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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 最終覺得,門派后山似乎是個不錯的地方。 原身是三大修真門派之一問仙門的掛名長老。 問仙門以道法為先,占據了大陸以南、一塊方圓萬里的地盤,因為地方龐大,弟子眾多,幾乎自成一小國。 原身從十六歲拜入問仙門,至今已有兩千八百年,除了少部分出門歷練的時間,他的一生幾乎都是在問仙門內度過。 而他最熟悉的地方,莫過于門派的后山。 練氣期的時候,他在后山最外圍,獵殺練氣期的小妖獸,筑基期之后,他在后山外圍,獵殺筑基期的妖獸,金丹期的時候,他在…… 直到原身元嬰期,壽元將近,他才不再去后山。 他放下一切,在洞府里閉死關,沖擊化神,為了博得一絲活下去的機會,足足十八年不曾外出。 想到這里,季修從記憶中回過神,點了點頭。 就去后山。 從外圍到中心,妖獸的等級依次增長,正好適合他這個曾經是廢靈根,一點修為都沒有,現在突然擁有強大力量,卻無法正確使用的人,一點點地練習。 季修想通,從蒲團上起身,隨意掃了周圍一眼,往外走去。 …… 季修醒來的地方,是一處洞府里。 洞府并不華麗,最顯眼的是位于洞府中央的寒冰玉床,除此之外便只有寥寥幾個蒲團,還有墻上裝飾性的明珠美玉。 雖然說修真之人不愛奢侈享受,但是這樣的布置,也實在太簡陋了。 走出去之后,更慘。 洞府附近都是沒有靈氣的野花野草,長得倒是繁茂漂亮,就是沒有一點用處,空氣里的靈氣也十分稀薄,除了一個服侍的雜役弟子感知到季修出關,從遠處跑來,方圓十里沒有一絲人煙。 要不是有一座洞府在,甚至和凡人居住的地方幾乎沒什么差別。 與之相比,不遠處的一處山峰,高聳入云,靈氣縈繞,因為靈氣太過濃厚,甚至形成了rou眼可見的白色霧氣,猶如云霧一樣將山峰遮住,顯得格外富貴。 那才是正常的長老洞府。 季修先是為之一怔,不過很快回過神,明白了原身的處境。 原身是三靈根,從別處逃亡而來,天賦平平,入門并不受重視。 一路從外門弟子苦苦掙扎爬上了筑基,升為內門弟子,又一路歷練勤奮,晉升金丹,在壽命終結之前,僥幸突破成元嬰,成了一個掛名長老,分得一處洞府。 可是他的潛力已經rou眼可見地被壓榨干凈,以后再難突破。 所以即便成為元嬰修士,門派上下也并不看重他,連洞府都是隨便給的。 后來,原身壽元將盡,沖擊死關,十八年沒有動靜,問仙門等不到奇跡,大約是徹底放棄了他,對他的洞府不聞不問,不再派人打理。 這才導致洞府的周圍荒蕪破敗,一根靈花靈草都看不見。 季修喟嘆,這就是修□□啊。 實力為先,菜是原罪。 原身有那樣的待遇,也不能說問仙門不念舊情,只能說歷來規矩如此。 季修想想,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不說原身,就說他自己,因為出生便是廢靈根,連親生父母都能放棄他,將他送走,何況問仙門這么一個弟子數萬的大門派,哪里會對每個弟子都面面俱到。 原身不怨問仙門,他也不怨。 反正他已經出關,只要他亮出修為,問仙門自然會對他尊重有加,給他至高無上的待遇。 季修唯一意外的,是停在遠處不敢接近,神情遲疑的那個雜役少年。 季修記得,原身成為長老后,在善事堂領了六個雜役,用于打理洞府。 修士的記性很好,這六個雜役的面孔,他至今都還記得。 出關已有兩刻鐘,遲遲看不見人,估計是十八年過去,六個雜役等了太久沒有耐性,都跑光了。 這很正常,雜役弟子之所以殷勤侍奉門派的長老,就是圖長老們隨手賞下一些小玩意兒,能用來增加修為——對長老來說是小玩意的東西,對于他們這些底層弟子來說,卻是十分珍貴的存在。 原身閉死關,足足十八年不出現。 雜役們天賦差,提升修為本就艱難,不可能空耗十八年的壽元浪費時間,當然會跑。 奇怪的地方也就在這里。 這樣的情況,有腦子的人都跑光了,為什么還會有新的雜役愿意前來,并且留下侍奉? 面前這個從遠處跑過來的小雜役,分明是一張陌生面孔。 也就是說,他是在原身閉關的這十八年里才來到這里的。 季修心里思索,原身有什么值得貪圖的嗎? 看少年十幾歲的樣子,穿著破舊發白的雜役弟子服,臉色粗糙發黃,手指關節粗大,背脊微微彎曲,身形佝僂,像是做慣了苦活…… 他在這里待的時間顯然還不短,至少一年。 若不是圖謀深厚,就是有其他的原因,季修很好奇,能是什么原因。 想不明白,就問。 季修現在是門派長老,對付一個雜役弟子,還不需要太多的心計,直接以勢壓人,問就是了。 “你,過來。” 季修伸手,點了點雜役少年。 雜役少年神情一愣,遲疑地靠近,看了一眼季修,試探問道:“您,您是季長老嗎?” “不是我,還能是誰?”季修隨意回答,饒有興趣地打量少年。 去后山練習很重要,但是花一點小小的時間,問清楚身邊下人的目的,也不算浪費。 季修開口問道:“你是怎么回事?我閉關十八年,可不記得自己曾經有過你這個一個小雜役。” 雜役少年眼神閃了一下,低聲道:“小的叫長夜,是善事堂派來侍奉您的雜役,后來的,您一直在閉關,不知道也正常。” “你在這里待了多久?” 長夜抿唇:“三年了。” 季修訝異,再看了一遍他身上的雜役弟子服:“三年?” 見長夜老實點頭,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衫,試圖擋住衣衫上的破洞,季修瞬間明白過來。 原身處境尷尬,善事堂派人來侍奉,不能說明問仙門對原身額外照顧,只能說明長夜得罪了人,被人報復,才罰來這里做事。 這里本就是比較偏僻的洞府,原身閉關后,沒有主人,更加冷清。 長夜分配到這里,一個雜役,勢單力薄,就算被對方欺壓致死,也無人給他伸冤。 季修太明白修真界的弱rou強食有多么直白了。 當年,他也是那個被人欺負的愣頭青。 被父母送走之后,他用了很多很多年,吃了很多很多的苦頭,才從五體不勤、什么都不懂的修真家族小少爺,蛻變成一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摸爬滾打,臉皮厚得能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