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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日禮物,他們曾經在這里度過了很多年,余爾璇拉著他的手讓他摸自己的肚子,笑起來還和當初二十歲一樣天真,說寶寶在動。可是一轉眼,這個小公館里,已經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他一無所有,連唯一留下的一枚結婚戒指,都是孤零零的。因為屬于余爾璇的那一枚,已經在一次爭吵中被她扔了。他閉上了眼睛,他想夏明之說得其實也沒錯。如果再給他一次逆轉時間的機會,他不會選擇回到余爾璇做手術的那天。而是會倒回到,二十歲的余爾璇抓著一把亂糟糟的花向他求婚的那天。然后在她問出“夏彥,你娶我好不好?”的那一刻。拒絕她。“不好。”他們還是不要相遇了,也不要開始,就這樣各自過完一生。這對余爾璇來說,也許才是幸福。第五十五章罪魁夏明之離開小公館以后,一個人漫無目的地開車。小公館本身靠近郊區,開出去沒有多遠,周圍已經一個人也沒有,只有逐漸冷卻的日光,照在車窗上。突然間車身緊急地剎住,濺起飛揚的塵土,在地上碾出一道深深的車轍。夏明之的身體因為慣性往前一沖,剛剛只差幾厘米,他就險些撞到樹上,可他卻沒什么表情。他的手還握在方向盤上,整個人像一尊冰冷的雕塑,凝固在車里。他剛剛一直在給阮卿打電話,他想見到阮卿,想問問他,夏彥說的都是真的嗎?四年前,你給我打了最后一通電話,我卻沒有理會你發出的求救,把你遺棄在了那個陰冷恐怖的阮家。然后當晚,你就割開了自己的手腕,是這樣嗎?告訴我,阮阮,是這樣嗎?他一遍又一遍地撥打著阮卿的電話,他的手一直在抖,有幾次都撥錯了號碼。可是無論他撥打出幾次,阮卿都沒有接。只有空洞的客服女聲一遍遍地提醒,“請您稍后再撥。”他打了第七遍,終于停了下來,手機從他手中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他的胸口大幅度地起伏著,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眼睛里也帶著血絲,看上去幾乎像個病人。他思考了幾秒,又把手機撿了起來。這次他沒有再打阮卿的電話,而是打了夏明一的電話。夏明一正在家里,很快就接起來了,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要問自己什么,語氣很輕松,“明之,怎么了?”然而夏明之一開口,聲音就嘶啞得把夏明一嚇了一跳。“哥,我問你一件事,你老實告訴我。”夏明之低聲說道。“什么事?”夏明之這個聲音聽得夏明一直覺不妙,他站起身離開了孩子和安婕都在的客廳,去了更安靜的書房,關上了門。他沒想到和阮卿有關,只以為是不是他又為mama的事情跟夏彥發生了爭吵。“你的聲音怎么回事?”夏明一問道。然而夏明之沒回答他。“哥,我問你,是你告訴我阮卿曾經被阮家囚禁過……關了快半個月才放出來,你說雖然阮卿受苦了,但是身體沒有大礙,”夏明之一邊說,一邊心口痛到難以呼吸,他惡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角,甚至咬破了,流出了鮮紅的血,他停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繼續說下去,“哥,你是不是還有什么瞞著我,沒有告訴我?”壞了。夏明一一聽到這句話心頭就徹底涼了下來。夏明之知道了,知道阮卿自殺過了。夏明一突然慌了起來。他以為這件事能瞞住夏明之一輩子,上次夏明之把阮卿帶回家,兩個人年輕人牽著手,看上去一切都這么好,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阮卿什么也沒告訴夏明之。所以他以為只要他也不說,夏明之就不用背負更多的自責,就這樣平靜地和阮卿過一生。“你,你聽到什么了?明之你先告訴我……”夏明一還有點心存僥幸。“你不要管別的,哥,”夏明之聲音里有明顯的哽咽,“哥,你告訴我,阮卿是不是自殺過?阮家是不是在阮卿自殺以后,還找到了他藏起來的手機。”夏明之眨了下眼睛,guntang的眼淚從眼眶里掉出來,從他的臉頰一路滾落到手上,逐漸變得冰涼。“你告訴我,他最后一通電話記錄,是打給我的,對嗎?”“你告訴我,別來騙我了,說!”夏明之怒吼道。夏明一握緊了手機。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不知道要怎么開口才好。隔著手機他看不見夏明之的臉,可他怎么會不了解自己的弟弟,他看上去對什么都玩世不恭,什么都不在意,可其實心腸比誰都軟。所以他才前思后想,瞞下了這個消息,他怕夏明之知道了,就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他會背負著這個沉重的包袱,過一輩子。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夏明之還是知道了。“明之……”夏明一能聽見自己弟弟強忍的哭聲,這么痛苦地忍在喉嚨里,他更急了,下意識地安撫他,“明之,這不是你的錯,當年誰都不知道阮家做了這樣的事情。”“如果知道,別說是你,即使是我也會出手幫忙的……”夏明一焦急地說道,“我知道你很自責,可是這事情已經過去了,阮卿現在已經恢復了,你要往以后看。”夏明之還是沒有說話,手機里只能聽見一點哽咽。“明之,你給我提供的資料派上用場了,阮家最近接連丟了幾個大單子,阮振聲的身體也越來越不好了,阮家會遭到報應的,”夏明一急得恨不得現在就去把夏明之抓回來,“你和阮卿還有很長的人生,明之,你以后都可以保護他。”保護他……夏明之聽得簡直要發笑。他保護了阮卿什么。他在最后一通電話里,跟阮卿說,我不會再接你的電話。阮卿這么依戀地喊著他明之哥哥,等他來救他,而他卻說我們已經分手了。阮卿割開自己手腕的時候,得有多疼,他連吃藥都怕苦,割開自己手腕的時候卻毫不猶豫。夏明之的眼前似乎看見了一片連綿的血水,而阮卿就倒在中間,他渾身都是蒼白的,像個冰冷的木偶,唯獨手腕上,一道深可見骨的紅色血痕。那道傷口只要割得再深一點,他的阮阮就永遠回不來了。“哥……”夏明之啞著嗓子道,“我光是心里難受兩下,你就這么心疼我。”“可阮卿當年,有誰問過他疼不疼嗎……”夏明之說完這句話,喉嚨里就忍不住發出一聲悲鳴,他把頭埋在手臂中,像是被逼到絕路的困獸。他不敢想阮卿當年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