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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了他的意思,無疑是他本人不下來要小仙女下駱駝,他扭過頭不言不語了:如何忍心讓小仙女坐這么臟兮兮的蟲子…… 倘若您讓我與救我的小仙女同游那我樂意不過…… 又聽聞那道尚且稚嫩的女童聲,“你還是傷員,坐著會加重傷勢,白駝你躺不下,還是好好躺在烏達之上。” 卡盧比:哎……明明是同樣的陌生語調,為何只能聽懂他說的話,小仙女說的卻全然不懂。 譚兒已在姜晨指導下將卡盧比的傷簡單處理了。姜晨身邊,又全然不用憂心寒流水氣,他們雖走在炎炎沙漠,卻如同春日踏青般愜意。 于睿見到這幾人時,便為此而詫異。 一個儒雅清冷摸不準具體年紀的人,一個面容秀麗端莊看似十來歲的小姑娘,兩只全身毫無雜色的白駝,一只面目猙獰全身黑色加起來有五六個人那么長的烏達蟲,它上面,還躺了一個一動不動的人形物體…… 她上上下下打量許久,只看到他們騎著的白駝身上各自掛著一個不大的食物袋子,和一個小小的裝水葫蘆。偏生除了那烏達身上躺著的生死不知的人,其余兩人都是唇紅齒白,半分也不像是從沙漠跋涉許久之人。 她忍不住回頭望了望身后帶著的專馱水和食物的三只駱駝,心情復雜。她迎上前去,道,“在下于睿,敢問幾位可是為靈芝而來?” 她不由看了看在形容詭怖的大蟲子上還能淡然躺著的人,這一看,才發覺那人衣著奇特,與她歷年聽聞的沙漠地底人的裝扮有些相像,當即好奇心大起。 只不過,他看起來受傷極重。 姜晨聽聞這于睿二字,面色卻半分不變,應下她的話,“靈芝?”他似乎才想起來一般,溫和道,“是了,近來確實聽聞有許多人前來尋覓靈芝……”他轉過頭來漫不經心問了一句,“如何,莫非于姑娘亦是其中之一?” 于睿正要應是,卻回神過來發現對方不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這樣將問題隨意扔回來試探了她。 他問這話時,語氣是如此懶散與隨意,以致她都降了防備,差點老老實實都交代了。 于睿深吸了口氣平靜了下,轉口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姜晨唇角一彎,“無名之輩,何足掛齒。” 于睿:…… 當真打的一手好太極…… 他收了收駱駝的韁繩,白駝緩緩走了一步,于睿不由就讓了一步,譚兒揚起笑臉,從姜晨身后伸出頭客氣禮貌道,“女俠,借過。” 卡盧比轉眼看了下,朦朧間只看到那白駝白衣邊又多了一個灰駝白衣,漠不在意閉上眼睛繼續發呆。 于睿目光落在卡盧比身上,看到他身上血色已干涸的衣衫,斷言道,“他傷勢頗重。”以于睿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此人全身刀傷,眼神又游離,顯然眼睛也有問題。不過他的耳力不錯,還能根據聲音辨認他們的位置。 姜晨隨之瞥了一眼,“那不若將他留給姑娘照顧。” 卡盧比聽懂此言,立刻扭頭過來盯著姜晨。 目光的意思相當明顯,為何要扔下他…… 于睿一愣。“啊?”雖然她對此人很感興趣,但是如此就交出同伴不太正常啊…… 何況他們既已救下人,豈能半途而廢。 譚兒扭頭看了卡盧比一眼,又看了于睿一眼,聽師父之意,莫非他們有何瓜葛? 不要。這家伙拉到惡人谷就是一大助力,如何能平白給一個陌生人。 何況為了救這家伙,也耗了師父不少心神。 雖然姜晨自己并不覺得,他為卡盧比多做了什么。 譚兒有一下沒一下摸著駱駝毛,盤算了一番,立刻決定了兩頭不虧的解決方法。先是一串兒夸耀的詞語做個鋪墊,“這個人吶,從沙漠底下爬出來的,我與師父見他可憐,才出手救下他。此人來歷神秘,容貌俊美,身世特殊,武功高強。” 又總結道,“黃金一千兩,穩賺不賠。”一千兩,大概是可以彌補師父和惡人谷的損失了。 于睿:…… 雖然她對他的來歷頗感興趣,但男女授受不親,他既非瀕死,又非無人相問,她為何要買下他。 況且……這人是你們救的,你們就如此稱斤論兩連送帶賣的合適么? 而且為何那人要被賣了都還沒有反應? 難道已傷重昏迷? 于睿笑了笑,將心里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到九霄云外,對譚兒道,“少俠說笑了。” 雖存有語言障礙,但卡盧比一向聰慧,此刻聽幾人話中之意,顯然是送與不送沒談妥。 要拋下他,算是沒可能了。 忽而覺得莫名松了口氣。 他們畢竟是卡盧比瀕死之際見到的第一批同類。 被她拒絕,姜晨也未多想,淡淡道,“那……借過。” 于睿牽著駱駝離遠了些,看著他們漸漸走遠的背影,覺得心情詭異。 她看起來真的對那個生死不知的傷患很感興趣么?一個留給她一個賣給她,當真莫名其妙。 茫茫沙漠中見到幾人,她只是有心攀談交流一二,沒有想到此二人如此難于結交。 即便于睿自認通達,言行妥帖,卻也不懂二人所思所想。 聽聞四方蠻夷之族有人會馭使蟲蛇鳥獸,于睿曾游歷巴蜀,對這沙漠兇獸烏達蟲馱著個人規規矩矩跟著他們此事,不覺奇異。 天子令純陽之人尋找靈芝煉成仙藥,于睿又正好游歷至此,才先行一步尋找。 為首兩人身上根本沒有藥草氣息,有藥草氣息的人身上卻根本毫無藏藥之處,那氣息怕只是他們救治所用的創傷藥。 與靈芝毫無聯系。 只是他們終究不過茫茫沙漠中偶遇之人,有事在身的于睿也無心在意。 …… 姜晨收留了一個人。 一個,特別之人。 過西昆侖派時,機關獸圍攻的她,長著一張肖似故人的臉。 后來的事情發展的合乎邏輯,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跟隨。 她是一個女子。 無論看著,或是聽著,與文小月都頗為相似。 她是一個瞎子。 與當初的花滿樓頗為相像的瞎子。 姜晨也曾遣人去查,竟發現此人是文小月的同胞親妹。 小曦。 又一個不見諸于史冊亦不載于記憶的名字。 有趣。 惡人谷眾人很驚恐的發現,谷主待這個瞎子,當真與眾不同的非同凡響。 烈風集外,高峰之上。 譚兒心煩意亂地隨意撥了撥琴弦,終于練不下去,望著正對著的雪魔堂高地,憂道,“師父簡直是被美色迷了眼睛。” 卡盧比就坐在高高的松枝之上,這數月聽著姜晨幾人交談,語言也學的七七八八,咬字清晰卻緩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