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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人,兩便毫無知覺,躺在床上像一塊凍豬rou,任由別人擺布。他的十九歲生日,是在病房里度過的,除了秦蒼,沒有人與他一同度過。沒有蛋糕蠟燭禮物,只有監護儀的滴答聲,呼吸機的滴滴聲,他的十九歲在病痛中度過,沒有許愿,因為他知道,這樣的疼痛會伴隨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開始做噩夢,夢到溫子熠找他索命。醒來的時候滿頭大汗,他望著一片漆黑,睡在旁邊的秦蒼發出熟睡的鼾聲,他抬手摸到自己的大腿,一直往上,摸到胸口才被冰涼的指尖凍的哆嗦了一下。他顫抖著雙唇,睜大雙眼,眼淚悄悄的滑了下來。第11章1111這可能是秦蒼過的最壓抑的春節,沒有一點喜氣洋洋,只有壓的喘不過氣的沉重。大年三十,醫護人員早早的下了班,能出院的都在前兩天辦了出院手續,整個病房冷冷清清的。秦蒼在門口搓了搓臉,不停給自己加油鼓勁:秦蒼,你可不能倒下,你倒了,子騫該怎么辦呀。距離溫子熠的葬禮已經過去近兩月,溫子騫做的第二次手術效果不太理想。胸部以下完全喪失感覺,并伴有嚴重的神經痛和痙攣。右手僅有食指和拇指保留了握力,其它三個指頭有觸覺痛覺,卻無法控制,蜷縮著無法伸直。第二次手術,因為身子太虛弱,術后并發了肺炎,差點要了溫子騫的小命。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回來了,人就跟丟了魂似的,失去了七情六欲。秦蒼使出渾身解數,裝傻充愣做小丑,想盡辦法逗他開心。他每天幾乎24小時守著溫子騫,那人睡著他才敢睡,那人醒他又要立刻醒來。他不敢離開溫子騫半步,一是怕潘家再來鬧事,二是怕溫子騫想不開。“醒了?”秦蒼擰了一條熱毛巾幫他擦了一把臉,“想不想坐一會兒。”溫子騫心理壓力太大,神經痛發作的相當頻繁,白天黑夜的折磨著他,這讓他很難入睡,偶爾熟睡一兩個小時,都是一種奢侈。他剛睜開眼,又覺得下身傳來蝕骨的疼痛,明明疼的他抓心撓肺,卻又無法定位是哪里疼,連揉一揉都不知道從哪里下手。“唔……”他咬著牙□□著,實在是太疼了,疼的他面容猙獰,冷汗簌簌雨下。“秦蒼……”他疼的實在受不了了,伸出左手道:“幫幫我……疼……”秦蒼趕忙彎下腰,讓他圈著自己的脖子,小心翼翼扶著他坐了起來,斜靠在枕頭上。溫子騫單手抓著床旁的護欄,看著秦蒼幫他揉捏毫無知覺的雙腿,然后掐著他的腳趾頭給他看。“好點了嗎?”秦蒼賣力的揉著。也許是心理作用,他必須看著秦蒼用力掐住他雙腳的腳趾,這種撕心裂肺的痛才會慢慢消失。等幻肢痛散去,溫子騫已經像是水洗一般,衣服都被打濕透了。秦蒼半摟著他幫他換了一套衣服,扶著他,讓他靠穩了坐好。他必須肩膀貼實枕頭才有安全感,即便靠著東西,也總覺得自己坐在圓滾滾的球面上,左手得撐著,才不會往一旁倒去。他沒有穿褲子,雙腿間裹著白花花的紙尿褲,身下墊了尿墊。秦蒼熟練的解開紙尿褲,一只手托起他的雙腿,抬高臀部,一只手快速抽掉紙尿褲往墻角垃圾筐投籃,百分百命中。溫子騫的恥毛剃的干干凈凈,白凈的□□耷拉著頭歪向一旁。他本是面淺的人,此刻卻要叉開腿,羞恥的一覽無遺。他把頭轉開,胸口堵得喘不上氣。秦蒼每天要幫他換七八次,早就熟能生巧,從床頭抽出一張,單手就能展開,穿的也是極快,細心的整理好邊角,蓋好了被子。“看不看電視。”秦蒼扯出一抹笑,不等溫子騫同意,便開了電視,調了一個動畫片津津有味看起來。從頭到尾,溫子騫都斜靠著,沉默無語。他看著窗外,遠處煙火絢爛。煙火?對了……今天是大年三十,新的一年來了……“秦蒼……”他突然撐著身體,想把腰背直起來,可是使盡全力還是直不起背脊。“我想看煙火。”秦蒼趕忙道:“好,好,我們去頂樓看。”他把能穿上身的衣物都裹在了溫子騫身上,抱著他上了天臺。天剛擦黑,興奮的人們便開始點燃爆竹,噼里啪啦從四面八方想起,讓寂靜的冬夜變得熱鬧起來。“啪”,一朵朵巨大的煙花在眼前盛開,消失。溫子騫望著遠方道:“秦蒼,我想坐到天臺上……”“不行不行,太危險了。”溫子騫指了指天臺,堅持道:“躺了那么久,好久沒有看到過很遠的風景了……秦蒼……”他望著平臺的高度,笑的苦澀:“以前那個高度……我抬腿都能跨上去……如今……靠自己我是坐不上去了……”秦蒼最怕他鉆牛角尖,趕忙抱緊他,讓他坐在平臺上,雙腿垂在外面,腳下就是萬丈深淵。“你看煙花多漂亮……”溫子騫蒼白的笑了笑,滿足的看向遠方。秦蒼看過去,點了點頭,“是的,很漂亮。”“可惜,消失的太快了……”溫子騫輕聲道,望著夜空,煙花絢爛,他本來也會有這樣絢爛的未來,可如今,只剩下破敗不堪的身體。“我也想放煙火了。”溫子騫笑著說。秦蒼道:“醫院不允許的。”“我想放煙火……”這段時間溫子騫精神狀態一直不好,喜怒無常,而且特別執著一些事情。秦蒼知道,今天若不滿足他,他一定不會罷休。他把溫子騫抱了下來,放在椅上,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乖乖等我,我馬上就回來。”溫子騫受傷之后,他就只用哄小孩的語氣,好像溫子騫不是摔成截癱,而是摔成了傻子。溫子騫看著他奔跑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野,才轉頭重新看向遠方的煙火。絢麗多彩的光芒落在他的眼中也變的得支離破碎,在這辭舊迎新的冬夜里,遠方的熱鬧更顯得寂靜屋頂的凄涼。溫子騫想到了童年,想起了mama,他在幻想的快樂中,突然笑了。身上的衣服很厚,所以摔倒在地上時,他并不覺得很疼。他爬的很難,身手矯健的少年,只能在地上緩慢的蠕動。他只能用下巴去使力,一點一點的朝天臺的邊緣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