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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她正好暈了,與弟子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梁山伯什么都不知道,沖過來就打了弟子一拳。弟子迫不得已才還手的!” 梁山伯氣的臉都黑了,怒道,“分明是你出言不遜。英臺前幾日受傷,你故意氣她。你!”拳頭狠狠捏著。 “我說什么了!怎么?祝英臺也是我的同窗,準你們兩個整天膩在一塊卿卿我我,我還不能關心關心聯絡同窗感情了!” “你!” 聽此污蔑言語,梁山伯心頭好像有一把火在燒,可礙于山長在此,終究壓了下去。 王藍田此言一出,部分明了真相的神色各異。王蘭當即一滯,還以為王藍田知道了什么,又一想,若是王藍田真的知道,他定會直言請父親趕走祝英臺。如今恐怕只是隨口一說。 姜晨才來,見得此番情景,竟覺得意外的相似。七年前謝琰王子譽,也是這樣吵的…… 王蘭微微皺眉,走到山長身邊,“爹。” 山長平復了下心情,應了她,“蘭兒。”看到姜晨,“文才。” 姜晨拱手一拜,“山長。” 見他也來了,王藍田神色變幻不定,氣焰漸歇,退了一步低頭不說話了。 山長:“文才對此事有何看法?” 姜晨:“文才淺陋。只是如此情景,倒令人想起當初往事。” 當初。當初逐了人下山。 他的意思…… 不會。 文才不像是如此嚴厲之人。 眾人見山長面色異樣,都不懂他們在打什么啞謎。 唯有王藍田看到兩人模樣,臉色瞬間難看下來,卻不敢出聲反駁。 若是兄長因著他一句話被趕下山,弟弟再因他一句話下山。到時王氏顏面,真是不復存在了。 姜晨話鋒一轉,“事出有因。重罰倒不必了,不過仍需懲戒一二,就在后山藏書閣抄寫禮記。在此之前,還是令王姑娘為他們治傷。” 山長:…… 果是官場中人。敲一大棒給一甜棗用的如此順溜。 擦了擦額角的汗,“文才真是周到。” 陶淵明與山長夫人在涼亭外東倒西歪的桃枝旁站著。聽他們講話,陶淵明微嘆了口氣,神色有些悵然。 山長夫人見他并無開心之色,有些疑惑,“表兄,怎么?文才處置的不好嗎?” 給諸位學子敲一個警鐘,又不至于處罰過重。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陶淵明搖了搖頭,“進退有度,膽大心細,待人處事又一慣溫和有禮。即便連我,都難以不喜歡他。正所謂其曲彌高,其和彌寡。如此通透靈慧之人,世上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可是,越是表現的完美,越是……” 他不愿再這樣揣測下去。 他皺著眉,轉身離開了這里。 山長夫人要叫住他,卻不知該如何勸他留下。 翌日,陶淵明留書離去。 他生性逍遙,留在尼山已久,也該是離去之時了。至于尼山的學生們,書法文章更要靠個人琢磨,他能教的已教過了。問心無愧。 若非當時祝丫頭突然受傷,想來他也不會又留這幾日。 沒有禮樂及醫藥課,姜晨日常會到藏書閣去。 這十幾日,眾生對他的規律已摸了七八分。 怎么說呢?新來的夫子日常:進餐,授課,藏書閣,進餐,藏書閣。 規律的毫無人性。 若是謝琰在此,恐怕還得加一句,還有個怪癖。這個人是隨時可以醒的,好像從來沒有真的睡過。即便你看他睡了,但一有不該有的動靜,他也能在下一秒睜開眼睛毫無情緒盯你一炷香。 大半夜。 太恐怖了。 …… 當然,梁山伯對這位名聲遠揚的師兄還是很有好感。尤其是某一日他去交抄寫的禮記時,發現馬文才身邊摞了關于地理山川的典籍。聽聞他最常走的路便是京城到壽陽的官道,所去也僅有京城和邊關幾處。沒想到他對天下地理川流,也研究不淺。 梁山伯的父親曾是治水良臣,可惜在一次洪難中不幸去世。梁山伯秉承父親遺志,如今也對水文頗有研究。之前寫的治水方略,經由謝道韞手轉達謝安,頗受謝安賞識。 他來詢問,姜晨自然不會不答。梁山伯以為他是對治水也有研究,不過很可惜,他看這些地理,關注的是將要到來的風雨。至于治水,左右不過所學觸類旁通而已。 轉眼又至尼山一年一度的狩獵大會。 梁山伯所在的一組,不出所料拿到了第一。 他們的狩獵方式十分的另類。至少,在姜晨眼中格外另類。 最后用籠子漁網牽了一串山雞野兔回來,還說明狩獵結束后要再放回去。 雖有悖狩獵本意,山長還是夸贊了他的仁心,言說山伯善良寬厚,連動物性命都不忍傷害,遑論于人,日后定是個好父母官。 于此對比鮮明,王藍田帶來的獵物死狀凄慘,數量不足,落了下乘。 若他就此平平靜靜還好,很可惜,他想不開。途中開溜藏在路邊的林木中,帶著狩獵所用的弓箭,先朝梁山伯射了一箭,又對著姜晨射了一箭。 前一箭命中目標。這后一箭,又扎回了自己身上。 梁山伯從馬上跌落下來時,眾生已一團慌亂。姜晨卻神色不動,捏住破空而來的第二箭,頭也不轉拂袖擲回箭來的方向。 林間一聲慘叫。 他翻身下馬,只聽到人群中祝英臺一聲聲哭泣,“山伯。山伯……” 眾學子圍著一邊,都不知如何是好。 姜晨面無表情進去,干脆利落拔掉了箭,鮮血噴涌而出。眾生看的一陣牙酸。 他從袖中拿出藥撒在傷口上,又撕了衣襟看似認真實則極為隨意地包扎了下。“不算嚴重。帶回去。” 祝英臺看他下手如此迅速,未及阻攔,此刻臉都白了,再聽他此言,頓時覺得此人太過冷血無情了,“山伯都傷成這般模樣,你竟說不嚴重?!” 姜晨微怔,頓了會,“軍中傷患見得很多,因此……”他曾受過的傷,哪個不比這樣嚴重。既性命無虞,又談何嚴重呢。 梁山伯已昏迷不醒,祝英臺已顧不及太多,她未曾聽說馬文才會醫術。因此此刻無論姜晨所言,都認定他是在說風涼話,怒回道,“你以為他跟你一樣嗎!” 姜晨斂眉,眼中劃過諷刺之意。 一樣? 他倒希望有人跟他一樣,好好體味這番輪回的滋味。 山長皺眉打斷已失去理智的祝英臺,“英臺,不要再爭執了。耽擱下去,山伯沒救了。” 祝英臺這才讓了讓,大家抱起梁山伯,幾人奔馳而去。 山長看他們走遠,嘆了口氣,“文才萬勿見怪。祝英臺與梁山伯結為兄弟,感情深厚。如今山伯受傷,他也是擔心過度了。” 姜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