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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成為世界氣運的支柱。 看樣子,又是一個三觀不正需要教育的世界啊。 季修嘆息著,眸色漸深,卻也知道,縱使他為蘇靈兒解釋,這個世界的男女主,還是不能死的。 想要救下這個世界,需要改變這個世界的走向。 而改變世界走向,首先,他得先改變自己的形象,遠離被蘇老爺和蘇夫人趕出家門的下場,留在蘇家。 三年后,阻攔女兒蘇靈兒選中男主為贅婿。 …… 下人將熱水打來了。 季修一頓,將思緒暫時壓下,沐浴更衣,換了一身衣衫,趁著天色還未大亮,回屋子里睡了一覺,休養生息。 待到天色轉亮,他精神煥發,起身前往正院,去見他如今的夫人和女兒。 改變的第一步,先從接觸開始。 蘇湘玉正好在用早膳。 看見季修,她愣了片刻,冷淡開口:“你怎么來了?” 季修看了左右服侍的下人,覺得有些話在下人面前說說也無妨,于是坦然入座,開口道:“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蘇湘玉停下筷子,用手帕抿了抿唇角,看向季修:“說。” 因為常年打理家業,她的語氣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命令意味,和當年剛成親時那個溫柔大方的千金小姐形象相差甚大。 這也是原身最終拋棄了家人,轉投到煙花之地的原因之一。 原身心高氣傲,落榜四次后變得敏感尖銳,覺得往日溫柔如水的妻子如此高傲冷淡,肯定是因為看不起自己的原因,因而更加自卑,拒絕和蘇湘玉交流。 甚至蘇湘玉越是勸導,他越是覺得憤怒。 好在,季修卻不在意這個。 因為他觀察力敏銳,能察覺到在說出這句話之后,蘇湘玉黑白分明的眼中,似有幾分懊惱一閃而過。 顯然,她不想這樣和季修說話,只是習慣性地擺出這種態度。 說出來后,她也在后悔。 季修在心里微微心軟,對蘇湘玉這個既要打理家業,又要照顧夫君脆弱自尊心的女強人多了幾分同情,頓了頓,繼續說自己來的目的:“昨夜,我去了秦淮河……” “什么!”蘇湘玉控制不住地握住椅子扶手站起來,目露震驚。 季修一愣,連忙安撫:“你放心,我沒有碰別人。” 蘇湘玉愣住,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有些尷尬地掩了掩嘴,坐下來,故作冷靜:“你說這個干什么?” 季修輕笑:“昨夜,張兄帶我去了秦淮河,我覺得在哪里喝酒不是喝酒,便去了。可是在秦淮河的花舫里,我卻看見了柳莊。” “那是誰?”蘇湘玉想了想,沒想起來。 季修解釋:“是當年和我一起高中秀才的同窗,他比我大八歲,成為秀才后,也是屢試不第,當年我還安慰過他,誰能想到,他會變成那個樣子呢……” 季修微微嘆息:“柳兄屢試不第后,沉迷煙花之地,妻離子散,更加自暴自棄。我看到他,忍不住想起自己。” 蘇湘玉似乎猜出了季修要說什么,眼睛微微睜大,等著季修繼續說。 可是在這個時候,門口卻有聲音傳來。 “娘,我來給你請安了~”伴隨著這個嬌俏的嗓音,蘇靈兒領著一大堆下人,小跑進了屋里。 季修轉頭看過去。 蘇靈兒今年十二歲,繼承了父母優良的血脈和容貌,長相明艷大氣,此刻穿著一身淺粉色的百蝶穿花錦衣裙,披著一條同色花紋帔帛,頭上插了兩個小小的蝴蝶造型發釵,手里拿著一把戲蝶的團扇,笑吟吟地撲向蘇湘玉。 蘇湘玉蹙眉,不冷不淡地開口:“靈兒!” 蘇靈兒不甘愿地止住腳步,蹲下身行了個福禮:“娘萬福早安。” 蘇湘玉見狀加重語氣:“還有呢?” “還有什么?”蘇靈兒嘟著嘴,轉頭一看,這才注意到季修的存在,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神色。 小時候,蘇靈兒對季修這個父親有很多的憧憬和向往,可是一切都隨著原身忙于科舉,日漸冷淡的態度而漸漸煙消云散。 現在猛然看見季修,她竟然有點茫然。 這個男人不是沉迷酒樓茶館,在外夜不歸宿足足兩年了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她茫然地上前福身行了一禮:“爹,早安……” “靈兒乖,來,過來。”季修沖她招手,“讓爹看看你。” 蘇靈兒詫異地起身,小心翼翼地走近,不知道季修要做什么。 季修目光溫和,比劃了一下她的頭頂:“兩年沒好好和靈兒說話,原來靈兒已經長這么高了啊。” 那種親近的姿態,讓蘇靈兒渾身的戒備一下子沒了,她唇角上揚,露出得意的梨渦:“我快長到梅花兒一樣高了。” 梅花兒是她的貼身婢女,一直陪著她長大,比她要大好幾歲。 能夠追上梅花兒,自然讓她非常驕傲。 季修溫和一笑:“不錯不錯,不愧是我的靈兒。” 蘇靈兒忍不住又笑。 季修沉迷喝酒也就這兩年的事情,在這之前,他縱使忙于讀書科舉,父女倆一月也能見個幾面。 蘇靈兒天真活潑,對季修的父女天性并未徹底地消失。 因此季修如此態度,她心里奇怪,卻很快就自然地接受了,還為此十分高興。 當然,這一切也要歸功于蘇湘玉。 蘇湘玉將蘇靈兒保護得很好,雖然沒有經常陪伴蘇靈兒,卻將最得力的奶娘送到了蘇靈兒身邊,幫著蘇靈兒管好了身邊的下人,無人敢在蘇靈兒面前說季修的壞話。 不然,蘇靈兒從小聽著下人們對季修的嫌棄和議論長大,只怕對季修沒那么容易接受。 真正讓蘇靈兒性格變化的,還是在原身離開蘇家之后。 原身迷戀煙花女子,讓蘇湘玉大受打擊,沉浸于在打理家事中,用忙碌沖淡心里的傷痕。恰巧奶娘告老還鄉,蘇靈兒無人庇護,身邊的下人混雜,讓她接觸到了這個世界的黑暗面,知曉季修之事,性格漸漸變化。 對季修這個父親,她后面是非常厭惡并且不屑的。 好在這個時間,一切都還沒發生。 季修是個人精,三言兩語便能切中要害,哄得別人將他視為知己好友,何況蘇靈兒一個小丫頭? 父女倆隨□□流了幾句,蘇靈兒心里對季修好奇又親近,一直在笑,笑容明媚燦爛。短短半刻鐘,便一口一句“爹”,親昵得不得了。 季修也是做爹做上癮了,蘇靈兒叫他爹,他就將這個小姑娘納入了自己人的范圍里。 當著蘇湘玉的面,笑容溫和地哄她。 蘇湘玉沒好氣地開口:“你們父女倆倒是好了,將我拋在一邊。” 季修輕笑,看向她:“夫人息怒,你的情意景之明白,絕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