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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件事要請教。” 單靜和云宿川對視著,一個滿面春風,一個咬牙切齒,江灼冷冷淡淡的聲音就這樣突然插了進來,讓緊繃的氣氛稍稍有所松弛。 “苗翰亮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關系?” 他從剛才開始一直安安靜靜坐在旁邊,人本來就長得秀氣,臉色也不大好,因此單靜縱然見過江灼使用了幾次小法術,也沒太把他放在眼里,警惕性主要都集中在了云宿川的身上,現在江灼突然這樣一開口,還讓他稍微一怔。 單靜掃了江灼一眼:“我老公是年新雨殺的,你不是都查出來了嗎?” 江灼慢悠悠地道:“以閣下有仇必報的性格,我不信苗翰亮如果真是年新雨一手害死,你會哭一場就算了,是不是?” 單靜沒說話,大概是一時沒想到應該作何反應,江灼就去看云宿川。 云宿川倒也沒辜負他的期待,說道:“我今天去他和苗翰亮臥室的時候,發現床上少了一個枕頭。” 江灼:“哦?” 云宿川笑了笑:“一張雙人床,夫妻兩個睡,床上有兩張被子,卻只有左邊擺著枕頭——小灼,你說是不是很奇怪?單靜,另一個枕頭哪去了呢?還是說你和苗翰亮哪個人睡覺不喜歡枕?” 他做出思考的表情,敲了敲太陽xue:“啊,那能睡得著嗎?” “行了!”單靜簡直一句話都不想和他多說,打斷云宿川的話,沒好氣地道,“苗翰亮是我用枕頭捂死的。” 云宿川夸獎:“你真厲害。心狠手辣,有膽有識。” 江灼道:“我當時看著法醫檢查了苗翰亮的尸體,年新雨也承認她下蠱企圖謀殺苗翰亮……” 單靜被云宿川弄了一肚子氣,連帶著對江灼也很記恨,陰陽怪氣地道:“你們冤枉好人了唄。” 江灼揚下了眉,略顯蒼白的臉上神情卻是從容而篤定的:“這不至于,我可能會冤枉人,但是不會冤枉智商過于低下的人。” 見單靜瞪大眼睛,云宿川在旁邊興致勃勃地補充:“他說你笨。” 單靜:“……” 江灼:“你既然從早上八點到中午十一點都不在家,年新雨又認為她把苗翰亮咒死了,那么唯一的解釋就是,她的確對苗翰亮動了手,但因為cao作不當,當時苗翰亮不過是假死。至于你的作案時間……” 江灼想了想:“你回來,鄰居報警,然后在警察來之前,你發現苗翰亮其實還活著,所以用枕頭活活把他給捂死了——我猜的應該差不了多少吧?” 單靜沉默了一會,道:“你倒是挺聰明的。” 江灼不太喜歡他這幅陰陽怪氣冷嘲熱諷的德性,畢竟他慘是他慘,其他人可不欠他什么,沒必要讓著:“客氣了,主要是你腦子不太行。” 單靜氣的幾度想要破口大罵,這倆人說話他媽一個比一個要不中聽! 云宿川和江灼都沒太在意她近乎猙獰的表情,畢竟單靜那句話就相當于承認了江灼的猜測,云宿川道:“你為什么要殺苗翰亮,因為他出軌?” 單靜怨恨道:“那又怎么樣,這個理由還不夠嗎?當初是他死活要跟我在一塊,結果出了名又不愿意被人指指點點,我為了他整容,換名字,穿女裝,生怕被別人識破,連工作都辭了,他畫畫的不少靈感都是我提供的,最后他給了我什么?人到中年了想要孩子,轉過身來就去勾搭別的女人,他不該死嗎?” 單靜小時候被親舅舅sao擾過,心里本來就留下了陰影,后來又經歷了程諳的事,以至于他對于感情方面極為偏執。 當初因為在畫畫上的交流和共識跟苗翰亮在一起,兩人又一直走到了結婚這一步,可想而知他對這份感情的在意。 在這種情況下遭到了背叛,單靜自然不肯輕易善罷甘休。 她幽幽地說道:“我不是沒有給過他機會。苗翰亮跟年新雨的事我早就已經察覺了,我用他的手機給年新雨發短信,警告她如果不肯幫忙擺脫抄襲風波東山再起,就他們的關系向媒體公開,年新雨自然會害怕。我本來以為她很快就會動手,結果那個蠢貨生怕被人發現,還猶猶豫豫的,我就又雇了個人去告訴她,用蠱殺人,又快又隱蔽,不會被發現的。” “……我站在臥室的窗簾后面,看著年新雨給了苗翰亮那塊蛋糕,看著苗翰亮把蛋糕拎回來,放進冰箱里。哈,我那個時候就知道蛋糕里肯定有問題了。” 單靜譏諷地笑著:“我躺在床上裝睡,心里卻在盤算,他一向不喜歡吃甜食,那個蛋糕要是他不吃,我怎么也得想個主意提醒他有問題。苗翰亮知道年新雨要害他,總不能愿意跟一個想殺自個的女人在一塊吧?” 他這番心路歷程,乃至于輕飄飄的語氣,實在聽的人心里面瘆得慌,江灼跟云宿川互相看了一眼,都沒再插話。 單靜道:“可是早上的時候,我就看見他把蛋糕從冰箱里面拿出來了,說是要吃……他從來不吃甜食,以前我吃的時候,總是皺眉看著說膩,但是現在,他要吃那個蛋糕。” 甚至連剛才提到程諳的時候都不曾如此激動,他的眸中露出一股切齒的恨意,而唇邊卻緩緩地帶出詭異而刻毒的笑容:“那一刻我就下定了決心。我想,沒辦法了,我必須要讓他死,我再也看不得他活下去了。” 正如江灼所說,苗翰亮的蛋糕并沒有吃完,年新雨又是頭一回用蠱,所以在當時單靜和鄰居進門的時候,苗翰亮實際上是處于假死狀態的。 也是他命中該絕,醒過來的時候鄰居正在給警察打電話,只有單靜在旁邊,苗翰亮想也不想,便沖著單靜伸手求助,于是單靜也想都不想,拿起枕頭就把他給真真正正地悶死了。 單靜說了這么多話,嗓子也干了,啞聲道:“你們覺得我狠,但這也是被他們那些人一步步逼出來的,當初我們為了在一塊,為了結婚,克服了多少困難波折,結果呢?他憑什么這么對我。我一點也不后悔殺了他,我后悔的就是,為什么沒在我們兩個感情最好的時候殺了他,那樣他在我心里面,就永遠都是最好的!” 雙方本來是互相提防,針鋒相對,但在單靜說完這番話之后的好一會,三個人誰也沒有再開口,只隱隱聽見窗外的陰風嗚嗚作響,愈發顯得氣氛蕭瑟,仿佛讓人心都冷了起來。 愛情總是伴隨著占有欲,一旦將全部真心毫無保留的付出,就格外容易受傷。 這種切入到血液、骨髓與靈魂當中的羈絆難以剝離,卻會幻化成失控的野獸,將人奴役在愛情的漩渦里,不能自拔,越陷越深。 所以很多人,擁有的越多,顧慮的越多,越是不敢去愛。可是愛情的來到,又何曾需要經過任何的允許呢? 云宿川忍不住扭頭看了江灼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