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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心如死灰了。 完了,同盟沒有了,連自己也搭進去了。都怪愚蠢的人類…… 她已經沒有隱藏的必要了,刀叉切的咯吱咯吱作響,令人側目。 阿爾伯特問,“索菲亞小姐,請問是我們哪里招待不周嗎?” 即便是問話,他也一板一眼,語氣沒有起伏。那并不是一種平靜,而是一種極其僵硬的口吻,好像很多年有沒有開口說過話,又好像只會重復幾句固定的話。可在場的騎士們卻都沒有覺得奇怪。 索菲亞勉強笑道,“沒有。感謝您的熱情,只是我最近胃口不太好。” “哦?我們這里還有上好的紅葡萄酒,一定開胃。” 索菲亞笑的更難受了,推辭道,“對不起,我父親禁止他的女兒喝酒,我不能違背他。”她捏著手心的冷汗,鎮定地說,“而且我現在不渴也不餓。” “哦,好。真是遺憾。” 雖說如此,她也不敢離席。天知道她提前離席會出現什么樣的可怕后果。即使她莫名失蹤了,這些完完全全忘乎所以的人類也肯定是不會想起她了。 而且她覺得,她也開始有一點兒不清醒了…… 怎么會?難道說不只食物和飲水有問題嗎? 第197章梅林(六) 城堡廣場那只小小的雪白的海螺雕塑彎著,從海螺角滴落著清透的水,落入下方的水池里。周圍是白玉的圍欄。 木窗前的風鈴叮鈴叮鈴作響,與那道溫柔的海的聲音相和,分外和諧。 從踏入這座城堡中起,夾雜在樂聲中的歌唱聲就消失無蹤了。 即使城堡已經很久沒有迎接過客人,但城堡主人的細致周到簡直讓最挑剔的人也無話可說。 侍女端來熱水,詢問旅途勞頓的客人是否要沐浴更衣,又問是否需要準備新的長裙。兩個建議,都被溫和有禮的婉拒。 門外站著兩個守衛,還有一個端著水盆的侍女離去。姜晨站在門后,與他們不過一門之隔,卻聽不到一絲聲音。既沒有水盆的水花聲,也沒有女仆的腳步聲,甚至,連侍衛的呼吸聲也聽不到分毫。 只有那浪濤與深海的暗涌聲,此起彼伏。 他曾經與這樣的聲音共同度過近千年,熟悉的無以復加。 左側就是阿瓦隆精靈的房間。姜晨伸手在墻壁上微扣了扣,大約確定了墻壁的厚度。有一部分是幻境,還有一部分,卻是真實,比如這堵墻。 他坐在鋪著華麗的針織桌布的木桌邊,有些疲憊的伸手支了支額頭。湛藍色的溫柔眼睛就像是阿瓦隆沉寂的湖面,寧靜又不可預測。事實上他來到此世已有月余,卻都沒有睡過幾個時辰。軀體的不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環境體系的陡然轉換也讓人覺得不適。 他將來時的事情又都梳理了一遍。潮濕的森林,水生的怪魚,海洋的暗涌,郊外的古井,又或是這座以海螺為標志城堡,似乎都離不開水。 他打開窗,目光落在廣場中正在滴水的小海螺雕塑上。皎潔的月色下,海螺角滴落的水珠,仿佛都閃著銀輝。 似乎是唯一的真實。 但他還沒有動手。 這是第一天。 城堡很快熱鬧了起來。來來往往的人們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米諾公主就要成婚了,嫁給另外一位英俊的國王,并且繼承阿爾伯特親王的所有頭銜與財產。神秘的連姓名都沒有風聲的國王送來了給米諾公主的禮物,一只來自深海的音樂海螺。 那是被深海的生物祝福過的魔法海螺,擁有它的人,永遠都會幸福快樂。 他們似乎完全不在意卡美洛的魔法禁令,也不知道他們的居所距離卡美洛咫尺之遙。他們有著圖騰崇拜,還有祭司巫祝的存在,所有居民甚至都樂于看到巫師施法。魔法在這里完全不會違背法律。 作為這座城堡的貴賓,姜晨也應邀出席他們五日后的婚禮。 阿爾伯特的原話是這樣的,“尊貴的客人,我的女兒米諾將要與來自大海的國王成婚了。不知閣下是否能賞臉參加米諾的婚禮。” 直到他們到達這座城堡第七日的早晨,莫蘭蒂穿著深藍色的正裝,目光呆板,笑容僵硬的挽著穿著綴滿了寶石的藍色宮廷長裙公主走來時,那一刻,姜晨感覺到了血腥的預兆。 這種感覺也許來源于莫甘娜的預知能力。非常虛幻,你卻能感覺到它的真實。 莫蘭蒂是亞瑟的親隨,卡美洛最負盛名的騎士之一。 有趣的是,他為什么成為了那位會迎娶米諾的國王。 而亞瑟等其他騎士,卻都沒有出席這次婚禮。被邀請的,只有姜晨和索菲亞兩位女士。 這個時候,索菲亞已經陷入與亞瑟他們同等的狀態。她看起來很清醒,但是卻沒有神智。與這座城堡中的原住民,給人的怪異感覺已經相符。 在阿爾伯特詢問,“雖然米諾的婚禮已經很完美了,但我還覺得,她缺少一位伴娘。不知是否有幸請兩位其中的一位以后作為伴娘”時,姜晨保持了暫時的沉默,索菲亞卻非常積極的答,“這是我的榮幸。” 以后?這個以后,看起來別有深意啊。 但是他們卻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阿爾伯特僵硬的目光落在姜晨身上,姜晨才幽幽回答,“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很希望如此。但是索菲亞喜歡,我愿意謙讓。” 得到他這類似于承諾的話,阿爾伯特臉上露出一抹僵硬的微笑,“這也是米諾與鄂爾諾斯的榮幸。” 姜晨眼睛微瞇,“鄂爾諾斯?” “是的。”他沒有察覺到姜晨不同常人的發問,“那就是米諾的新丈夫。” 姜晨可不覺得自己的記性會差到連亞瑟這位潛在敵人的心腹都會記錯的程度。正如同他曾經歷過的某些世界一樣,這個世界,姓名往往蘊含著一定的規則,它具有魔力。凡是被賦予意義的名字,通常情況下絕不能輕易改變。莫蘭蒂看起來,已經遺忘了自己的一切。 姜晨似乎理解了他們的規則。公主米諾的丈夫,都將叫做鄂爾諾斯。 事情并沒有完全結束。 盛大的婚禮結束后,看似賓主盡歡。婚宴散去之后,城堡迎來另一場血腥的狂歡。 被稱為鄂爾諾斯的國王將同時直接繼承阿爾伯特親王的一切,并于此地進行加冕儀式。 熱鬧的慶典一直持續到深夜。 換一個清醒的人在此,也不會深夜還有心情欣賞他們的活動。但姜晨不同。 在陌生的地方,他完全不會有睡意。 而正片,顯然此刻才開始上演。 城堡下臣民的狂歡聲中,鄂爾諾斯換了一套掛滿勛章的鮮紅色的國王制服走上臨時搭建的禮臺。正對著的,就是廣場那唯一的海螺雕塑。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