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6
竟孝也不孝!” 如今入仕途,科舉制還未廣而推行,一般還是實行察舉制。美名遠揚才氣廣播之人入仕更加輕易。朝廷提倡孝道,已為官者父母故去都要致仕守孝三年。今日王子譽竟這般無禮,她就以孝名壓他又如何! 王子譽臉色都青了,憋了一會,被套了進去,“我們所論明明是男女之分,我并未有不孝母親之意!” 旁觀許久的桓伊終于開口了,“哦?那王公子的意思是說,王公子的母親不算女子之一?” 王子譽額角青筋畢露,氣得不輕,“你們這是詭辯!” 站在身邊的桓伊都出口了,姜晨自然無法袖手,斂眉道,“衛夫人曾授業王參軍。同為王氏一族,不敬師長,罪加一等?!?/br> 程夫子見說著說著,兩方又是雙眼發紅,恨不得在打一架的模樣。敲著桌子一下,“啪”一聲巨響,木質戒尺都斷作兩截。眾人一驚,程夫子已忘了他的表率作用,怒吼道,“尊師重道?。勘痉蜃右娔銈円粋€個都未將書院規矩放在眼中!” “本院品狀排行積分,汝等五人,全部歸零!” 辰時末,謝琰才回來,一臉灰敗一言不發收拾東西。想來父親的家信很快便要到了……· 姜晨正坐在床邊,“果然?” 謝琰手一頓,點頭道,“果然?!?/br> “這就走?” 謝琰手一松,包袱掉在床上,砸床怒道,“王子譽這混蛋!本公子方才怎的沒打死他!” “……”姜晨,“謝兄不是常常念著回建康?!?/br> 提到建康,謝琰哭喪著臉,憂心忡忡道,“被叫回家和被退學回家完全不一樣。老爹這下丟臉大發了!”頓了一頓,生無可戀,“連堂姐安危都護不好,回頭大堂兄非得整治死我。” 連堂姐都護佑不到,如此沒用,何談父親所言守護晉室…… 本公子完全不想擔著個紈绔子弟惹是生非的名頭啊…… 姜晨想了想,道,“瑯玡王氏與太原王氏……” “何以提及子敬他們?” 姜晨笑了笑,“王氏一族,一人頑劣,傷及族人名譽。依著家族不同律例,情節不同嚴重程度,可禁閉一年至五年不等。”太原王氏尚未顯貴,家主王曜一向仰慕瑯玡風采。王羲之美名遠播,今次謝道韞言語故意牽涉王羲之之師衛夫人……想來,謝琰若在加上一筆,牽扯上瑯玡。王子譽此事,少說對外宣稱關上三年。 謝琰:“……”他坐起來,詫異問,“竟有此規矩?” 姜晨語氣肯定,顯然不是空口而談,“謝兄不妨一試?!?/br> 謝琰見他一本正經的臉上緩緩露出的笑意,竟詭異的心顫了一下。 “可是……”王子譽排擠你了? 謝琰本想如此問他一句,但見被這兩個字引來注意他抬起頭來時傾聽的認真目光,又覺得方才覺察的那些冷意怕都只是錯覺。文才一向溫和淡泊,豈會與那種無理之徒有所計較。 “一年禁閉……會不會太久?” “若是針對此事,說是一年,說是禁閉……謝兄覺得,會真的執行的嚴苛嗎?!?/br> 也不過一年而已。 沉默了會,謝琰道:“此次連累文才和子野兄了。” “謝兄是指品狀排名?” “無礙。不過是一個排行而已?!睂τ谄窢钪Z,姜晨一向無心在意。若真要出仕,他有的是種種辦法。還不至于因一份評語為難。 他說得云淡風輕,謝琰卻更愧疚了。尼山的品狀排行,是學子入仕的優先推薦榜啊。依照文才的成績和各位夫子的喜愛,下一月他極可能排在第一。只因為他們辯解一句…… “文才放心,以你的才能,區區品狀根本無法限制。即便只為了你與子野兄,琰也不會讓王子譽出來鬧事的?!?/br> “謝兄過慮。不會?!?/br> 品狀排行清零,影響如此嚴重,文才還有心寬慰他,當真是品行溫和的好賢弟!務必不能讓王子譽還有能力惹是生非! …… 謝道韞等人離去不久,程夫子似是被那幾位氣到了,一怒之下辭了夫子一職,離開尼山。朝廷趁此新放了一位,據說廟堂左右逢源風評極佳的夫子,實為監察官的下來,名喚陳子俊。 據說山長與此人曾為同窗。 課第一節,姜晨與其甚至還未有所交集。陳夫子意有所指,冠冕堂皇地教訓了一通,“我知道,在座某些,要么仗勢欺人,要么恃才傲物。但是!”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姜晨桓伊身上,“無有規矩不成方圓。在本夫子的課上,你們唯一要做,便是尊師重道。本夫子指東,爾等不許往西!如有違背,書院規矩處置??啥济靼??” 他話說的太過強硬,有人不服,問,“憑什么!” 陳夫子傲慢道,“本夫子是朝廷派來考察學子們的品行的,地位不比一般的夫子。本夫子如今執掌書院律例,本夫子的話,就是規矩!你!”他拿著戒尺遠遠指了指那個出頭的學子,“質疑夫子,下午挑滿廚房一缸水!聽到了?” “什么!” 陳夫子冷笑了聲,“沒聽懂么?下午挑滿廚房三缸水!” “不……不是一缸水嗎?” “看來你還是沒認真聆聽夫子教導!本夫子說,下午挑滿廚房所有水缸的水!” “……!” “是……” “本夫子的規矩,都明白了?” 他問之時,再次看了看姜晨和桓伊。謝氏王氏的人都走了。目前書院門第最高的就是這兩個,刺頭也就是這兩個,要收拾了他們,學院自然就清凈了。 姜晨一眼便明了他未竟之意,暗自皺眉。 眾學子見他如此威風,盡數低頭應付:“明白了~” 桓伊知這位夫子對他們已有成見,有些擔憂的看著姜晨。結果發現對方神色不變穩如泰山,不知是未曾聽懂夫子內在含義或是其他。 見此,桓伊也悠悠轉過頭,做一副乖覺模樣,“明白。” 可惜還未等陳夫子動手樹立他的夫子威嚴,姜晨主動尋了一趟山長。之后便暫停了所有課程。 眾生還以為此子終于忍受不住書院的清苦,打算下山回府了。左右言論非議越發激烈,桓伊終忍不住去問了一趟,得知對方已被調職參與組建北府軍了。 彼時,桓伊很有些呆滯的看著這個個頭才至他胸前還算年幼的人,近乎目瞪口呆。 “桓兄是來為文才送行?” 桓伊:“……”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聯系到此子一向作為,又覺得此事也算不到什么驚奇了,不無惆悵嘆道,“金鱗本非池中物,一遇風云變化龍。伊還是看低你了。”怎會不惆悵呢?他入學將要三年,年紀又虛長文才八歲,文才才入學不到兩月,便被提拔入朝,而他的調令卻杳無音信。無論誰面對,都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