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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又恢復寧靜。溫子騫捏了捏眉心,心里翻滾著酸甜苦辣。他對自己說:溫子騫,你不要動搖,你已經破敗如此,骯臟如此,你配不上他,但是你至少可以用盡最后的力量去保護他……誰解你撕心裂肺?誰懂你生活百味?人生難測如棋局,子落棋盤棋不悔……對你好的人一輩子都別忘……秦蒼,如果有來生,我會更加珍惜……第57章5757“你怎么抽煙了。”秦蒼叼著煙回頭,看見阿斌從大門出來,現在臺階上,因為沒有穿大衣,冷的抱著胳膊直哆嗦。“以前就抽,后來……”秦蒼頓了頓,道:“后來子騫病了,聞著煙味不舒服,嚴重還會引發哮喘,我就不抽了。”阿斌道:“既然不抽了,干脆就戒了,你這樣反復容易傷身體。”“有些東西戒得了,有些死了都戒不了。”秦蒼吸了最后一口,彎腰把煙在泥土里掐滅,起身聞了聞身上,寒冷的冬夜北風呼嘯,身上沒有沾留刺鼻的煙味。他拍了拍身上的落雪,往屋里走。“秦蒼……”秦蒼與阿斌擦身而過,阿斌叫住了他,道:“你……恨子騫么……”秦蒼轉頭看他。屋子里溫暖如春,發上的一層冰渣融化,順著秦蒼眼角滑落,冰冷潮濕的發貼在臉頰上,看著有些頹廢。他的眼睛很冷,沒有溫度,可是水珠落下的痕跡,暴露了悲傷的內心。“我為什么要恨?”“因為他……和紀四少……”“別說了。”他張口,發現聲音有些顫,他并沒有自己想象的堅強。阿斌嘆了一口氣,道:“看你們兩這樣我難過。”秦蒼望著阿斌道:“那就把你知道的告訴我。”阿斌低頭道:“不行,若是說了,子騫那脾氣,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秦蒼道:“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嗎?大概經過魏叔都給我說了。當時事發突然,子騫一定心急如焚,是我害了他。”他捏住拳頭,用力咬了咬牙:“以前我以為用我的拳頭能護他平安,我以為我這輩子能保護他不受欺負,我以為我能混的出人頭地……都他媽是狗屎!我就是一個廢物,廢物!”他覺得胸口的惡氣都要憋炸了,仰起脖子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子騫不讓你告訴我是對的,我寧肯他是因為公司的事情去趨炎附勢紀涵志,也不愿聽見他是為了我出賣自己忍辱負重跟了那人,若是那樣,若是那樣……我寧肯那時候就死了……就死了……”鼻腔酸脹的厲害,秦蒼仰著頭,根本不敢垂下來,他怕眼淚潰堤,蝕骨的疼痛沒人能體會,沒有人。他轉身上樓,就聽見阿斌嘆了一口氣:“你這么夜里來,凌晨走,那么近又那么遠的,何時是個頭?”秦蒼站在樓梯的轉彎處,回頭對他笑了笑:“就當我田螺姑娘吧。”阿斌皺眉道:“你怎還笑得出來?”秦蒼道:“再忍忍,會好的,相信我。”他走到溫子騫的臥房,背靠著門口的墻壁,等了約莫十來分鐘,王黎開門走了出來。“你來了。”王黎對他笑了笑。這人來幫他守夜已經一周,每次都是溫子騫熟睡了過來,還未醒便離開,他不知道緣由,可是看其他人的態度,應該是溫子騫很重要的人吧。“睡熟了?”秦蒼問。“嗯,藥物里本來就有鎮靜的成份,加上體力欠缺,下午處理了不少公事,有點累著了。”秦蒼點了點頭道:“剩下的交給我,你去休息吧,老時間,五點半過來換我。”王黎點頭應了一聲。秦蒼推門而入,屋里熱的火爐似的,他脫了外套毛衣,穿著一件藍色格子襯衣走到床前。溫子騫最近抑郁癥有反撲的苗頭,大家不敢說,只是偷偷告訴謝波,把抗抑郁的藥混著消炎治病的要一起給他吃了。即便有藥物的幫助,溫子騫任舊不能睡得很深,仿佛在夢中被什么驚嚇著,眉毛會情不自禁的皺起來,喘息聲很粗重。秦蒼坐在床頭,用被子裹著他,把他抱在懷里,讓他微微側著靠在自己臂膀里,輕輕叩拍著他的后背。溫子騫的呼吸聲漸漸平穩下來,秦蒼摸了摸他的頭發,輕聲道:“會好的,你要乖乖養身體,等撥開烏云,我們還要在一起過一輩子呢。”溫子騫無意識的往他懷里拱了拱,發出輕輕的嗚咽聲,細碎的小貓一樣虛弱,撓的秦蒼心口都是血。秦蒼就保持著這個姿勢,撫摸著溫子騫的背,等他表情完全放松下來,才把他平放在床上,然后按照慣例給他進行按摩放松。溫子騫的腳踝腫的厲害,秦蒼把他的腳放在自己腿上,用手按了按,凹進去一個坑,很久都不能回流。他皺著眉摸了摸凹陷的小坑,心里很擔心,這一周照顧下來,溫子騫的氣管炎好了很多,可是雙腳的浮腫卻不見減輕。他用過很多方式都不見效,只能不停在他腳底腳背的xue位上按壓,搓揉,弄得自己一身的臭汗,起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等一系列做完,已經半夜兩點。秦蒼坐在床頭,拉著溫子騫的手,望著他的眉眼發呆。他有時候充滿力量,有時候又覺得前途昏暗,他已經被現實敲擊的粉身碎骨。他曾經想過,干脆和紀涵志同歸于盡算了,可是冷靜下來,他若是捅了那么大的簍子,除了給子騫和秦爺帶來麻煩,什么作用也達不到。天差地別的身份面前,真是毫無還手能力,輸的一敗涂地。到了三點過,溫子騫在睡夢中下肢痙攣了,因為藥物作用,人不能完全醒過來,只是難受的偏著頭□□了幾聲。溫子騫被噩夢魘住了,夢中他倒在地上,看著一只怪物從他的腳開始一點點啃食,先把皮rou剝開,吞下他的血rou,森森白骨露了出來,形容可怖。“疼……”他滿臉冷汗,睫毛不停顫動,他知道自己做了噩夢,就是醒不過來。有人將他抱起,輕輕撫摸他的額頭,眼瞼,低沉的聲音安撫著他即將崩潰的靈魂。“沒事的,沒事的,不過是個噩夢,我在你身邊陪著你,我的子騫不疼。”低沉的聲音落入夢境,化為一道風卷走了惡魔,他的腿上又長出了血rou,可是為什么身體還是那么疼。他在夢中跪在地上,雙手捧著自己心口,一遍又一遍問:“為什么還在疼?為什么……”沒有人回答他,只有一望無垠的空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