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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打手勢。 她先用手指了指藥,又指了指他,然后做了個吃東西的動作。 厲輕言右邊肩膀纏著紗布,整個右臂都不能動,一動就會疼。 他用左手接過碗,喝下苦澀的湯藥。 他抹了下嘴,溫聲道。 “謝謝。” 云可心擺手,表示不用謝。 厲輕言問:“你叫什么名字?” 云可心先是指了指窗外天空,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厲輕言看不太懂。 這姑娘不會說話,交流起來實在是太艱難了。 他不抱太大希望地問道:“你會寫字嗎?” 第864章 熱情 即便是富裕人家的姑娘,也不一定都會讀書識字,更別提這種一看就出生鄉野農戶的姑娘,別說認字,大多連個正經名字都沒有。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姑娘居然用力點了點頭。 她會寫字! 厲輕言很意外。 云可心轉身跑出去,很快又跑回來,手里多了個小黑板,還有一小塊白色石頭。 小黑板是用木頭做成的,上面刷了層黑漆。 她用白色石頭在小黑板上寫了三個字 云可心。 居然還是簪花小楷。 字跡端莊娟秀,一看就知道是專門練過的。 厲輕言這下是真的來了興致。 “你叫云可心?” 云可心點頭。 厲輕言:“你跟誰學的字?” 云可心又寫下兩個字:我爹。 她頓了頓又補上一句解釋:我爹以前是個師爺。 能成為師爺的人,至少也是個舉人,那學問應該是很不錯的。 厲輕言記得從自己醒來后,見過不少人,但其中并沒有云可心的父親。 他試探性地問道:“令尊在哪里?我可否去拜會一下他?” 云可心的目光黯淡下去,露出悲傷之色。 她在小黑板上寫道:我爹在前年病故了,家里只剩下我和我娘兩人。 厲輕言:“抱歉。” 云可心搖搖頭,表示沒關系。 她用抹布擦掉小黑板上的字跡,重新寫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厲輕言想起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事情 他們六人遭遇二十多名山匪襲擊。 刀光劍影之中,隨從們浴血奮戰,一個個倒下去。 書童一甩馬鞭,逼迫馬車快跑,隨后他就以血rou之軀沖上去,試圖阻擋那群山匪的追擊。 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那個平日里總愛私下跟人夸耀自家老爺是狀元郎的小小書童,就這么沒了。 還有那四個隨從,也都沒了。 他們最后留在厲輕言腦子里的,是大片的鮮血,以及他們撕心裂肺的叫喊。 “大人快走!!” 云可心發現面前這位俊秀郎君的眼眶忽然就紅了。 她頓時就慌了手腳。 她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趕緊在小黑板上寫道:對不起! 厲輕言深吸一口氣,將那些淚意強行逼回去。 他溫聲道:“不用道歉,跟你沒關系,是我自己想起了一些事情,心里有些難過。” 他坐著馬車從那么高的地方摔進河里,原本是應該死的,但卻奇跡般地僥幸活了下來,只有右邊肩膀被折斷的馬車窗戶刺出一道很深的傷口。 想到這里,他忽然想起自己的護身符和轉運符。 他趕緊用左手在身上摸索,結果什么都沒摸到。 他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 護身符也就算了,轉運符要是沒了,他接下來又得霉運纏身。 一想到自己又要回到以前那種喝水都塞牙的倒霉日子,他就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云可心見他神情有異,趕緊在小黑板上寫道:你怎么了? 厲輕言:“我身上有個東西不見了,是個小荷包,你見到沒有?” 云可心立即點頭。 她在小黑板上寫道:那個荷包臟了,我幫你洗了。 厲輕言追問:“荷包里的東西呢?” 云可心寫道:都在外面曬著,現在應該干了,我去給你拿來。 她放下小黑板,快步跑出去。 很快她又回來了,手里多了個深藍色的小荷包。 另外還有一疊銀票、一些碎銀子、一個代表他身份的印信、一個護身符、一個轉運符。 厲輕言先拿起轉運符看了看,沾了水后,它有點褪色,好在表面的朱砂字跡都還在,應該還能用。 至于那個護身符,則已經變成了黑色,明顯是廢了。 厲輕言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他將這些東西全部塞回荷包里,想了下,又拿出兩張面額五十兩的銀票,放到云可心的面前。 “多謝你救了我,我暫時沒有別的可以報答你,這兩張銀票你先拿著,算是我對你的酬謝。” 云可心趕忙擺手,表示不用。 厲輕言見狀,干脆將那兩張銀票放到了桌上。 “你無需覺得不好意思,你救了我一條命,這是你應得的回報。你要是不收這錢的話,我反而會覺得心里不安,我會覺得是自己欠了你的,心里會很難受的。” 他說起話來不疾不徐,溫溫和和的,再配上他此時蒼白虛弱的樣子,別人很難硬下心來拒絕他。 云可心拒絕不了,只能抿著唇,默默收下那兩張銀票。 厲輕言忽然問道:“你會用銀票嗎?” 云可心搖頭。 她從小到大從未離開過寨子,不知道錢莊長什么樣,更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將銀票兌換成現銀。 甚至就連銀票她以前都沒見過,今兒還是第一次見到。 厲輕言便開始耐心地跟她講解該怎么用銀票兌換現銀,還跟她科普外面的錢莊是用來做什么的。 云可心以前也曾聽父親說起過外面的世界,可自從父親去世后,就再也沒人跟她說起過這些。 此時終于可以再度聽到關于外面世界的事情,她聽得津津有味。 對她來說,外面的一切都充滿了新鮮感。 厲輕言見她聽得及其專注,說完錢莊后,又接著說起別的事情。 他見多識廣,肚里的墨水比她爹還多,講起故事來更添幾分風趣,間或穿插幾個幽默的小典故,逗得云可心笑彎了眼。 直到云可心的母親周氏走進來,厲輕言這才停止說話。 周氏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眉目跟云可心就幾分相似,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她將一碗熱騰騰的雞湯放到厲輕言面前,溫聲道。 “這雞湯是特意為你熬的,你快趁熱喝了吧,你現在身體虛弱,正需要好好補一補。” 厲輕言道了聲謝,端起碗慢慢地喝湯。 周氏上下打量他,越看越滿意。 按理來說,云可心家里就只有她和周氏母女兩人,應該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