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7
,竟然要全部放手!就連廖晉都有聽說,這個男人當年自鞏固完地位,就開始將大部分生意往正道上帶,只要他愿意,再過不了幾年,他就能讓自己完全蛻變成一個干干凈凈的生意人甚至大慈善家,穿上正裝戴上領帶衣冠楚楚登上各種財經雜志封面接受各種外媒采訪,成為各種職場新人們的偶像!到時候誰會記得他的手曾沾過多少鮮血?就算記得,誰又敢提?還差一步,還差一步這個男人就要成功了!在這種時候,竟然要退?要離開?要讓所有半輩子的心血付諸東流?就……為了他?值得么?廖晉害怕了,其實對他來說要答應這件事情何其簡單。玄魏根本不知道,廖晉也不會讓他知道,只要是他提出來的任何要求,廖晉都會答應,而且無怨無悔。可是去了國外之后呢?陌生的國度,平淡的生活,這個男人不再是叱詫江湖的幫派老大,完全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并且日夜相對的將是同一個人。那么在新鮮感過后呢?能堅持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三年?好吧,好不容易堅持了三年,那么第四年呢?ok,堅持了四年,可是接下來又要面對N個四年!廖晉不是沒有自信,更不是不相信玄魏的心!只是他這些年來早已經把這個世界看得太清。他根本不敢去想象,他們會跟世間所有情侶一樣,在柴米油鹽日常生活中,隨著熱情和沖動被慢慢磨光,到最后只剩下埋怨!厭倦!相對無言!同床異夢!甚至……想到這里,廖晉不敢再想下去,他怔怔看著玄魏那雙等待他答案的漆黑雙眸,充滿深情和耐心。他猛地逃避開男人:“我累了,想睡覺……”他的抗拒表現得是這么明顯,玄魏知道這位別扭的美人兒八成是在煩惱著什么問題。也沒有逼問,把他整個人抱到懷里,蓋好被子,決定這個問題過兩天再說的同時,溫柔地在他耳邊哄著:“睡吧寶貝,我愛你……”被他溫暖堅實的懷抱包圍,廖晉逼著自己閉上眼睛,鼻尖就蹭在他的頸窩,耳邊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沒有說我也愛你,沒有任何回答。那一夜,彼此各自想著心里的事情,一直過了很久很久都沒有睡著,可也沒有人先開口說話。休息室的事徐佳奇從醫院出來的時候,黑色中性的單肩包內放著那張剛剛到手的報告,他的精神處于極度恍惚的狀態,在過馬路的時候,差點就被一輛黑色馬自達撞個正著。尖利的剎車聲中他狼狽地摔坐在地上,就好像昨晚狠狠摔坐在朔司面前一樣。在路人們或幫他松了口氣或驚異的種種目光之下,他慢慢地把滑到手腕的包帶重新拉到肩上,再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踉蹌了一下,但終究站穩了。他沒有注意那個戴眼鏡滿臉痘的司機打開車窗正對他叫罵著些什么,只看著那司機表情很兇,那張嘴快速不斷一張一合往外吐著字,就像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什么十冤九仇一樣。他沒有理會,連褲子上沾著的塵土都沒有去拍,就繼續像剛才那樣,漫無目的地走過了馬路。沒錯,漫無目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雖然上班時間過了,但是,沒關系,現在的他已經不想去了。反正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他的容身之地,極端殘酷的現實也再一次驗證了他曾經有過的那個想法——他的存在本身不過就是上天開的一個大玩笑。他就是一個天大的玩笑。沒關系,笑一個吧,就當是慶祝這個玩笑終于就快開完了吧!!下一刻他孤身一人走在人潮擁擠街上,突然就笑了出聲來,這個突兀的行為讓旁邊的路人都投來詭異的目光。他回望那些人,一張張陌生的臉,一道道詭異的目光,他感覺到那些人就像正在看一個怪物一樣地看著他!沒關系的!你們盡情看啊!看吧!看我這個怪物!這個吸過毒賣過yin到今天終于染病的怪物!!!對,報告結果是,他得艾滋病了。當他親耳聽到這個結果,關于醫生給的建議、治療方案,他通通都聽不見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起身離去的時候,醫生的話究竟說完了沒有。他到底是怎么進電梯,怎么出了醫院,怎么走出馬路,這些他通通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就快死了,全世界最骯臟的人得了全世界最骯臟的病,生的時候沒有人愛他,到死的時候也是孤身一人病死在這座城市某個最骯臟的角落!這就是他的結局,這就是他的下場!他已經這么努力,努力試著改過自新,努力試著好好生活!他曾經想像余歡那么高貴堅強,后來想像廖晉那么絢麗勇敢,可是他到底是發現沒機會,因為他甚至沒有綻放過就要死了。他一路走著,那些曾經出現在他生命里的一張張人臉就像電影放映一樣不斷出現在他腦海里。他們很快會看到他滿臉滿身的皰疹,就像一只血紅長滿膿瘡的怪物,他們會恐懼他,他們會恐避之而不及,他們會用看嘔吐物的眼神看他、嘲笑他、奚落他,說他活該、說他理應有此下場!這個時候,那個男人的臉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他心臟隨之猛然一震!朔司,朔司,朔司,朔司你會怎么看我?你會用像那些人一樣的眼神看我么?抑或是……或是就像昨晚一樣緊緊牽著余歡的手,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像以前無數次一樣把背影留給我。我是那么恐懼你的出現,卻是那么希望你哪怕是多看我一眼……只要一眼,你的一眼對我而言是那么珍貴,然而你卻是如此的吝嗇,因為,你想看到的從來都不會是我的臉。結果是你會忘記我,就像忘記一個丟棄在垃圾場的煙頭。我曾經出現在你的生命里,可就算到死也不可能在你腦海里占據哪怕是千分之一!因為,你腦海由始至終——只有他。“歡哥多上道啊,你以為他這么些年是白混的?好像他剛才吧,就是在教我們一個道理。在男人面前你表現得越大度,那個男人就會越稀罕你,一句話,就算他心里恨不得徐佳奇馬上去死,他還得假大方,權當沒那回事兒。他干嘛那么費勁把徐佳奇弄進來?把這么個仇人擺身邊你當他不胳應?可他偏偏就這么做了,為什么?他就是想讓朔司哥看到,看到他不計前嫌,看到他的大方,看到他的好,這,才是當大老婆該有的樣。”這些話,是昨晚他在廁間里偷偷聽到外面的牛郎說的,這里面,他一個字都不相信。可是,也一個字都不漏地,從昨晚開始一直不停回蕩在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