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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 其余的人一時也沒有說話,一方面云宿川畢竟作為一個外人,卻殺了他們門下弟子,但另一方面,如果剛才他不出手,法陣外面的鬼影很有可能趁虛而入,到時候法器毀了,就一切都完了。 云宿川回頭見到他們表情各異,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說道:“剛才那么多‘識時務’的俊杰投奔了何箕,之后連魂魄都被人家當成了養料,各位還要天真地相信這些怪物們的話嗎?那不用他們來,還不如我先出手。” 他這樣的強行壓制,終于有人忍不住了,混在人群當中喊道:“云宿川,你簡直是沒有人性!人各有志,你總不能連條生路都不給我們留!” “生路?” 云宿川笑了一聲,“你們唯一的生路就是江灼能夠打敗何箕,靈華山守住了,所有的人自然都能平安。所以我懇請各位,為了你們的小命,千萬要盡全力為他守住這片后方。” 他現在能力不足,但這番手段下來,竟然重新將靈華派上下浮動的人心給穩定住了。那鬼影愣了片刻,忽然大笑起來,感慨道: “云宿川,你厲害!果然是生性冷漠,殘酷自私,要不然何箕也不會用你的魂火來煉化我們身上的怨氣了,本性如此,何必苦苦壓抑呢?當人有什么好的,不如來加入我們吧!” 云宿川譏笑道:“我家里有財有勢,本人玉樹臨風,加入你們,當一堆連臉都沒有的黑蛆么?” 他說話著實惡毒,把黑影氣的大叫一聲,幾乎是暴跳而起,發動了進攻。 云宿川感受到外面傳來的劇烈沖擊,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阿彌陀佛,如來在上,弟子好像又嘴欠了。” 他表面上心態放松,實際也明白目前生死在此一戰,而對于自己的能力,云宿川現在并沒有把握。 他暗暗握了一下拳,手上的鉆戒硌痛指骨,似乎給人以無窮的力量,讓他提著劍迎了上去,將陣法死死頂住。 就在他們這邊為了抑制怨氣而苦熬苦撐的時候,江灼跟何箕之間的戰斗也已經陷入了僵局。 云宿川推測的沒錯,陣法這邊之所以會突然鬼影重重,怨氣暴漲,是因為何箕的力量又進一步增強了。 他負著手,挑高眉,似笑非笑地看著面前滿臉血污屈膝半跪的江灼,問道:“服了嗎?”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鬼影們剛剛抵達法陣前面,云宿川功力滯塞難以運行,而江灼跟何箕對招三小時整。 這三個小時,對于訓練有素的人來說不算長,但對手是何箕的話,又不一樣。 他的劍鋒快似閃電,幾乎能化作一重重虛實難辨的幻影,而每一招的力道卻又雄渾無比,好像扛著那數以萬計的重重冤魂一起壓下。 三小時簡直比三年還要漫長,就算是江灼,此時都不由覺得全身酸軟,四肢根本都是麻的,好像沒長在自己的身上。 兩人之所以暫時停手休戰,不是因為輸贏已分,而是人還能抗,手里的劍卻都斷了。 何箕的那把隨便扔在地上,江灼的則還在手里拄著,支撐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他的牙根都被咬出了血,聽到對方這么問,轉頭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子,道:“不服。” 何箕哈哈一笑,似乎很無奈一般搖頭嘆息:“你這孩子。” 語畢,他忽然出掌! 何箕的低語中甚至還仿佛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寵愛,但他動手可毫不含糊,這一掌還沒來得及過來,江灼就已經覺得疾風乍起,刮面如刀! 他的腳下一挪,下意識的動作就是想閃開。 但就在這個時候,江灼忽然看見何箕的目光向著自己身后看去,唇邊帶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他心念一動,身體微側,眼角余光稍稍向后看去,赫然發現兩人在動手的時候,已經不知不覺退到了法陣附近的高地上,何箕這一掌要是擋不住,直接遭殃的就是云宿川和靈華派那些人。 沒有退路,沒有選擇余地,在這種時候,江灼也只能暗暗跟自己說一句“拼了”,猛一咬牙,硬接了這一招。 那一瞬間,他只覺得如同泰山壓頂,江水決堤,另一只手上的半截長劍上白光一閃,隨即嘩啦啦變成了碎片,執行了最后一次護主的任務。 也多虧它擋了這一下,江灼才勉強撐住,但他也清晰地聽見“喀”的一聲,右臂傳來一陣劇痛,是臂骨折了。 江灼踉踉蹌蹌地退出幾步,左手扶住身邊的一棵大樹,總算勉強站穩了身體,劇烈咳嗽兩聲,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他剛才跟何箕對劍,雖然沒受致命傷,但身上也早就已經是血跡斑斑,最厲害的一道傷痕甚至是從脖頸上淺淺劃過,要是再深幾厘米,恐怕連氣管都要斷了。 現在簡直是傷上加傷,慘上加慘。 何箕目光冷凝地盯著他,然后慢慢收回了推出去的那一掌。 如果他現在乘勝追擊,再次出手,說不定江灼就扛不住了,江家這最后一點希望,今天要斷送在傳承了幾百年的靈華山上。 可是何箕沒有這樣做,不是因為他突然良心發現手下留情,而是江灼的回擊同樣給何箕造成了極大的壓力,讓他氣血翻涌,無以為繼。 又是這種感覺,這種令人厭憎的無力感,哪怕出現一秒,都是難以忍受的罪惡! 而面前的江灼,雖然滿身血污,氣喘吁吁,但是比何箕少了三十年功力的他,竟然頂到了現在。 年輕——可真好啊。 心中殘存的最后一點溫情被毫不猶豫地拋下,周圍的怨氣陡然暴增,何箕凝神提氣,等到內息稍微平穩,毫不猶豫,又是一掌拍了出去。 這一下十分干脆,根本就不打算再給江灼躲避的時間,江灼幾乎是整個人被打的向后飛了出去,后背著地,重重摔在地上。 這回他沒來得及抵抗,口吐鮮血,半天都爬不起身來。 但與此同時,江灼的手腕上也倏地閃出一道金光,向著何箕反射了出去。 何箕抬手招架,自己也退后兩步,只覺半身酸麻。但他非但沒有因此而懊惱,唇邊反倒揚起一抹微妙的笑意。 這一下是江灼挨的最實的一掌,渾身的肌rou經脈,都好像針扎一樣發出細密的疼痛,太陽xue更是突突直跳,幾乎讓人想要大聲慘叫出來。 當著何箕的面,江灼是絕對不可能示弱的,他把所有的痛苦都咽碎在了喉嚨里,掙扎著想坐起來。 連這個動作都仿佛無比艱難,眼前的東西更是模模糊糊地罩了一層血色,大概是七竅都充血了,因而一時看不清楚周圍。 動作間,手邊有樣什么東西滑落了下來,江灼順手一摸,握在掌心,觸手溫熱。 他愣了愣,隨即想到,這是祖父從小給自己戴上的那枚長壽鎖。 第15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