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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每次醒來都為反派背了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7

分卷閱讀227

    明確,走的雖偏僻卻是極快的捷徑。



    夜觀天象,還能避開雨水之時。即便當(dāng)真不巧,遇到路途堵塞,也能在周圍尋找出新的路途,迅速又幾無失誤。



    陸路,水路,凡能一眼望去,便能明確此處山林野獸,又能說出水下暗流之勢,李承恩還曾特意驗證一二,所言無誤。



    這般將天下裝于胸中,李承恩忌憚之心猛然漲起。



    恐怕是傳言中的山河社稷圖,都比不得王遺風(fēng)一人。



    圖是死的,人卻是活的。



    路有變通,圖無用,姜晨卻是有用至極。



    簡直靈驗。



    李承恩都不敢想象,若是此人有意天下,會是何種結(jié)果。



    想必何處能安營扎寨,何處能埋伏偷襲,何處軍情送達最佳,他都了然于心。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便是指如此之人,惡人谷中又有頗多能人異士,若要與朝廷作對,就當(dāng)真防不勝防了。



    他才發(fā)覺,天策三年之前的慘敗,并非毫無緣由。



    他從未見過如此之才。簡直令人覺得不該是此世之人。



    李承恩手中□□緊了緊,眸色晦暗不明。



    氣氛倏忽冷寂。



    唯有湍急流水還泠泠作響。



    姜晨坐于竹排之上,一路流水湍急,他卻還穩(wěn)如泰山,頭也未回,語氣里甚至還有一份笑意,“閣下,是要殺我?”



    李承恩被此言驚醒,一個激靈,握緊的手驟然一松,長/槍“哐”落在竹排之上,水花從竹排下激起,轉(zhuǎn)而又落入水中,消散無形。李承恩皺了皺眉,盤坐下來,“不曾。”紅塵派對人心之感,果然敏銳異常。



    姜晨唇間發(fā)出一點意味不明的嘲笑,卻也不去追究此事。他豈是因紅塵秘術(shù)而敏感,無非是曾經(jīng)面對過的殺氣太多。



    李承恩坐的規(guī)規(guī)矩矩。他很清楚,凡他要有一個不該有的動作,王遺風(fēng)定會一掌掀他下水送他一副閻王帖,絕不帶猶豫的那種。



    對于周遭環(huán)境的體察,是姜晨長年的習(xí)慣。



    每每一個消亡之間,總要再次面對生與死的抉擇,他心一向不得不去偏執(zhí)于活,因而不得不學(xué)會在危機之中夾縫求生。



    流離于世,粗略估來也有萬年滄桑。



    他曾在這片土地上游離千萬年,對此方水土,早已熟絡(luò)于心。即便世事滄桑變換,時如逝水流淌不回,他還仍舊能回憶許多年前另一個身份踏過這土地的感受。



    他總是要逼著自己活的更清醒些。明確此處與曾經(jīng)不同。



    他也從不想混淆所有的一切。誰是誰,他人總是有意無意都執(zhí)意的要讓他承認(rèn),說到底,他卻從未直言承認(rèn)。



    即便相處,也只是你我,在下,閣下,不曾以**之名自稱。如此這般,說是安慰也好,說是自欺也罷,為這姓名,他已背負(fù)了多少本不該背負(fù)之物,人心執(zhí)念如此,已深刻骨髓靈魄,生生世世相隨,絕不會有半分改變。



    



    



    第133章劍網(wǎng)三王遺風(fēng)(二十九)



    以為離了惡人谷的巖火,離了昆侖風(fēng)雪,李承恩卻忘了,如今外界,亦然近深秋。



    姜晨上次離開長安時,便是冬雪之際,如今再來,也寒風(fēng)蕭瑟。



    沿途之境何其相似,相似到只要他一個轉(zhuǎn)念,就能想到無數(shù)與此相近之境。



    他不知看遍多少枯榮,也不知還有多少榮枯待他看去。



    寒風(fēng)瑟瑟。越近長安,途中蕭索越發(fā)難以掩飾。



    令人意外。



    此處皇城,本是上下兩千年中天下富饒之地,只是似乎他每次選擇的時間都偏差了些。不但看不到長安桃花緋雨,所余下,也只是一地秋風(fēng)黃葉。



    數(shù)日露宿荒野,今日落足客棧。



    李承恩瞥了姜晨一眼,半個不字也沒有說。



    他還以為王遺風(fēng)多么心性堅韌,原來也免不得他那嬌生慣養(yǎng)的公子身份。這三天一大洗兩天一小洗的毛病到底如何慣的。



    他們天策可沒有這般大大小小的毛病。



    又非作大雅之樂,江湖之人,何以還焚香沐浴,吃齋如素,過的苦行僧一般,他既是惡人谷的人,難道不該吃喝嫖賭樣樣在行。



    李承恩頗為不懂。



    寒意侵襲。



    連連水路陸路交換,奔波五六日,如今終于近了長安,不曾聽聞長安城有何不幸,李承恩確然松了口氣。



    對著姜晨房門,摸了摸下巴,決心大著膽子驗證一番。



    他覺得他不驗證,怕是心里“難安”。



    他敢,無非也是因近幾日發(fā)現(xiàn)王遺風(fēng)的底線實在寬廣,好脾氣的好似沒脾氣,芝蘭玉樹世家公子。當(dāng)然,除了那雙眼睛。那眼睛看不能入眼之人,表面是謙和有禮,實則就是不屑不屑加不屑懶得計較。雖然李承恩一直不大想承認(rèn),他也就是那被不屑的人之一。



    他甚有把握,王遺風(fēng)絕不會為這么些小事對他出手。



    姜晨整好衣衫,打開房門時,久候的李承恩呼沖進來,手中抱著瓷盤,酒葫蘆,小二提著紅泥爐,陪著笑臉溜進來。



    稍一放下,見著姜晨面無表情的臉,心里一激靈,風(fēng)一般麻利的沖了出門。



    這房的客人未免太可怕了,這屋里的陰氣比之外側(cè),都要降了多少。



    若不是另外這位大主顧給了銀子,他是真不想擅入這位客人房間。



    姜晨面無表情轉(zhuǎn)過身,看著忙碌的李承恩,又不知此人又要鬧什么幺蛾子?



    卻都不如譚兒那樣的孩子,沒有半分眼色。



    之前看這李承恩,是個心思玲瓏深重之人。既能官至輔國將軍,何以如此不知輕重。



    李承恩轉(zhuǎn)頭之間,看他眼中一閃而逝的莫名嫌棄,手抖了抖,干咳了咳以掩飾尷尬,凝神貫注地再去倒酒。



    火爐已被點著,在并不明媚的天氣下散著柔柔暖光,好似冷清的房間,也有了些溫度。



    姜晨鼻子動了動,眉頭一擰,“去你房間。”



    要喝酒,自己去你房間。



    李承恩立刻意會,意會是意會,可他就是不出去,反道,“谷主,如今將至長安,在下被追殺五六月了,心中實在忐忑,俗話說,酒壯慫人膽,谷主若不嫌棄,不若今日共飲一杯?”



    姜晨眉頭蹙的更深了,倏忽想到了陸小鳳那毫不忌諱的酒鬼加色鬼,冷淡拒絕,“關(guān)我何事。”



    你慫關(guān)我何事。



    李承恩無言,默默扇了扇爐火,火焰一跳一跳,美麗璀璨而熱烈。李承恩憂愁道,“在下只是怕,一時控制不住,喝的過多人事不醒,便會死在不該死的人手中。”



    想起不該想起之事,姜晨已有不耐,“不會。”



    對自己的武功這般有信心???



    李承恩:“雖谷主武功高強,但你我畢竟相距一堵墻,這萬一沒來得及……”



    姜晨一掌推了身側(cè)瓷瓶打向李承恩,難得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