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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兄弟一般。——兩天后的下午第二節課上,物理老師在講臺上講卷子。宴好一只手托著下巴,一只手隨意擱在課桌上面,藍色自動筆在食指,中指,無名指之間靈活地切換飛轉。窗外不知哪送進來一陣風,飽含淡淡的花香。學校里的梔子花開了。宴好正要把頭轉向窗邊,冷不丁地看見江暮行驀地回頭,朝他輕扯薄唇,無聲說出兩個字,醒了。愣怔了好幾秒,宴好回過神來,激動得一把掐住楊叢大腿。睡覺的楊叢疼得把桌子掀了。然后他就出去站著了,還捎上了宴好。兩個少年背靠墻壁,面向走廊,不約而同地長舒一口氣,咧嘴笑出聲。楊叢:“傻逼。”宴好:“你也是。”楊叢:“跟你比,我還差了點火候。”宴好:“謙虛了。”“靠!”楊叢使勁搓搓腿上被掐的那處地方:“疼死老子了。”宴好腳尖點地:“回頭給你買一豬腳。”“說八百遍了,你的回頭就是放屁。”楊叢嗤之以鼻:“再說了,老子疼的是腿,腿!不是腳。”“那就豬腿。”宴好在楊叢要炸前伸出兩根手指,對待皮孩子的慈祥樣:“倆,行了吧。”楊叢呵呵:“我謝你。”宴好跟他抖著肩笑,更傻逼了。醫院里那姑娘醒了,老師講卷子的聲音一下子動聽起來,百靈鳥唱歌似的。楊叢拐宴好手肘:“一會翹課去醫院。”宴好把校服上衣理理:“請假。”楊叢瞪眼罵了聲:“你媽的現在成乖寶寶了。”宴好冷冷反擊:“從小到大,我他媽什么時候翹過課?”楊叢喲呵:“你不是家教森嚴嗎,我告兒那誰,你說臟話。”宴好繃不住地笑:“滾。”——這次去醫院,就宴好跟楊叢他們兩人。夏水轉到了普通病房,大鵝蛋臉變成小鵝蛋臉,沒有一點血絲,氣色很差,見到兩個好友,她的眼里恢復了一些神采。mama一走,夏水讓宴好楊叢站過來點:“當時誰背我下樓的?”楊叢抖抖腿:“全校,不對,全世界最帥的那個。”夏水掩面:“天哪,不會吧,我偶像他……他……我……”楊叢受不了地阻止她往下演:“jiejie,可以了。”夏水放下手,一臉嫌棄:“你比我大十五天零七小時,叫我姐?好意思嗎?”楊叢:“……”夏水剛才情緒激動了,喘氣有點吃力,她緩了緩:“一碼歸一碼,一百零五斤的恩情,我記著了。”楊叢老大爺似的往椅子里一躺:“不是兩百斤?”夏水一個眼角都懶得給這家伙,她轉頭看宴好:“我是不是嚇著你們了?”宴好答非所問:“你爸說四月底給你安排了手術,你卻推遲到了六月中下旬。”夏水的臉色一僵,眼神開始飄忽。楊叢驚著了,他都不知道這個事:“什么情況?你腦子秀逗了?手術這么大事,你也拖?”夏水遲遲沒說話。楊叢是暴脾氣,耐心極差,宴好見他要發火,就把他拽出了病房。“冷靜點,這兒是醫院,別嚷。”宴好小聲警告,“夏水的心臟現在一點刺激都受不了,你好好說,讓著她點,別她說一句,你頂一句,要是習慣了,真的忍不住……”楊叢以為他會說“那就算了”,結果卻是“那就抽自己。”真夠可以的。楊叢的嘴角一個勁的抽搐:“別的咱放一邊,她手術推遲那事兒是她爸告訴你的吧,你怎么沒提前跟我說?”宴好搔搔劉海:“我以為你知道。”楊叢無語了:“你不說,我怎么知道?咱倆有心靈感應,還是我會讀心術?”宴好用鞋尖蹭蹭地面:“行了,是我的錯,我不對。”楊叢聽他這么道歉,噎了噎,火氣頓時就收了。“你說里頭那jiejie是怎么想的?我尋思就算用腳趾頭想,也不至于這么胡來。”宴好有一個猜測,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問問就知道了。”——夏水躺在病床上想心事,宴好跟楊叢一回病房,她就招了:“我推遲手術,是因為要高考了。”“臥槽,我都沒見你怎么復習……”楊叢想起宴好的提醒跟警告,硬生生從一個血氣方剛的暴躁小伙子變成滄桑老父親:“高考能有多重要?今年有,明年還有?年年都有,身體呢?”語氣十分心酸無力,就差喊一聲閨女了。夏水半天蹦出一句:“我還不是想有始有終。”楊叢臉上的表情瞬間一凝。宴好猜到了。“雖然我推遲了手術,但醫生們是同意的,他們對我的情況最了解了,認為六月份做手術沒問題。”夏水嘆氣:“所以我這次純屬是意外。”宴好沒說話,楊叢也沒。夏水望向窗外,天藍藍的:“我倒不是非要那張畢業證,也不是為了全班的合照,就是想跟你們一塊兒走到最后。”“就差二十五天了,真的是……”夏水笑了一下就不笑了,眼里有難以掩蓋的遺憾。楊叢平時嘴賤放鞭炮,安慰人這方面他不行,他拿自己的籃球鞋踢一下宴好的運動鞋。宴好沒反應。楊叢再踢,被宴好中途攔截了,一腳踩了上去。挺貴的籃球鞋上多了一塊鞋印,除此以外,沒有什么響動。病房里的氣氛怪悶的。夏水躺了會,反過來安慰他們:“其實遺憾歸遺憾,我也能把這個事放下。”“小時候我爸媽帶我去國外治療,醫院說我活不到十歲,你們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做人不能太貪心。”這叫好好的?楊叢的胸口劇烈起伏,情緒壓制再壓制,他大力扣幾下頭皮,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肩膀垮了下去,又頹又沉重。宴好用眼角看楊叢,發現他的鼻頭紅了。楊叢有所察覺地瞪過去,看什么看?宴好翻了個白眼。——不多時,醫生護士進來了,宴好叫上楊叢出去。“叢叢,我用你手機打個電話。”宴好說。楊叢明知故問:“給誰打?”“朋友,嘴皮子不是這么耍的。”宴好手伸進他口袋里摸走手機,快步去樓道里撥了自己的號碼。這會剛好下課,宴好趕時間。電話接通后,他聽到了江暮行略重的喘息聲,肯定是跑到樓下接的。“你電話都不接就先跑,怎么知道是我打的?按理說不應該是楊叢嗎?這他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