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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決定最后的排名。 只有通過復試的人,才能獲得殿試的資格。 這只是在殿試之前確保考子沒有作弊的一種小手段,并不正式。而本屆會試的人都是真材實料,也沒有鬧出亂子,簡單就過去了。 復試過后,通過的人要在禮部學習一天入宮的禮儀,再分發一套貢士服,免得入宮的時候禮儀不整,沖撞了皇帝。 三月十五,殿試之日,季修和殷項隨禮部來人入宮。 一般來說,殿試只要心態能穩住,比其他會試或者鄉試都簡單,因為只有一道題目,答完當場就會出排名,不需要煎熬九天。 而且,只要實力不是下降得太快,引起皇帝注意,通常都會獲封。 還有一個沒有說出口,只在潛移默化里變成習慣的規矩,就是會試的第一名,只要不出漏子,通常都會是殿試的狀元。 皇帝日理萬機,不可能親自審核兩百人的殿試,表面上說是天子親臨殿試,其實試題還是要交給禮部和大學士們檢閱,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會試里的幾位主考官。 主考官沒有道理自己打自己的臉,剛剛給了會試第一,轉頭又將這人貶去三甲。 殿試之日,季修心情平靜,神情如常。 最后的結果也和他想的一致,這次殿試并未改變什么結局,張貼于太極門的皇榜上,他依舊是那個第一名。 所有貢士的名次都沒出現什么大變化,前幾名依然是前幾名,后排也依然是后排。 殿試結果分為三甲,一甲有三名,是大眾耳熟能詳的稱呼,狀元、榜眼、探花,賜進士及第,二甲若干,人數百名左右,賜進士出身,三家若干,人數幾十,賜同進士出身。 不論大小,都能等到侯官。 季修第一,為狀元,封賞之后,踏馬游街,風光無限。 …… 季修在京城又待了些日子,一直等到吏部授官,才有了假期能夠回鄉。 回鄉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如何處置和蘇湘玉之間的關系。 老實說,一開始他并沒有想過做官,之所以執著于科舉,不過是為了原身的愿望。 如果沒有原身在,他可能會留在蘇家,幫蘇湘玉一起打理生意。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即便是在這個輕視商人的時代,他也有做出一番大事業的自信。 可是原身有遺愿,不能辜負他二十年的寒窗苦讀,因此季修想了想,還是參加了科舉,并且一路考上來,踏進了官場。 只是,做官容易,蘇湘玉這邊怎么處理,卻成了一個難題。 蘇家在上廊縣是地頭蛇,盤踞百年。 蘇湘玉不可能輕易地放下全部的家產,帶著蘇靈兒隨他一起入京。 他這邊也不可能放下好不容易到手的官位,放下眼看就有可能實線原身愿望的可能,拋下一切,守在蘇湘玉和蘇靈兒身邊。 縣令父子,必須死,在他們死之前,他怕是要和蘇湘玉、蘇靈兒經歷一段漫長的分別日子了。 …… 季修返回上廊縣,祭祖擺宴之后,和蘇湘玉說清了自己的想法,獲得蘇湘玉的理解,又帶著徐安和下人,只身回了京城。 回京城后不久,他獲得皇帝青眼,破格提拔,只做了一年的翰林便進入六部任命。 在六部,季修一年三級跳,以一種讓人心驚的姿態升官。 百官質疑,只是皇帝信任愛重季修,不管不問,執意寵信。 三年后,季修任吏部侍郎,揭發了江南貪污大案,將江南的一眾官員拉下馬,雷厲風行,用狠辣手段震懾百官,從此以后再無人敢質疑皇帝的眼光。 皇帝龍心大悅,還欲再封賞季修,季修卻在這個時候,上書提出了丁憂一事。 蘇老爺過世了。 和前世不一樣,前世的蘇老爺是在蘇家出事之后才過世的,可是這一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蘇湘玉的性格發生了變化,導致蘇夫人惱羞成怒,經常在興華院大發脾氣,刺激到了身體不好的蘇老爺。 蘇老爺面上看似沒有什么,卻抑郁成疾,無論怎么用名貴藥材養著,身體還是一點點的弱了下去。 季修作為蘇家贅婿,等同于蘇家半子,父親過世,自然要丁憂守孝。 他和皇帝提出此事,皇帝惋惜又不舍,暗地里不知道罵了多少次蘇老爺死得不是時候,卻只能答應季修的請求。 不過,生怕愛重的臣子有不順心之事,季修走的時候,他竟然特意下旨,賜了一支兩百人的侍衛給他,護送他回鄉。 季修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八月,季修回到上廊縣。 走之前,皇帝執意升了季修的官,并聲明此官銜一直懸空,等他回去。 因此雖然季修身上沒有官印,可是一路上路過的所有地方的縣令,都不敢有任何不敬之處。 到了上廊縣,當年那位有數年之緣的縣令甚至躬身迎接。 誰人不知,季修如今是皇帝最信任的臣子,一旦丁憂結束回京,馬上便可以進入中書省,成為實權在握的大官。 沾了他的風,這些年蘇家的發展不知道多么順利。 季修高中狀元,三元及第之后,并沒有遮掩自己的出身。 一開始,皇帝對此還有些介意,后來得知季修為什么會成為贅婿,反而十分同情。 今年的江南貪污大案,就是皇帝特意留給季修的,因為當年陷害季爹季娘下獄的那名縣令,如今已經是江南某城的知府,如果皇帝不將這件事交給季修處理,可能季修就要錯過親手為父母報仇的機會了。 只是皇帝大概也沒想到,季修會處理得那么好,一次挖出了兩百余貪污官員,狠狠地震懾了朝中的不正之風。 因為有了皇帝贊揚,季修贅婿出身一事就不再是黑歷史了,滿朝百官一句話不敢說。 只有被季修打壓得太狠的時候,才會在被窩里發泄地罵兩句卑賤贅婿。 當然,這句話是不敢說到季修面前去的,除非他不想要官帽了。 季修如此風光,簡在帝心,縣令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討好季修有什么問題。 看到季修身后的御林軍,他更是忍不住在心里夸贊自己有遠見,皇帝如此看重季修,只等季修日后重回朝中,他這名小小縣令,能沾一點光,便足夠一輩子躺贏了。 再說回蘇家。 距離季修離開已經三年,蘇湘玉專心打理家業,只在夜深的時候才會偶爾想起他,在心里問自己,當年執意留在上廊縣,沒有隨季修去京城,會不會后悔。 畢竟如今的季修,已經是她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可是她想了又想,覺得還是不后悔。 蘇家是她的責任。 她從少女時代就為了日后接手蘇家而努力,一言一行,直到如今,二十年的時間,糾纏半生,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