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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勁飛遲疑道:“這……” 他的態度讓陳母也著急起來:“你倒是說啊,mama都來了,你還有什么事不敢說的。” “千頭萬緒,恐怕不好開口,這就得從另外一件案子說起了。”江灼拿著本卷宗從外面推門進來,霍巖站起身,叫了聲“師兄”。 陳母看見霍巖一副對來人很尊重的樣子,縱使不認識江灼,也知道他大概是個更能管事的,狐疑道:“這是什么意思?” 江灼將手中的卷宗放在陳母面前,霍巖搬了把椅子過來,讓他坐下。 江灼說道:“這上面的受害者鄧一涵是令郎的同學,黃女士如果想了解你們母子今天坐在這里的完整原因,可以先打開了解一下案子的經過。” 陳母把卷宗翻開,瞳孔就是一縮,也不知道怎么一出惡作劇還扯上兇殺案了,驚疑不定地向后看去。 陳勁飛坐在她旁邊,當看到上面寫著證物鄧一涵的日記被發現,以及謄抄下來的他在日記本上面寫出的那些話,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那些字一個一個映到他的眼底,又傳達進了他的大腦中,將恐懼放大到了極點。這些日子以來的噩夢、幻覺,以及經常莫名其妙在身邊多出來的物件和碎紙片,都有了一個明確具體的解釋。 陳勁飛的直勾勾盯著卷宗,臉色發青,雖然身邊都是人,他卻還是覺得害怕,好像此時此刻,正有一雙眼睛在什么地方陰冷地注視著自己。 江問:“看完了吧?” 他說道:“好,陳勁飛,那么你作為目前已知鄧一涵死之前最后一個見到他的人,我想問個問題。你在這樁命案當中到底擔任了一個怎樣的角色——讓鄧一涵死后還纏著你不放?” 陳母一下子把手里的東西放下,說道:“不可能!” 她定了定神說道:“好好一個孩子沒了,我也覺得挺可惜的。但是你們不能用‘被鬼纏著’這種莫須有的證據來證明我兒子就和這件事有關系。他好心好意幫助其他同學進步,現在卻被這樣誤會,以后還讓學校怎么教育學生要樂于助人?” 江灼本來就不是什么溫吞的性格,已經有點不耐煩了,輕輕哼了一聲道:“黃女士,我也不是吃飽撐的沒事干,要坐著這里嚇唬小孩玩。證據是不是莫須有,你自己看吧。” 他一邊說一邊把霍巖的杯子拿過來,從里面倒出一點水,跟著屈指輕彈。 陳勁飛只覺得那水滴是沖著自己的面門彈過來的,下意識地躲閃,他面前的空氣卻好像形成了一股無形的屏障一樣,被水滴一撞,頓時泛起漣漪。 一張臉出現在水滴消失的地方,雖然神情僵硬,死氣沉沉,但那確確實實就是鄧一涵的臉。 陳勁飛和陳母同時發出了尖叫聲。 霍巖對這種場面自然是司空見慣,正在旁邊很有自覺地記著筆錄,倒是被這兩人的尖叫聲嚇了一跳。 江灼反手一抓,那張臉消失了。 “知道你最近為什么會精神恍惚做噩夢嗎?沾了死人的怨氣,現在還能沒缺胳膊少腿地坐在這里,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江灼道:“你要是沒做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怎么會被這東西沾在身上?” 陳勁飛面如土色,半晌才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放了學,鄧一涵來學校找我,還了我好多東西,還說以后我們之間就不來往了。可是他沒把我的英語卷子帶來,我們就約定半個小時之后,在他家附近見面,他還我卷子。” 他們說好了這件事,鄧一涵回家拿卷子,陳勁飛又在學校磨蹭了一會,就隨后去約定的地點找他,卻見鄧一涵被幾個混混模樣的人給帶走了。他當時嚇了個夠嗆,躲在一邊眼睜睜地看著,沒敢吱聲。 陳勁飛忍著聲音中的哭腔說道:“我知道他看見我了,當時他的嘴被堵住,但是一直掙扎著沖我這個方向嗚嗚地叫,我很怕那些人把我一塊抓走,就蹲在一棵大樹后面不敢出聲……后來、后來……我不知道鄧一涵會死啊!” 江灼的手肘撐在桌子上,十指交叉虛扣,若有所思地看著陳勁飛,他的氣場太強,以至于陳勁飛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莫名感到了一陣自卑。 霍巖看了江灼一眼,詢問陳勁飛:“再沒有能力救人的情況下,不出聲也是一種自保,這個沒有人會怪你。但是事情發生之后,你回去為什么沒有跟警方或者大人反映?” 陳勁飛低聲道:“我、我害怕……” 害怕什么?害怕在老師同學心中留下懦弱的印象,毀掉好學生的名聲?害怕招惹是非,引來報復?其實說到底,在陳勁飛的內心深處,根本就覺得鄧一涵沒人在意,沒人疼愛,出了什么事也不要緊吧。 江灼揉了揉太陽xue,心里琢磨著陳勁飛的話。 陳母道:“他一個孩子,當時被嚇傻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再說了,就算他立刻報警也未必來得及……” 她堅持不懈地為兒子開脫,終于成功地把江大少爺給弄煩躁了。 江灼不耐煩地打斷了陳母:“女士,你護犢子也有個限度,差不多得了。我們說一句你頂一句,到底是你查案還是我們查案?能不能把話都聽完了再插嘴啊?” 他那副大少爺勁又上來了,霍巖忍不住在旁邊悄悄笑了一下,又意識到不大合適,抿唇把笑意壓了回去。 陳母果然被他噎住了,一時沒敢再接茬,江灼道:“剩下的話我直接說吧。陳勁飛,你是一開始只知道鄧一涵被人抓走了,眼見時間過去沒人追查,也就逐漸放心,直到鄧一涵的死訊傳來,你才逐漸開始害怕了。筆仙這件事就是你故意設計的,沒錯吧?” 他一連串問下來,直播間的觀眾們都有點跟不上節奏了。陳勁飛攛掇吳澤等人請筆仙的時候江灼沒有在場,所以也并未被直播間收錄,聽到這么一句話,大家議論起來。 【等、等一下,剛才我還聽明白的,現在突然不懂了。筆仙什么事?】 【難道說吳澤他們請筆仙,也跟陳勁飛有關系嗎?】 【啊,對了,我記得前面說過,吳澤等人會請筆仙是陳勁飛出的主意,但是陳勁飛自己沒有到場。原來是他故意設計的!】 【這小孩的心眼也太多了吧,他設計這個干什么?】 【盲猜一個和羅洋被鎖廁所有關。】 陳勁飛已經放棄掙扎,低低“嗯”了一聲。 江灼抱著手說道:“那我猜一猜。隨著鄧一涵的尸體被挖出來,他身上的怨氣也被釋放,你經常會碰到一些靈異的小事件,估計會覺得鄧一涵來找你索命了,便想辦法要把這種厄運轉嫁到別人頭上,是不是?” 陳勁飛道:“我……我都是以前聽別人說的,說厲鬼不能投胎,會找生前對不起自己的人索命,只要索到一條命,就可以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