把人帶過去的,我爸怎么會認(rèn)識喻幸?又為什么要見他?” 周律師都有些無措了,連忙問道:“貝貝,你是懷疑喻總和龐總的死……” “沒有。” 龐貝說的很客觀:“喻幸不是那樣的人,我爸也不會因為一個他不認(rèn)識的人而選擇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周律師擦了擦腦門兒上的冷汗,因為龐中林死亡的時間的確是敏感,他知道龐中林在龐貝心中的分量,他擔(dān)心這小兩口因為這件事產(chǎn)生誤會,幸好龐貝是龐中林教出來的女兒,足夠的理智聰明。 周律師這才能夠冷靜地陳述:“貝貝,其實你爸爸早就認(rèn)識喻總了。” 龐貝皺了眉頭,“什么時候的事?” 周律師笑道:“貝貝,你爸爸看著粗疏,不怎么管你,那么多錢被你花出去,他能不清楚?” 說著說著,周律師笑意淡了,悄悄染上一絲哀傷,畢竟他也是做父親的人,很能理解龐中林的心情,他說:“……后來,龐總肯定是想好自己的歸路了,所以想見一見喻總,他跟喻總交代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這你得問喻總。” “好,謝謝您,周叔叔。”龐貝說得誠懇。 周律師聲音和藹:“貝貝,這是周叔叔私下想跟你說的話,喻總是個很好的人,值得托付。” “嗯,我知道。周叔叔平常多注意身體。” “好好好。” 龐貝和周律師通完話,就在等喻幸的電話。 因為她知道,這件事周律師一定會告訴喻幸的。 她等喻幸告訴她,他和龐中林見的最后一面里,發(fā)生了什么。 她以前主動問過他太多次,而且每次她去問,總是會忍不住生氣。 所以她不想問了,她想聽他自己說,然后她溫柔地回應(yīng),就像他對她那樣,以愛,以榮幸。 周律師的確將龐貝的來電內(nèi)容,轉(zhuǎn)述給了喻幸。 “謝謝您。”喻幸又在電話里說:“高予諾定了一瓶不錯的紅酒,我讓助理下午送到您家里去。” 周律師樂呵呵地應(yīng)了。 隨后,喻幸在辦公室里把玩著簽字筆,沉思了半小時。 龐貝等了一天都沒等到喻幸的電話,只有臨睡前,還在開會的喻幸抽空發(fā)過來的安眠圣經(jīng)。 她也回了個晚安。 可當(dāng)?shù)诙欤餍疫€沒跟她說龐中林的事 ,她就有些不高興了,直接忽略了喻幸發(fā)過來的日常問候。 喻幸晚上回到花園路的別墅里,看到廖阿姨抱著多多和龐貝在視頻,多多看到龐貝的臉,就差舔屏幕了。 喻幸等廖阿姨、多多跟龐貝視頻完了,發(fā)消息問龐貝今天拍攝累不累。 龐貝說有點累,這一期節(jié)目的來的嘉賓有點煩人,自己不喜歡做事還喜歡亂指揮,老是在鏡頭前支使她,身為常駐嘉賓,她有照顧飛行嘉賓的義務(wù),搞得她有點心累。 喻幸看了看時間,讓她早點睡覺,別太累了。 睡你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