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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杏拎了花籃,跳下樹。古有司馬相如一曲鳳求凰求得卓文君。想必公子若奏一曲,世上女子不知有多少要失心于他。 可是,他又是如何看待此生此世……銀杏不明白,她也知道,自己并不想明白。 如果一個人活的太聰明,就意味著他需要思慮比常人更多事情??墒牵嗨紓?。 姜晨起身,離琴桌遠了些,倚著木椅閉目凝神,左手中把玩著幾個木頭零件,面前的書桌上本放著書的地方則換做一個雕花沉香木盒。 他想了想,指尖繞動,木件簧片飛速組合到一起,從盒中又抽出機括,小巧精致,不多時手中便出現一直精致的木質小鳥。他組合之時,毫無遲滯之感,任誰也看不出,他組合零件,也只是靠觸感,那雙眼睛雖然明亮,卻毫無用處。 他拿起筆,極其準確的落到朱砂中,在鳥身上勾了兩道,又換了丹青色,點了幾筆。張開手時,一直翠羽斑斕的鳥靜靜立在掌中,栩栩如生。他似乎看到了,頗感興趣地捏著纖細的木腳轉了轉,從桌上木盒中捏出一顆筆尖大小的蘆桿,塞進鳥嘴。 那鳥尾尖一動,就拍拍翅膀飛起來,其間隱隱能聽到極其細微的磁盤細鎖聲響。 姜晨也不多管它,靠著椅子捏起木盒中零零件件,提筆若有所思。 不多時,銀杏灰頭土臉跑進來,手中捏著一片木頭殘渣,慌道,“公子!它它它自己炸碎了?!?/br> 語氣極其惶恐困惑。 姜晨微微抬頭,好像當真看到了她驚慌失措的狼狽模樣,為此笑了下?!盁o礙。下去收拾收拾。” 這個笑并沒有平日那般沉重,明明,明明只是淺淺勾了唇角,卻讓人一時覺得,連他所在之地,都變的明朗溫和。 銀杏呆了許久,也不由跟著笑了。“是,公子?!迸R走之前,卻聽到身后淡淡一句,“拿去。”她一轉身,懷里落了一只精致的翠鳥。下意識就要扔出去,只因方才她抓住那只時,就炸了,礙著姜晨所言,到底沒拋掉,結果證實安全無虞。 她她立刻反應到此物用途,“用來與丁楓聯系的確不錯。”她如今也不過十七歲,確認無事后,捏著鳥翅膀搖了搖,嘻嘻笑了笑,“多謝公子?!?/br> 你也許沒有見過這樣一個人,明知他充滿了危險,卻還是讓人覺得無名安心。明知他算不得世人眼中的好人已殺人如麻,卻還是有人愿意追隨?;蛟S,只因他平日的溫和寬容,常常讓人忘記他手中的鮮血。 …… 山林幽靜,靜水潺潺。 蘇蓉蓉跟著一位六七歲的童子踏著山道一路上去,到山腰之時,才隱隱見到其中層層樓閣,依山而建,云深霧繞,清逸非常。 蘇蓉蓉盯著那童子,微微皺眉??傆X得這小童行動,總有那么些奇奇怪怪的媚意,讓她不由聯想起湖廣一帶權貴中聞名的弄玉班……一個用來取悅權貴的存在…… 但這孩子看起來,又的的確確是個有禮有節不卑不亢的門童。既未卑微諂媚,又未目中無人,教養得體。 蘇蓉蓉平素聰明伶俐,跟上山來時,還特意記下山路,但至今回頭一看,總覺得路未變,卻好像又完全變了。這瑯軒之主,竟似乎還精通奇門之術…… 若是楚留香在,想必對此地主人,也會很有興趣。 瑯軒。如名一般,古樸柔和,如美玉溫潤古典。 蘇蓉蓉前來詢問楚留香的死因,原本處于急切之中,但見到那人靜靜坐在椅子邊,轉過身來時,對上那雙眼睛,還是覺得一頭冷水淋下,自此冷靜下來,“聽聞瑯軒天下之事,無所不知?” “若是不知,姑娘又何必來到此處?!?/br> 蘇蓉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確認自己帶了一張文弱書生的男子面具,“你……” “無論如何易容,眼睛的間距卻是無法改變的。這是楚香帥說的,不是么。”雖是楚留香所言,卻也實在不算得真。易容術可以改變人的身形,容貌,甚至骨骼大小,又如何不能遮掩一番眼距。人眼都有一定的視覺暫留,難免有些許錯覺,利用這些錯覺來稍加修飾,豈會掩飾不了眼距問題。 不過,既然此是說什么都有人信的香帥得來的經驗,像他這種說什么都無人肯信之人,自然偶爾借香帥之口了。 姜晨心中無波無瀾。 這也許便是,楚留香的,聰慧的幸運。畢竟受天意眷顧之人,說什么天意都會讓它都是對的。 姜晨似乎無心,似乎只是出于興趣,“姑娘很喜歡蘭花?” 蘇蓉蓉,“楚留香的消息?!?/br> “這未免也太過寬泛了些。他與三位姑娘的關系莫非也要在下一一呈送?” 世上無本買賣很多,最有利的,自然是消息買賣。偏偏對姜晨而言,很多人的秘密根本不能稱之為秘密。 蘇蓉蓉臉色青了白,白了青,冷靜下來,“楚留香最后一次出現。” 姜晨摩挲著手中一塊暖玉,好似認真思索了下,才慎重的講,“黃金千兩?!?/br> “……” “成、交!” 丁楓拍了拍手,身側一個青衣小童從門后出來,將一份封的嚴嚴實實的卷宗呈上。 蘇蓉蓉幾乎將它搶了過來,一目十行掃過,“楚留香,十一月三日踏足蝙蝠島,揭破銷金窟陰謀,對方喪心病狂之下引爆島上炸藥,天下第一盜帥于此失蹤。” “失蹤?他……他當真……” “根據記載,楚香帥踏上蝙蝠島后,先與蝙蝠公子交手脫身而去,后為救人再入銷金窟因此……” “他還活著?” 姜晨溫和道,“姑娘,這是第二個問題?!?/br> 蘇蓉蓉臉色都變了,“你!好!” “說,他究竟是生是死?” 姜晨開口時,她甚至都屏住呼吸,生怕聽錯一個字,姜晨卻停了停,“此事,在下只能說,如大多數人所想?!?/br> “……” “他活著?” 姜晨笑了笑,“活著?!?/br> 也許是以海鬼的身份活著。 他未曾說過,瑯軒所言,必然為真。 “那他為何一直都不現身?” 姜晨終于轉過身來,凝視著她,面具下的那一雙眼睛毫無情緒的盯著人時,總讓人心中怯的慌。 蘇蓉蓉也怯了,她一向是除楚留香外最鎮定的那個,此刻,她卻怯了。但是對楚留香的擔憂戰勝了一切,“他為何不顯身相見?!?/br> 姜晨一字一停,幽幽道,“姑娘,你沒錢了?!?/br> “!”蘇蓉蓉一時都未反應過來,牙尖擠出兩字,難得說了句不太溫柔之語,“jian商!” 相對于禽獸,姜晨以為jian商完全可以稱的上是夸獎,溫溫靜靜回道,“愧不敢當。” 蘇蓉蓉極其聰明,此刻不知思及何事,重整心緒。再不多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