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
暗,夾雜著監視儀屏幕明明滅滅跳動的數字燈光,實在累極,復又閉上眼。再次轉醒時,天仍未亮。夏之閉著眼吞咽唾沫才覺嗓子不舒服,醫院里暖氣開得足,他貪涼把外套放在了一邊,估計是著涼了。夏之腦袋昏昏沉沉的想坐起來找外套,剛一動身就聽見有人叫他。"醒了?"夏之猛得抬頭望過去,賀立丘坐在墻邊的椅子里正看著他。"你,你,你......"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賀立丘看他反應忍不住笑,"見鬼了嗎?"真是活見鬼。夏之使勁眨眼,嗓子疼得要冒煙,頭也發沉。賀立丘看他眼神恍惚,走過去拍拍夏之的臉,"怎么?嚇壞了?"男人手掌干燥溫暖,夏之情不自禁的靠過去,那溫度傳到眼睛里,所有害怕緊張一齊翻卷上來,統統從眼里流出。賀立丘手心一片冰涼,直涼到他心底,他伸手環抱住夏之,輕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夏之第一次將頭埋在男人懷里,這是他日思夜想的懷抱,一如想象中的溫度,心中卻酸楚不能自持。那些痛說不出,那些苦說不出,還有那些愛,說不出,太疼了,夏之感覺心被一只大手攫住,落力揉捏。賀立丘一直摩挲夏之背脊,懷里的人顫抖著無聲抽泣,他將人摟得更緊。直到天光微亮,兩人才并排在小床邊坐下來。夏之兩眼充血厲害,更顯面色蒼白,嗓子腫起來,說話越發難受,"賀哥,怎么來?"只得挑揀重要的詞句說。"不放心你。"賀立丘聽他說話聲音暗啞,眉頭又蹙起來。"感冒了?""沒事。"夏之可不想賀立丘糾纏這個話題,趕緊轉移話題,"學校那邊?""請假了。""可是,開會。"夏之知道周一有一個比較重要的交流會,院方領導也會參加。"還擔心起我來,先管好你自己,大半夜的吃風。"賀立丘不放過他。夏之卻想著其他,"那個交流會你準備很久了啊,不去真沒問題?說請假就請假了?"短短兩三句話夏之說得斷斷續續,有一把矬子在他嗓子里刮蹭。"我說請假就請假。"賀立丘半點不讓,他不肯告訴夏之短信跟領導請假倒是真的,只是領導還未回復,連給賀清明的都只是一條短信。他等不及。趕最早一班飛機過來。夏之狐疑得看著賀立丘,這個交流會之前做了那么多準備,賀立丘絕不是一個半途而廢的人。"賀哥回去吧,我沒事。"這句話一說出來,方才的溫存全部涼了個徹底。黑夜里的擔心和清晨的困倦同時向賀立丘襲來,突然就轉換成了怒意,"什么回去?!凳子還沒坐熱呢就趕我走?!"反駁得話也顯得滑稽。賀立丘不知道是說我擔心你,還是我不放心你,又想罵夏之不知好歹,結果怎樣都別扭,于是干脆不說話,惡狠狠得瞪了瞪夏之,一轉身就走出病房。夏之眼睜睜看著賀立丘離開,張了張嘴,叫不出聲。賀立丘煩躁得在醫院里走了幾圈,他這樣難得的焦躁自己也煩,心里清楚夏之為他想。夏之這人總是考慮別人多點,又常常隱忍不發。賀立丘時常遷怒他,他自己不覺得,到底在于夏之總為他考慮。等賀立丘重新回到病房,主治醫生已經來查房了,他站在門邊聽見醫生說:"如果不下呼吸機,也只是物理延長時間而已。"隔了很久,夏之才問:"他痛不痛?""什么?"醫生未曾料到夏之這樣問,下意識反問。"我問他這樣痛不痛。"夏之聲音聽起來沙啞得厲害。"病人已經沒有意識了,什么也感覺不到的。"賀立丘看見夏之點頭,"知道了,謝謝醫生。"還不忘禮貌致謝。醫生嘆口氣轉身往門口走,經過賀立丘身邊多看了兩眼,也沒說話,徑直離開。賀立丘走過去。夏之抬頭見是他并不意外,又低頭看夏天,"很久不見了,我想多看看,對他是不是太殘忍了。"停停頓頓,一句話說得像鈍刀斬rou般困難。"別說話了。"賀立丘勸他。"他以前愛喝酒,這次也是因為喝多了倒在路邊,拉到醫院時已經很糟糕了。每次他喝多了就找我撒氣,我那時候小不懂反抗,后來長大了他揍我我就跑,等再回家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離婚前他們經常吵架,但是我媽總跟我說她愛我,我不知道她這樣說是救贖她自己的罪惡感還是寬慰我,我還是深覺我媽是愛我的??墒牵?,從來不說,一次也沒有。"這些話一字一句從夏之心底漫上來。夏之說得吃力,賀立丘聽來只覺苦悶,他伸手捂住夏之的嘴,低頭湊近年輕人耳邊輕輕得說:"別說了,我知道了,別說了。"夏之眼神無波,任由賀立丘遮住他半張臉,鼻腔里有賀立丘手上獨有的味道。那些打著爸爸mama永遠愛你旗號的父母,并不知道因半夜尖厲咒罵,平日靜默冷戰而留下的痕跡,從來不會因為一句“mama永遠愛你”而消退,永遠不會。不久夏之開始發起燒來。可他仍睜眼守著夏天,看著監視儀上不斷下滑的各項指標,這些機器支撐著夏天的半條命,他覺得他舍不得拔管,他的舍不得讓他自己和夏天都在煎熬。賀立丘勸夏之休息,夏之哪里肯。"你看你眼睛紅成什么樣了?臉色這么差。"賀立丘去拽他,才驚覺夏之溫度高得嚇人。而夏之還跟他較勁,坐著掙扎想逃開賀立丘抓他的手,氣得賀立丘朝他背上甩巴掌,"聽不懂?!"發燒的人本也沒有多少力氣糾纏。賀立丘使勁拽著他往小床走,把人摁下去,皺眉警告:"等著,我去叫醫生。"夏之躺下,已經燒得迷糊。“發燒了不會說嗎?”賀立丘忍不住訓,看他燒得臉頰緋紅,口氣自然好不到哪去。“我……不想……我……”嗓子痛得話都說不完整。“收聲?!辟R立丘斥他,眉頭打結。夏之老實閉嘴,渾身難受,頭疼腦漲。“我去請醫生,你趁這時間休息一下。”賀立丘說著在柜子里找了床薄毯給夏之蓋上,起身就往外走。“賀哥……”賀立丘轉頭警告,“好生給我躺著。”說完大踏步地走了出去。夏之躺在小床上,四肢無力,迷糊著陷入淺眠。賀立丘出去找來醫生。醫生要求換病房,賀立丘把裹著毯子的夏之打橫抱起來,夏之跟他差不多高,再瘦也有一百來斤,賀立丘穩穩抱著他往病房走,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