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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紋絲不動,幾乎在一瞬間將靈石完全吸收。 若是外行人看,一定以為穆辭失敗了。 林歸雁卻看得清楚。 長劍在吸收了靈石內(nèi)的靈力后,劍身無法承受超額的靈力,逐漸地,屋內(nèi)想起金屬斷裂的聲響,不消須臾,整柄劍竟粉碎成末自鎖鏈中脫落,像是一捧金沙似的散落在地面上。 “可惜,怨氣太重,凈化的法子已經(jīng)無效。” 活人煉器,魂魄與器身共榮損,器毀而魂散。若是得已凈化,器具內(nèi)的魂魄以劍修入道,倒還有自救的可能,奈何這一柄被煉出后殺人無數(shù),戾氣過重,劍內(nèi)的魂魄早已被催化為怨靈。它已經(jīng)心無善念,若不及時將它毀去,遲早要釀成大禍。 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看,就在林歸雁“死亡”的這段時間,穆辭已經(jīng)成長為一名足夠優(yōu)秀的家主。 只是實力也好,手段也罷,依稀有著當(dāng)年林歸雁的影子。 少女十分有眼色,開口便道:“掌門已經(jīng)盡力了,不必過于自責(zé),這件事說到底都是前人造下的孽,并非是掌門的過錯。” 穆辭從地上將碎末小心捧起,裝入一只精致的布袋內(nèi):“去找?guī)讉€心性佳修為高的佛修,超度了吧。另外,叫人幫我把藥端過來,我在這里歇息片刻,不想走動。” 少女答應(yīng)得十分爽快:“好嘞掌門。” 她快行幾步,突然回頭:“對了掌門,我在沙灘上撿了個人,是海難的幸存者,我瞧他一介凡人遭此大難,于心不忍,擅自將他帶回來了。能不能收留他幾日,待他傷勢好一些了再叫他自謀出路?” 穆辭收了武器,捂著嘴干咳幾聲,啞聲道:“隨便。” 隨便的意思便是允了,少女歡天喜地地拿著裝有粉末的布包,拽著林歸雁的袖子離開。 “我?guī)闳グI角f的客房,給你拿些吃食,再找?guī)讉€藥修給你看看。” “慢著。” 二人的腳步應(yīng)聲停駐。 穆辭微微瞇起眼,視線落在林歸雁的身上,似乎想透過他的偽裝看穿些什么。 穆辭凝視許久,終于開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 或許是近鄉(xiāng)情怯,或許是別的什么原因,林歸雁竟萌生了退縮的念頭,與穆辭相認(rèn)并坦白事實的這種想法并不是沒有想過,可看著小徒弟眼下的模樣,林歸雁卻開不了口。 是他持劍貫穿了穆辭的身體。 是他親手將穆辭送還傍海山莊,造成今日的局面。 說來可笑,他與穆辭也算是互通了心意,如今近在咫尺,卻又好似隔著千山萬水,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無名無姓。” 穿透過面具的聲音十分干澀。 “腦子受過傷,所以忘記了嗎?” 少女亦疑惑地轉(zhuǎn)頭:“竟傷得這樣重?連姓名也記不起來?” “罷了,是我敏感。你的身形與我的恩師有些相似,抱歉。”穆辭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阿錦,既然把人帶回來了就負(fù)起責(zé)任,不可輕慢。” “這是自然。” 見這天真無邪的小師妹有一次領(lǐng)著人離開自己的視線,穆辭垂下眼,輕不可聞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靠在了身后的紅木長椅上。 壓制兇///器過于耗費心神,穆辭原只打算歇歇腳,沒想到這頭一歪,竟伏在桌面上睡了過去。 林歸雁身亡已經(jīng)離開數(shù)年了。 若非是那人的身高體型與林歸雁過為相似,他幾乎要忘了這件事。 并非是移情別戀,只是每每想起林歸雁這個人,心中的苦痛之情便難以遏制,當(dāng)日聽聞林歸雁死訊時的抽痛感殘留在他的心臟里,只是想過這三個字便會發(fā)作。與其如此,還不如不去想。 穆辭做了不該他做的事。 他代替男主角統(tǒng)一了修仙界,按照原著里的描述,將對鹿鳴林起了歹心的家族盡數(shù)剿滅。 他始終想不通,林歸雁怎么可能就這樣下線了,他可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角。他若是不在,這個世界還有什么存在的意義? 起初,穆辭認(rèn)為林歸雁活著,他重新拾回自己的武器,將男主角的敵對勢力剿了個干凈。為的就是林歸雁主角光環(huán)發(fā)揮作用的那一天,他可以還給林歸雁一個天下。 一個林歸雁應(yīng)得的天下。 奈何上天入地都尋不到林歸雁的消息,穆辭甚至親自去了鬼界,在鬼王面前大鬧了一場只為了翻看生死簿上是否有林歸雁的名字,鬼王大怒,若非青蓮劍宗及時出手制止,穆辭一定要被鬼王折去幾年壽命。鬼界尋不到林歸雁的蹤跡,穆辭又掉過頭咬著牙勤加修煉,人間與鬼界都沒有,說不定林歸雁是得了道,正在天上做逍遙快活的神仙呢。他得去天界找找。 身居高位并非輕松的事情,他擅自將修仙界化作自己的地盤,隨之而來的則是無窮無盡的瑣事雜事。穆辭少不得要分心處理,久而久之,他竟將最初的目的淡忘了。 記不記得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反正他也沒有幾年好活,自小被損壞的身體根基,胸口處的重傷加之心中郁結(jié),繁忙的修界事務(wù)也要親力親為。曾有藥修猶豫著告知穆辭,若再這樣下去,他的病情怕是要加重,甚至影響到壽元。穆辭心下了然,自己的身體恐怕堅持不到得道成仙那時候。 他與林歸雁,到底是有緣無份。 “掌門。” 猛然驚醒。 常年緊繃的神經(jīng)導(dǎo)致穆辭分外地警覺,他本能地抽出槍來抵住了來者的額頭。 “是你?” 林歸雁端著餐盤,上頭擺著一碗苦澀藥汁。他被穆辭用武器指著,卻不慌張,只是淡淡道:“該吃藥了。” “怎么是你,阿錦在何處?” “幾位大師拜托阿錦姑娘護(hù)陣,我便替她送了藥來。” “這丫頭真是愈發(fā)地沒規(guī)矩了,我的藥她竟敢借他人手端來么。”穆辭涼涼道。 “是我主動的,與阿錦姑娘無關(guān),多謝掌門收留之恩。” 穆辭嘴上那般說著,可并未真正作出驗毒一類的舉動,而是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放下藥碗,穆辭輕咳了幾聲,苦澀的藥味令他眉頭鎖得更緊了。他捂著嘴,剛要緩一緩,余光卻掃上了餐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