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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鬧得太僵了…… 聞仲撫著胡子,輕蔑地斜了一眼土行孫鄧嬋玉,道,“昔日老夫于碧游宮修習道法,可是聽說了,神道滅七情斷六欲,天規(guī)時時刻刻拘著,你們這一對夫婦,哼……” 此話一出,封神臺上眾多夫婦同亡的心頭頓時壓上了一塊巨石。 尤是龍吉公主,握著洪錦的手唰的就收緊了。 龍吉乃是西王母的女兒,身份貴重,此時乃是行天道之時,才屈尊被貶下凡相助西岐。可惜的是,在萬仙陣中被打死應劫了…… 她從前居于天界,自然知道天界的規(guī)矩。之前她未多加考量,今日一提,才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若是成神,日后恐怕再不能與洪錦舉案齊眉了…… 洪錦也看出了她的異狀,“公主?” 碧游宮從前也有和西王母打過交道的,自然也認識龍吉,此時看到她,云霄笑了一聲,“喲……瞧本仙子這記性,龍吉公主在我這等俗人中混了這般久,本仙子都沒認出來……” 是了,因為從前龍吉天生神體,看不起碧游后天成人,那時候對碧游宮的非人類可是挖苦了許久……云霄沒有被她直白挖苦過,但偏生云霄是個護短的人,她對師弟師妹愛護尊重,對師父師兄等敬佩有加,龍吉這么折損碧游宮,她是親去西王母那里懟過龍吉的。 龍吉怒斥,“云霄!” 云霄嗤笑,相當尖刻道,“那你這位從前天界的公主就講一講,天庭,是如何對待……夫婦?” 龍吉臉色漲的通紅,吶吶不言。 土行孫慌了,拉著鄧嬋玉問龍吉,“公主,天庭當真斷絕七情六欲?!” 龍吉僵了半天,還是點了點頭。 云霄見此冷哼一聲,拉著自家姐妹和哥哥趙公明,應了金靈圣母等師姑師伯所邀聚了一眾碧游宮人商議對策去了。 此時兩方對比就分外明顯起來,金靈圣母望著自己身周碧游宮門下一大堆人,又看了看相較起來對面玉虛宮甚至加上西岐之人也那么小小的一撮,憤憤不平。 不過也好,這個時候,對面那些玉虛宮的連可以商議的同伴都沒幾個,就讓他們干著急去吧…… 封神臺上亂成了一鍋粥。 碧游宮人聚在一起,聞太師總結道,“我等絕不能這般坐以待斃!”他恭敬的朝金靈龜靈等人拜了拜,“師父師姑們,此事當由師父定奪。” 金靈圣母道,“平日你最為機敏,在我碧游眾門生心有佩服,此事由你來做。” 聞仲也不推辭了,“謝師父。” “姜尚無恥不擇手段害我碧游門人,如今弄來封神榜,直道是封長生不死之神,卻無言此榜拘束魂靈之事,誆騙我等,其心險惡!……” 封神臺被砸了。黃飛虎鄧九公等站在闡教一方的人勢單力薄,想攔也攔不住。 事態(tài)越鬧越大。 …… 再說姜子牙這邊。闡教當真可謂是,打了小子來個老子。 這一次姜子牙慘敗的消息傳到玉虛宮,元始天尊很是驚訝,東征伐紂之事事關重大,如今兵臨朝歌,他也是掐指算了又算,封神榜上三百六十五路正神已基本歸位,子牙伐紂之事再無波折,慘敗?怎能,怎會…… 正是因為封神榜之事已基本完成,對于通天跑到朝歌之事,鴻鈞才沒做反應。結果他這沒反應,姜子牙還打不下來朝歌了,鴻鈞也沒了解,下意識就認為真的是通天出手了。暗道一聲,“孽徒!” 與此同時,他心頭不妙,立刻掐指算了一算,算得封神臺被毀情景,登時再坐不住了,論起來,元始三人都與盤古有關,他收他們也就是念舊罷了,昊天玉皇才是他真真正正收的第一個門徒,如今昊天才上位掌管天庭,手下無人,不過是叫元始他們讓讓師弟,送他一些可供驅使之人,這三個竟這般吝嗇,封個神罷了,數十年了還沒成功。他一時怒極,二話不說架著七彩祥云就去朝歌了。 …… 姜晨站在摘星樓上觀望著,余升拿來一件鶴氅,披在他肩上,“大王,風大了,下樓吧……” 姜晨接過披好了,垂眸道,“多謝了。” 余生聞言,抹了抹眼角淚水,“不……不……這是奴才的本分……” 他陪了大王近三十年了,從他還未繼位,到妖妃妲己入宮,從西岐叛亂,等到大王終于清醒,這些年,他見證了這個王者的半生浮沉了…… 昔日王帝辛為先王座下第三子,艱難的在宮中生活,后來南征北戰(zhàn),落得一身傷疤。繼任王位初時,他雖然喜愛美色,身上有一些小小的不足,但始終還算克己有禮英明神武,后來妲己入宮,他前二十年在戰(zhàn)場上積累的暴虐之氣似乎終于得了出口,任何違背他的人,都再沒有好下場。 見他十年如此,余升也十分難受。 十年了,妲己進宮十年了……他以為再不可能從大王口中聽到什么好話,以為他說的話,總是不是殺人勝似殺人的時候,大王卻對他說謝謝……哪怕,他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奴才…… 姜晨望著底下繁多的宮殿,語氣平淡,“哭什么。” 余生忙擦了擦臉,“沒有……奴才沒哭……只是風大……” 姜晨偏頭看了他一眼,什么話也沒多說。 “嗯。” 明明原主身邊這么多忠心之人,開局一手好牌,文有聞仲,武有黃飛虎,期間還有比干微子微子啟微子衍,這般碾壓西岐的裝配,最后卻將此局打的如此之爛……姜晨簡直懷疑這個人是否是智商白洞……但就原主少時征戰(zhàn)天下來看,此人又沒有那般不堪,最起碼是文武雙全…… 可是…… 姜晨至今能清清楚楚想起來睜開眼聽到一句“大王,姬發(fā)已經兵臨城下”時的心情。 身體原主哪怕稍微少作死一點,他的日子也不會這般難過。什么炮烙孱盆下油鍋,讓姜晨洗白都如此困難…… 若他沒有什么記憶便好,偏偏姜晨清楚地知道后世原主名前那一連串咒他去死的形容詞。 什么罔顧人倫什么殘暴無德什么合該天譴,最該令人悲痛的是,姜晨現在是他。 大風呼呼的刮過摘星樓,樓中輕紗曼妙。 姜晨目光悠遠而深沉,他望著那不遠的城樓,又似乎沒有在望,身周的氣息漸漸冷寂下來。余升看著心頭一陣犯寒。 昔日玄霄曾言,蒼天棄吾,吾寧成魔。 真是好一個蒼天棄吾,吾寧成魔! 姜晨不是上天所眷顧的寵兒,單就這說來長也長,說不長也不長的兩世而言,他就不是。 大抵是因為姜晨那短短一世太過一帆風順,將未來的運氣都透支了。所以他才總這樣結局凄慘。 但運氣再壞又如何,哪怕被所有人,被天地遺忘又如何!天地不仁! 那就逆了這天,翻了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