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是歷練了……”

    顏思卿一驚，就她這個腦子，玩密室逃脫能困死在第一關(guān)，推理能力幾乎為零，讓她查案，這比搖骰子判兇手還不靠譜吧？

    她急忙推辭：“姑母不可啊！事發(fā)時我也在玉蘭宮里，和其他秀女一樣，我的身上也有嫌疑，若是讓我脅從查案，外人如何能夠信服？”

    太后聽罷卻笑了，“哀家下旨，誰敢不服？你只管放手去查。”

    “我沒有經(jīng)驗……”

    “這不就是讓你攢經(jīng)驗嗎？”

    “姑母！”顏思卿的語氣都急切了許多：“事關(guān)人命，只怕我的失誤錯判了無辜之人，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這樣的后果我承擔(dān)不起！”

    太后微微一怔。

    不知怎么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一個許久未見的故人的身影。

    她斂下眼底惆悵，嘴角笑意漸漸淡去。上午還說思卿有她當(dāng)年模樣，現(xiàn)在再看，又不像了。

    如果換做思虞，或許不會拒絕她這番良苦用心。

    “你是將來的皇后，這些事情遲早要交到你的手上。”太后嘆了口氣，接著道：“哀家知道你涉世不深，骨子里還有些小女兒家的軟弱，可是思卿，皇后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摹！?/br>
    誰讓你把好端端的皇后變成世襲制，你以為我想當(dāng)嗎。

    顏思卿表面低頭不語，心里忍不住大聲腹誹。

    “江郁此人年少聰慧，識人見事最為通透。先帝在時常感慨，說他若不是挨一刀進(jìn)了宮，或許能成朝廷棟梁。”

    “這一次哀家會讓江郁多教教你，他查案時你要仔細(xì)學(xué)著，將來再看旁人，你可得擦亮眼睛了。”

    太后說這番話時格外嚴(yán)肅，語氣也比平時要凌厲，顏思卿不敢反駁，只好點(diǎn)頭應(yīng)是。

    姑侄二人邊說話邊用過晚膳，外面的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要查案也不可能今晚去查，于是太后讓顏思卿去偏殿歇一晚，又命紅薔打水伺候她洗漱。

    顏思卿垂頭喪氣回到房間，越想越覺得這個大厲朝不可理喻。

    明明顧平川才是皇帝，太后卻一心培養(yǎng)歷練她，恨不得明天聽政殿上就加把椅子，姑侄倆一塊兒垂簾聽政。

    是作業(yè)太多太后一個人寫不完了嗎？這么著急找接班人給她打下手？

    “小姐，您自打從正殿出來便愁眉苦臉的，可是太后說了什么？”紅薔端著一盆熱水進(jìn)來，進(jìn)門就望見自家小姐坐在榻邊，渾身散發(fā)幽怨氣息，于是忍不住問。

    “沒什么，歇了吧。”顏思卿踢掉腳上的鞋子，翻了個身直接癱在床上，兩眼一翻，像一條曬干的咸魚。

    紅薔不明所以，猶豫了一下還是端著盆子走過去，把人又扶起來擦洗了一遍才讓她睡下。

    …

    轉(zhuǎn)天一早，顏思卿在玉嬤嬤的護(hù)送下來    到宣御司。

    宣御司位于皇宮東門外，衙門主體是一座三進(jìn)的院子，衙門后門出去就是宣御司掌管的監(jiān)獄——宣獄。

    顏思卿進(jìn)門前看了一眼頂上的牌匾，紅底金字，聽說上面的字還是先帝親手所書。她仔細(xì)看了看，方方正正，并無特點(diǎn)。

    邁過門檻，顏思卿頓時感覺到這個地方有些陰森。

    “玉嬤嬤。”

    這里的人都認(rèn)識玉嬤嬤，知道這是太后身邊的人，于是主動頷首打了招呼。再抬頭，卻發(fā)覺玉嬤嬤還帶了一個人來。

    玉嬤嬤親自護(hù)送的女子還能有誰？

    宣御司的人面面相覷，幾乎是瞬間猜出了來者的身份，趕忙點(diǎn)頭哈腰端著諂媚的笑容欠身請安，順便加急燒熱水沏一壺茶給她端上來。

    顏思卿故作從容地點(diǎn)頭回應(yīng)，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特點(diǎn)，宣御司里沒有正常的官員，全都是太監(jiān)。

    好嘛，以為宣御司約等于錦衣衛(wèi)，結(jié)果人家是東廠。

    她坐在一旁喝了口茶，還沒來得及找人問被帶走的秀女都在哪，就看見江郁前簇后擁著邁過宣御司的大門，向堂上走來。

    排場還不小。

    望見堂上客，江郁臉色一僵。

    顏思卿已經(jīng)放下茶杯，扯著嘴角露出友善一笑。

    “江公公，又見面了。”

    12.  第12章   腿麻

    兩人相視，滿堂寂靜。

    在短暫的窘迫之后江郁臉上神色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重新露出他的職業(yè)假笑，轉(zhuǎn)身揮手示意身后的跟班都退下，自己走上前去向顏思卿行了禮。

    “奴才見過顏小姐，這一大早的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

    玉嬤嬤正準(zhǔn)備開口解釋太后的旨意，顏思卿卻一把按住她的手腕，回眸遞了一個眼神。

    見狀，玉嬤嬤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顏思卿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拖著慵懶的聲音說：“江公公莫不是把我昨日說的話都忘干凈了？”

    昨日？

    ——今晚酉時要是還沒看見你把陳落雁送回來，可別怪我找上宣御司向你要人了。

    江郁回想起昨天在玉蘭宮的情形，很快反應(yīng)過來顏思卿的言下之意。

    她是來要人的？

    江郁心生狐疑，扭頭去看玉嬤嬤：“這是太后的意思？”

    “顏小姐說笑了。”玉嬤嬤微微低下頭，說了實話，“太后娘娘命顏小姐協(xié)理宣御司徹查宋氏遇害一案，還望江公公多多關(guān)照。”

    顏思卿抬眼看了看，江郁的臉色有點(diǎn)差。

    你說太后這又是何必呢，逼她來宣御司學(xué)習(xí)歷練，鬧得她不愉快，江郁心里更憋屈。

    現(xiàn)在的她像極了什么都不懂的上司來單位視察工作，幫不上什么忙，還給下屬添堵。

    玉嬤嬤和江郁交代了幾句話之后就離開了，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還不開工嗎？”顏思卿率先發(fā)問。

    江郁尷尬地笑了笑，“那……小姐請先就坐吧。”

    顏思卿一陣莫名，“我這不是坐著呢嗎？”

    江郁眉頭緊皺，臉上的表情實在是一言難盡。是，顏思卿確實坐著，還坐在正上方的中央    。

    可那個位置本該是他的。

    “公公，查個案子罷了，咱就別計較坐哪兒了……”邊上小跟班低聲勸道。

    “用你提醒？”江郁白了他一眼，緊接著吩咐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