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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顧命大臣自顧不暇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9

分卷閱讀29

    眼前一花,仿佛有人掐住他的脖子,握緊他的心臟,喉頭涌上一股血腥。他掩著嘴,靠著墻滑坐在雪地上。



    鮮血從指縫之間流出,滴落在雪地上,像他方才要摘的紅梅。



    看不清楚東西,許觀塵往前摸索了兩下,不知道撲在誰的腳邊,抓住了誰的衣擺。



    “蕭遇之……”他那時也不知道,怎么就喊了蕭贄的名字,“我難受。”



    蕭贄打著燈籠,看他額上一點朱砂。隨后丟開燈籠,把他打橫抱起,一面走,一面拍他的背,喊他的名字。



    燈籠落在地上,里邊蠟燭倒了,燒起竹架與明紙。



    距離上次他犯病,只過了五日。



    兩個月,二十日,與五日。



    驟而縮短的時間間隔。



    蕭贄抱他回去,喂他吃藥,再問他是冷是熱,他已經聽不見了。



    蕭贄摸著,他額上guntang,便帶他去了寒潭底下。



    仿佛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許觀塵知道,那是他忘記的三年,但是也隔著一層紗,許觀塵看什么東西都看不清楚。



    蕭贄之前就問過他,是不是忘記了什么事情。那時他不回答,蕭贄也不再問他,只說從前也有過同樣的病癥,很快就會想起來了。



    許觀塵想,他大概快要想起來了。



    隔著紗,他看不清,更記不住,糊糊涂涂地看了回走馬燈,最后恍恍惚惚地醒來。



    他睜開眼,入目是一支昏黃的短蠟燭,怕驚擾他,還用紗罩擋了一些光亮。



    蕭贄如上回一般,披著大氅,坐在石床邊,時不時伸手,試一試他身上溫度。



    許觀塵躺在石床上,枕著手側臥,大大咧咧地睜著眼睛看他,直到蕭贄發現他眼里有了光。



    蕭贄看向他,問道:“醒了?”



    回答他的,是從石壁那邊、紅墻那邊傳來的,很小聲很小聲的打更聲音,還有宮外祈福用的九層寶塔點起燈火,燃放煙火的聲音。



    一個新年。



    許觀塵與蕭贄,在寒潭底下守歲。



    四目相對,許觀塵起身,在他面前坐下,捧起蕭贄的右手,解下他纏上去的香草枝子,換上他藏在懷里、還帶有體溫的念珠。



    “大道賜福。”許觀塵拿著念珠,在蕭贄手上繞過兩圈,“蕭遇之……”



    許觀塵朝他笑笑,說了句再白不過的話:“新年好哇。”



    蕭贄一言不發,用念珠圈住兩人的手,把他往前帶了帶,狼似的啃他的唇。



    黑暗里,新年的打更聲未停。



    許觀塵稍稍仰起頭,迎合他。



    作者有話要說:  把塵塵給我親得再暈一次?。ㄅ淖溃?/br>


    胖胖生在去學校的路上(瘋狂打滾),明天的存稿箱已經完成,有問題的話可以在評論里瘋狂滴滴我(沒有問題也可以滴滴我??!qaq



    



    ☆、第24章如來本愿



    



    寒潭下,蕭贄給許觀塵披上衣裳:“你若是好了,就回去罷。”



    蕭贄彎腰將他抱起,走出昏暗陰冷的寒潭,穿過燈火幽微的長廊,最后回到明如白晝、暖似三春的福寧殿。



    福寧殿靜得很,伺候的小太監行走無聲,連呼吸也放緩了,進進出出,端來湯藥與熱水。



    許觀塵的鼻尖還縈繞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忍著難受,勉強喝了藥,又換了衣裳,擦過手腳,被蕭贄抱到榻上睡覺。



    小太監們都退出去,蕭贄親自放下榻前帷帳,吹滅蠟燭。



    隨他行走的動作,衣擺窸窸窣窣地響了一陣,蕭贄出去了。



    許觀塵長長地舒了口氣,翻身側臥在榻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是衣擺簇簇地響。蕭贄走至榻前,把被子掀開一角,放輕了動作靠過去。



    許觀塵蜷著身子,手里還緊緊地攥著錦被的一角。將睡未睡之間,有個人鉆他被窩,他便往里邊挪了挪。那人卻不放他,手環在他的腰上,把他往自己這里扯了扯,貼得很近,許觀塵幾乎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蕭贄先試了試他的呼吸,又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額頭與臉頰,最后在他鬢角上落下細細碎碎的吻。



    這一套動作,是蕭贄常做的,認真到虔誠。



    他抱得緊,一旦抱住了,就片刻不曾松手。



    許觀塵心想著,蕭贄這個人,沒別的長處,就是手勁兒還挺大的。



    他拍拍蕭贄的手,要他放松些:“蕭遇之?”



    蕭贄不肯放手,許觀塵等了一會兒,就往他那里再靠了靠。



    “蕭遇之……”許觀塵頓了頓,很認真地問他,“我是不是活不長了?”



    蕭贄只是把腦袋湊過去,吻了吻他的唇角,要他別說了,快睡覺。



    可是許觀塵還不想睡:“要換做三年前,我怎么會想到……”



    他頓了頓,輕聲道:“到末了,竟然是你陪著我?!?/br>


    “如若我只記得三年前的事情,我怎么辦???”



    “三年后,老師不要我,朋友也不要我,我忘恩背主,竟與仇敵攪和在一塊兒?!?/br>


    “我把那三年里的事情大概弄明白,然后我就活不長了?!?/br>


    許觀塵歪了歪腦袋,縮在蕭贄懷里,縮得像一只貓:“我修道,修的是自然之道,理當認命,我認命啦。”



    “我與朋友、老師決裂,那就決裂罷。和仇敵變一對兒,就當一對兒吧,仇敵對我好,我也就對他好吧?!?/br>


    “活不長了,我就先把身后事安排好。大到從定國公府遠房里找個孩子來教養,好讓他襲爵,小到我的棺材上要用金線描蓮花紋樣。”



    “這樣說起來,還真簡單。”



    “可是我真的忘記了。”許觀塵似是話尋常一般同他提起,“三年?!?/br>


    “過幾日就想起來了?!笔捹椣窭撬频模蝮滤阂拇浇?,要他住口,“從前也有過幾回,過幾日就好了?!?/br>


    被蜜餞與白水化開,許觀塵的口里,有極淡的藥香。



    許觀塵一字一頓問道:“那我從前、也隔五日就犯一次病么?”



    蕭贄從來不會說話,不知該作何回答,看著他神色哀傷,只好把他再往懷里按了按。



    兩個人就這么抱著,發了會兒呆。



    蕭贄的呼吸打在他耳邊,溫溫熱熱的。



    許觀塵費力地翻了個身,面對著他,雙手捧著蕭贄的臉,湊上去嘬了一口。



    蕭贄連呼吸都滯了一瞬,略啞著嗓子問他:“怎么忽然這樣?”



    “我不知道,就是忽然想親親你。該做的事都做過了,盡管我不記得。親你一口,那也不算什么?!?/br>


    許觀塵順勢攀住他的脖子,把腦袋埋在他懷里,生怕他不信,還多添了一句:“我是出家人,不說謊的?!?/br>


    他二人這一個晚上,親來吻去,也數不清多少回,卻不是**的味道,帶了點相互舔舐傷口的意味。



    蕭贄揉亂他的頭發:“等工部造出冰棺,保你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