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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發部都想招他,按他自己的意愿,去了研發部。”杜淮霖有點兒意外地抬起眼:“研發部也想招?為什么?”研發部是他們公司的核心部門,負責管理包括立項,進度控制,臨床試驗,新藥申報等項目研發的全過程。因為專業性比較強,部門經理關同舟選人標準很嚴,通常只招收碩士以上學歷的員工。林珊說:“這個新人特別合關經理眼緣。雖然是本科畢業,但到底是名校出身,面試時思路清晰,表達能力強,專業知識過硬,也沒有一般新人那種夸夸其談好高騖遠的毛病。更難得的是英語不錯,口語非常流利——您也知道的,研發部經常需要關注跟進歐美那邊的申報法規,對英文水平的要求會高一些。像奚微這樣綜合素質這么全面的人才鳳毛麟角,關經理很欣賞他,認為比起學歷來,他的能力更重要,于是就破格錄用了。”杜淮霖的指尖點著奚微的照片,若有所思。他想起奚微高中的時候,英語書寫能力不錯,但口語表達一直都是弱項,因為沒自信張不開嘴,杜淮霖還曾經給過他一些鼓勵指導。今非昔比,現在的奚微甚至可以流利到為人稱贊的地步了。他終于明白奚微假期也那么忙,都是在忙些什么——他在使自己變得更加優秀的道路上飛馳前行,他的努力和堅持從未改變。杜淮霖笑了笑,把簡歷還給林珊。接近公司下班的時間,杜淮霖接到了奚微的電話。奚微說想請他吃飯,約在了杜淮霖第一次帶他去吃牛排的西餐廳。杜淮霖到的時候,正趕上餐廳的表演時段。奚微單手撐著下巴,出神地望著舞臺上身著晚禮服的小提琴手。在鋼琴的伴奏下,琴弓在琴弦上游走出悠揚的旋律。他的側臉在餐廳柔和的燈光下顯得尤為精致,睫毛很長,微微垂著,有種繾綣溫柔的意味。杜淮霖放緩腳步,遠遠觀望,等一曲演奏完畢,才走過去坐下。奚微回過神,盯著他的眼睛。杜淮霖也沒說話,他們就這樣,相互對視了很久。直至另一曲開始,奚微才率先開了口:“爸爸。”雖然已經在電話里叫過,可當著他的面,親耳聽奚微喊自己爸爸,杜淮霖還是受到了一剎那的沖擊。他們分明有過超越親密之上的關系,卻只能像離家出走的孩子與久未謀面的父親重逢,由餐廳的一頓飯開始寒暄。“什么時候回來的?”“給你打電話之后不久。”奚微說,“在那之前我就投了你們公司的簡歷,后來通知我去面試,我就回來了。”“投了爸爸的公司,怎么也沒告訴我一聲?”“想正式通過面試后再和你說來著,給你個驚喜。”奚微笑道,“這萬一要是沒過,該多丟臉啊。”杜淮霖想,是挺驚喜的,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的兒子成了他的員工。“當初怎么會想到報考這個專業的?”生物工程這種學科針對性很強,難說奚微是不是受了他的影響。奚微卻垂下眼,攪了攪咖啡,淡然道:“我本來就對生物化學這一類科目感興趣,報考的時候也沒想太多,看分數差不多夠這個專業就報了。快畢業的時候一想,正好對你們公司的口,就投了簡歷。”杜淮霖點點頭。是自己想多了,奚微報志愿的時候,他們已然分手決裂,他怎么可能在當時就謀劃到這么久遠之后的事?杜淮霖心中酸澀。他突然想起奚微說的,出國讀研的男朋友。“既然感興趣,為什么沒有再繼續深造?以你的條件,和你……男朋友一起出國讀書,也并非難事吧。”“男朋友”這三個字,字字重逾千斤,壓得他舌尖發麻。奚微怔了一下,拿食指撓了撓額角:“呃……我們的想法和目標不同。我還是想早點出來工作,自力更生。”既然談到“男朋友”這個話題,接下來的話也就沒那么難開口。奚微反問:“爸爸你呢,有新對象了嗎?”“……還沒有。”杜淮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奚微在聽到自己說“還沒有”后,好像放松了某些之前繃緊的東西。“為什么沒有呢,是沒遇見合適的嗎?”奚微追問。杜淮霖沒有回答,恰巧服務生來上餐,及時將杜淮霖從這個話題中解救出來。杜淮霖看著奚微熟練地用刀叉切牛排,問他:“現在能接受半生不熟的牛排了?”奚微搖搖頭:“接受不了。牛rou一定要全熟才好吃,可能我的口味就是這么固執吧。”杜淮霖笑了:“那為什么還要點七分熟的?”奚微撂下刀叉,看著他:“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吃過的牛排。”他懷念似的笑了笑,“刀叉怎么拿,還是你教我的。”“你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我還沒和你說過謝謝。”奚微說。“父子之間……說什么謝不謝的。”杜淮霖淡淡地笑了笑,“安頓好了嗎,現在住哪兒?”“我提前讓表叔幫我租好房子了——你別怪他,是我不讓他告訴你的。”杜淮霖搖搖頭:“不會。”奚微看著他,突然一笑:“以后也不能埋怨他啊。”杜淮霖有些奇怪地說:“這有什么好埋怨的。”奚微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喝了口咖啡。表演早已結束,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買單的時候奚微堅持要付賬:“說好我請你的。”杜淮霖也只好由著他刷了卡。他們一起出了餐廳,門童將杜淮霖的車開到門口,恭敬地將鑰匙遞還給他。杜淮霖捏著鑰匙,猶豫一下,問:“怎么過來的?”“打的。回來這段日子一直忙活,還沒來得及買車。””……我送你回去吧。”奚微笑了笑:“好啊。”車子駛入街道。杜淮霖開得很慢,奚微側著臉,出神地望著車窗外,喃喃自語:“四年了,好像也沒什么變化,還是我走時那個樣子。”“四年而已,不會有太大改變。”杜淮霖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你住哪兒?”奚微卻沒回答,而是說:“能帶我到江邊逛逛嗎?天氣太熱,想去吹吹風。”“當然可以。”他們來到江畔,沿著狹長的木橋,緩慢地并肩而行。夏日天長,黃昏將晚,一抹紅霞漸行漸消,天幕染上深深的紫藍。橋面上的小夜燈漸次亮起,綿延向前。他們誰也沒開口,靜靜享受著水面習習的夜風,和它裹挾而來愜意的安寧。四年前,奚微課業繁重,他們很少有這樣閑適的時光,可以不必計較時間流逝的,悠然漫步。他們走了很遠,遠到一般散步的人都不會走到的地方。夜色已經很晚,紫藍的天空變做深黑的幕布,放映著城市紅彤彤的萬家燈火,悲歡離合。奚微的腳步突然頓了下來,杜淮霖也跟著停了。奚微轉過身看著他,他的眼睛很亮,糅雜著一些更為復雜的東西。他們靜靜對視片刻,奚微深深吸了口氣,似在壓抑呼之欲出的情緒。然后他伸出胳膊,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