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還有什么你不會的？”

    “生孩子。”周建業(yè)脫口而出。

    林和平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通紅，嗔道：“想得美！”

    “想想也不許？”周建業(yè)搖頭，“林廠長真不給人講道理。”

    林和平瞪他一眼，把她帶來的東西放臥室。

    周建業(yè)跟進(jìn)去，一見她的手空出來，就去拉她的手。

    林和平的身體僵硬。

    周建業(yè)無語又好笑，“光天化日，隨時都有人從窗外經(jīng)過，讓我干點什么，我也不敢。”

    林和平放輕松，“所以？”

    “去買菜。”周建業(yè)道。

    林和平拎著小書包，隨他買三斤羊rou和一把大蔥以及些許青菜。

    一斤用來做羊rou面，兩斤羊rou用來做蔥爆羊rou。

    夫妻倆中午吃的高高興興，幾十里外的清河村林家，孫氏和林老漢食不下咽。

    白面疙瘩，孫氏最愛，喝了一口就放下碗，問坐在她對面的老伴兒，“再過幾天，是不是就是中考？”

    林老漢“嗯”一聲。

    孫氏：“中考寧寧也不回來？”

    “看樣子是。”林老漢放下碗，試探著問：“下午過去看看？”

    孫氏想也沒想就說：“不去！”

    林老漢嘆了口氣。

    “我就不信他不回來！”孫氏說完，端起碗繼續(xù)吃。

    次日下午，林和平到廠里，林寧寧就去她房間，“姐，真不回去？”

    “你想回去？”林和平反問。

    林寧寧：“我聽姐的。”

    “聽我的就安心考試。你身上的錢足夠你交學(xué)費。你姐夫一個月的工資，夠你們仨用的。”林和平道，“以后工作賺了錢再還他。”

    林寧寧思索片刻，“那就不回去？”

    “不回！”天氣熱了，林和平擔(dān)心弟弟meimei中暑，次日隨送貨的車去市里，給他仨每人添置兩套衣服。

    快考試了，學(xué)校已放假，工廠里的人忙忙碌碌進(jìn)進(jìn)出出，林和平擔(dān)心他仨無心看書，就讓他們拿著書去食品廠南邊樹林里。

    那邊綠樹成蔭，四周空曠，還有一條四五米寬的河，呆在那邊比在廠里舒服多了。

    林平安和林安寧瞧著太陽高升，該去廠里做飯，就找林寧寧。

    還沒走近，就聽到打呼聲。

    林平安詫異，“過兩天就考試了，他居然還能睡著。”

    林安寧這幾日擔(dān)心考不上對不起她大姐，睡不安生，飯量也比以往小，見他們在這邊說話，林寧寧還沒有醒的跡象，忍不住擔(dān)憂，“會不會病了？”

    林平安過去拿掉蓋在他臉上的書，林寧寧的小臉蛋白里透紅，健康的不得了，“你看像嗎？”轉(zhuǎn)身問他妹。

    林安寧搖了搖頭，忍不住感慨，“他心真大！”

    “那是讓他睡，還是把他叫起來？”林平安說著話，滿臉復(fù)雜，他弟這德行像誰啊。

    林安寧：“叫他起吧。睡習(xí)慣了，在考場上犯困就完了。”說著，一頓，“回去跟大姐說說，讓大姐嚇唬嚇唬他，免得他覺得自己十拿九穩(wěn)，真在考場上睡一覺。”

    困意襲來，不是嚇唬就能嚇走的。

    清潭中學(xué)沒設(shè)考點，所有學(xué)生都要去縣里考試。

    六月二十五日下午，林和平帶著林寧寧去縣里最好的招待所開兩間房。

    中午就去有家食品店吃飯，林和平親自做的，擔(dān)心他吃外食鬧肚子。飯后去招待所睡午覺，免得下午犯困。

    二十八號下午，姐倆回到廠里，正好趕上工人下班。

    王氏見到林寧寧就問，“考得怎么樣？”

    林寧寧的神色波瀾不驚，“不怎樣，也就市一中。”

    “啥？”林平安驚叫。

    王氏嚇一跳，想起林寧寧的話，驚得張大嘴，“市，市一中？”

    林寧寧點一下頭，看到定做車間門口的人，“和樂哥，有沒有邊角料？給我點，我餓了。”

    同樣被嚇到的林和樂陡然驚醒，“有，有，不是邊角料。”

    定做車間這些日子只接到兩個小訂單，還都是年輕小伙子買來討女朋友歡心的。不過，是林和平做的。

    林和樂能做好蛋糕，做不好奶油，更沒學(xué)會裱花。所以，這些日子一直在練習(xí)。

    由于他天天練習(xí)，廠里的工人也被他喂吐了。

    今天下午做好一個巴掌大的小蛋糕，林和樂覺得很滿意，然而，給誰誰都不給他面子。

    林寧寧要吃，林和樂巴不得，蛋糕拿出來就說，“我特意為你做的。”

    林寧寧不疑有他，“我一個人？”

    林和樂使勁點一下頭。

    林寧寧立即去廚房找勺子。

    眾人見他眼里只有蛋糕，無奈又擔(dān)憂，紛紛轉(zhuǎn)向林和平。

    林和平擔(dān)心林寧寧壓力大，估錯分，一直沒敢問。剛剛聽到“市一中”，也驚得不輕，“能考上就上，考不上就再復(fù)讀一年。早年剛恢復(fù)高考，一半的考生都在二十七八歲左右，畢業(yè)后照樣分配工作。”

    “那時候跟現(xiàn)在不一樣吧。”王氏忍不住說。

    林和平：“一樣。咱們鄉(xiāng)里上學(xué)的少，您不知道。在城里，復(fù)讀四五年的大有人在。首都那邊，有人結(jié)婚生子了還在考。考上就是一輩子，多拼幾年不虧。”

    “大姐說得對！”林寧寧拿著勺子出來，問林和平，“吃不吃？”

    林和平這幾天也沒少吃，看到奶油就忍不住皺眉，“不吃！”轉(zhuǎn)向她二嬸，“您回去跟二叔說，看到有人給寧寧送通知書，讓他們送到廠里。”

    此言一出，整個大院內(nèi)鴉雀無聲。

    林安寧輕扯林和平的衣角。

    林和平朝她手上一巴掌。

    林安寧嚇得退后。

    王氏回過神，“和平，有這個必要？”

    “有！”林和平說得鏗鏘有力。

    所有人都不敢再勸。

    轉(zhuǎn)瞬間，院內(nèi)只剩下晚上不回去的一些職工和林家姐弟四人。

    林和平回屋做飯。

    林安寧猶豫片刻，跟進(jìn)去洗菜。

    林平安忍不住嘆了口氣。

    “吃嗎？”林寧寧故意挖一點奶油送他嘴邊。

    林平安無奈，“你心怎么這么大？”

    “我心不大。”林寧寧把蛋糕塞自己嘴里，“有大姐在，怕啥。娘還能敢打大姐啊。姐夫第一個不愿意。”眼角余光注意到林和樂在收拾案板，“和樂哥，明天還做不做？”

    林和樂：“味道咋樣？”

    “好吃。還做嗎？”

    林和樂卻高興不起來，“做啊。大姐說，啥時候能把奶油弄得跟花一樣，啥時候不做。”

    “你明天早點做。我?guī)е?dāng)午飯。”林寧寧道。

    林平安忙問：“明天上哪兒去？”

    林寧寧指著東南方向，“我那天在河邊看書，發(fā)現(xiàn)河里有魚，好像還挺大的。我明早去鎮(zhèn)上買個魚竿，釣幾條魚給你和二姐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