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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獸來到自己眼前,即使他還沒有亮出自己的利爪,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經像在闡述著什么叫強悍、可怖。思媛暗自擰著拳頭不讓自己發抖,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回答:“你化成灰我都認得你!”我恨不得將你剉骨揚灰!!面對絲毫不去掩飾仇恨的思媛,玄魏并不介意,反而挑眉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笑著問她:“那你一定知道我來這里的目的吧?”不甘,思媛不甘地抓著手里的雙肩包往后退了一步,怒視向旁邊的閆謋,質問他:“你打算就這么投降了嗎!?”閆謋沒有回答,只是對她小幅度地搖了搖頭,試圖勸阻她干蠢事。其實站在閆謋的角度,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根本犯不著在這里真槍實彈跟玄魏硬碰硬。可是思媛不是這么想,她丈夫是為了這破東西丟了性命的,她不甘心就這么眼睜睜看著仇人輕而易舉得到這個東西。思媛這么想著,將手偷偷摸向胸前的包里,可是她的手剛一動,突然只聽“砰”地一聲槍響!她腳邊的水泥地瞬間就出現了一個冒著煙的彈孔。她僵硬地抬頭,只見玄魏身側的阿仁正舉著槍,跟她的目光一對上,他就將槍頭從斜下方移了上來,正對她的腦袋。他不動聲色,卻用這個動作準確地傳達給她一句話——只要你敢再動一下,下一個中槍的就是你的腦袋。剛才劇烈的槍聲讓思媛的耳朵還在嗡嗡作響,她壓抑著有些粗重的喘息聲,眼睜睜看著玄魏兩個手下向她走了過來,她想起還躲在暗處的小胖子,在心里祈禱著他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跑出來。而此時油桶后面的小胖子,并不知道外面發生的情況有多么緊急,并不知道思媛身處在危險之中,只因他太累了,不知不覺已經抱著膝蓋睡著了。思媛護住懷里的包往后退,這一退卻撞到一個堅硬的胸膛,下一刻她感覺到小腿被人狠狠踹了一下,肩膀被身后那人又使勁一壓,劇痛下她被迫屈辱地在那個男人面前跪了下去。很快來人就伸手去搶她懷里的包,她邊叫罵著邊死死護住,可是那三個男人并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想法,她想去咬對方的手,漂亮長發就被不知是誰的粗魯大手揪住,她奮力反抗著,消瘦的肩膀卻被人從后面按住。另一個人扯住背包的帶子往外拽,以至于她抓著背包的手指因為用力過猛而泛白,卻還是無力地看到那個包有一半已經脫離自己的掌控范圍。此時玄魏的手下拉了張折凳過來,用袖子把上面的灰塵擦得干干凈凈,這才恭恭敬敬請自己老大坐了下來。玄魏往折凳上一坐,架起修長腿,便從煙盒了掏出一根煙。后面的人立即將火遞到他面前,他偏頭把那根煙點上,竄動的火苗映在他漆黑瞳仁內,卻仍融不掉那如積了萬年的冰冷。他冷冷看著思媛懷里的包最終被搶走,絕望與不甘就在這個美麗的女子臉上放大,那雙含著眼淚的杏眼此刻正極度怨恨地瞪著他,仿佛若不是她被人按住限制了行動,她將會不顧一切朝玄魏撲過來。玄魏卻只是面無表情盯著她,緩緩吐出一口煙霧。此時身旁的阿仁接過那邊遞來的雙肩包,拉開拉鏈,把圍巾手帕什么的一股腦扔地上,最后從里面找到了一把槍,一把刀,以及那根用報紙包得嚴嚴實實的龍頭棍,交給玄魏過目。玄魏叼著煙隨意翻弄了一下那包里的東西,在確定那根龍頭棍是真貨后,他對阿仁說:“拿給閆謋哥鑒賞一下,畢竟這次是閆謋哥的功勞。”聽到他這么說,閆謋的回答是:“魏哥客氣了,能幫上忙我榮幸。”他這么說,玄魏也沒再說什么,而是從思媛的包里拿出了那把槍,低下頭在手上把玩了起來。他沒說話,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誰也不敢動,隨著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氣氛仿佛凝固了,只有他煙頭上的煙霧還在徐徐上升。根本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并不太久,反正他終于抬起頭了,眾人聽到他問思媛:“你之前……一直去廖晉店門口,是想做什么?”他這個問題問得非常突然,在這個氣氛里顯得突兀無比,當下讓思媛以為自己聽錯了,反應過來后她狐疑地瞪著玄魏:“你什么意思?你以為我想做什么??”相對她的這般激動,玄魏眉頭都不皺一下,居高臨下顯得格外漠然,他深邃的眼球往下鎖定在她臉上,一字一頓說道:“你身上帶著刀,帶著槍,每天去門口守他,目的是什么?”雖然這是個問題,可是他的語氣他的眼神,通通都在告訴思媛——他心里有自己的判斷,而且是堅信不疑。所以這個男人話音剛落,思媛幾乎是脫口而出:“我想殺了他!!”她的叫聲在這四周無比寂靜空闊的洗車通道內,響起一陣回音。聽到這句話,玄魏稍稍偏了偏頭,小幅度扭動了一下自己壯健的脖子。他不發一言,這個動作卻透著某些不言而喻的危險性。所以,那個揪著思媛頭發的人加緊了手中的力道,小胖子幫她整好的,卻在剛才掙扎中歪到一邊的貨車帽終于無聲掉到了地面。頭皮刺痛的感覺,使跪在地上的思媛被迫跟著他的動作把頭昂起來。她緊緊咬著下唇,受辱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但是她忍著,受著,絕對不容許自己在仇人面前低頭:“你很喜歡他對吧?天天接送寸步不離對吧?那我要他跟我老公陪葬!!”玄魏陰冷地笑了出聲,用一種憐憫一個瘋婆子的目光看著她:“他不是你閨蜜的哥哥么?”思媛渾身激動得發著抖,呼吸急促,對眼前這個男人故意發出了極度違心的咒罵:“他簡直就是個腦殘!屁精!當年如果不是你對若兒見死不救!若兒也不會死!天天被你這種不得好死的禽獸cao!他也不過就是個死了也沒什么好可惜的禽獸!!”她要用所有最難聽的話讓這個禽獸難受,她絕望地認為既然沒辦法將他千刀萬剮,也要讓他難受得笑不出來!如她所愿,隨著她每罵出一句話,玄魏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斂起,當她吼完最后一個“獸”字時,這個男人嘴角最后一絲殘留的笑容也消失了。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幾十雙眼睛就這樣看著他。他們耳邊聽著思媛撕心裂肺地發泄完一輪后那粗重的喘息聲,甚至有人以為她終于承受不住哭了。外面的冷風呼呼地灌進來,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就連手指都不敢動彈一下。玄魏吸了最后一口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