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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都似失去了力氣般,行尸走rou般躺在榻上,拿出了裝有忘川水的瓷瓶,放在掌中緩緩摩梭。 玉沁足足躺了一整天,夏星瀾卻沒有來。直至第三日的傍晚,木屋外忽而閃現兩道急匆匆的人影。 司徒嶺與姚玨大步跨入房內,見玉沁安然無恙地躺在榻上,才長出一口氣,驚魂未定。 “你沒事就好,嚇死我了。狐族的言石丟了,被胡九郎拿去了。” 玉沁久久不語,直至姚玨輕輕喚了好幾聲,玉沁才稍稍動了動肩,緩聲道:“外面…有人來了么?” 司徒嶺神色復雜,轉頭看了眼窗外已然通紅的落日與天邊的晚霞。 “沒有。” 林間起了濃霧,一層一層地漫過山嶺,似是云朵一般席卷至這山腳下的小屋旁,赤紅的落日余暉透過濃霧灑向山林,將霧氣渡上一層金紅。 林間鳥鳴聲聲,隨著日頭偏移,霧氣愈發濃郁,薄紗一般輕輕地將木屋層層遮住,微涼帶著濕意的濃霧穿過窗欞漫進屋內,玉沁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雙眸,坐起身來。 “還等么?” 玉沁拿出瓷瓶,緩緩揭開封口,恰此時,一抹余暉照在他的面頰上,玉沁并未答話,緩緩仰頭將瓶中的水飲下。 喉結滾動,忘川水入喉的剎那間,玉沁周身泛起奇異光澤,束著的黑發頓時傾斜開來,小腹中的骨靈珠霎時爆裂開極為炫目的光芒,玉沁只感到一股充沛的靈力凝匯成一道龍形,猛地向他體內鉆去,源源不斷地凝化為一顆青碧色的小珠。 周遭狂風大作,窗框大門被吹得吱呀作響,瘋狂地拍打著墻壁,玉沁身上的衣衫似是被烈火燒盡般化作灰燼,旋即**雙腿驀然拉長,變化為一條長且粗壯的青碧色蛇尾,隱然夾雜著一絲金色。 玉沁渾身上下的傷痕都被愈合,露出其白皙卻肌rou修長的身軀,墨發披垂無風自動。 司徒嶺雙眼微瞇,心知這是骨靈珠開始被玉沁凝練了。 正此時,日頭大半都落在了山后,最后一抹日光穿透濃霧照在玉沁身上。 玉沁此刻上身赤-裸,**則是碧玉蛇尾,再度抬起臉時,已經變作了另外一幅堪稱有些妖艷的精致面容,額間一抹金碧色蛇形花紋。 遠在千里之外,云巔之上的萬妖殿,驀然響起一聲綿長渾厚且悠遠的鐘聲, “當——” 妖界中,數以萬計的群妖紛紛仰頭,看向萬妖殿的方向。江海湖面中,一只只魚兒浮出水面,紛紛化作紅光飛向天際,宛若天邊的流光般,自四面八方齊齊飛向云層之巔的萬妖殿。 “當——”第二聲鐘響。 日光下,一群白鶴沐浴著霞光飛遠,掠過萬水千山。 另一邊,靈山劍宗。 夏星瀾背著包袱,孤身一人走在下山的小道上。 “當——” 第三聲鐘響,青毓緩緩睜開雙眸,漆黑瞳孔已然化作金色雙眸,眸中波瀾不驚,卻如同一個漩渦般引人著迷。 眼尾滑下一道晶瑩淚珠。青毓疑惑地抬手拂去,定定地瞧著指尖的水珠,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為什么要哭。 姚玨與司徒嶺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當——”最后一聲鐘響。 萬妖殿下群妖攢動。 青君歸位,眾妖覲見。 第27章立威 金光透過云層照在山巔的宮闕上,琉璃瓦片相交輝映折射出耀眼光芒。 司徒嶺與姚玨肩并肩,在后花園中緩步而行,姚玨身著寶藍色曳地長袍,有些出神地盯著面前的地面,司徒嶺則牽著姚玨的左手,攥在掌心里,不住來回磨蹭著。 “陛下確定真的不去萬妖殿上看著些?”姚玨忍不住出聲問道。 司徒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將姚玨的手湊嘴邊親了一下,“不要緊,青毓銷聲匿跡許久,這回召集萬妖來覲見,也是為了重新給他立威,他知道怎么做的。” 姚玨依舊有些惴惴,“狐族言石的事情…想必妖界中有一股隱藏的勢力與烏禾他們勾結,我怕……” “噓。”司徒嶺抬手指尖按在姚玨唇上,止住了他的話頭,笑著道:“你莫要小瞧了青毓,怎么說他也是妖界的君上,我若不在,便由他來掌管妖界,若不能服眾,將來小麻煩也是不斷的。” 司徒嶺側頭見左右無人,便大掌一抬,攬住姚玨的脖子,將他往懷中帶來,姚玨一個不察被摟了個結結實實。 “總之,你不用擔心就是了。來,先一塊兒去挑個禮物。”司徒嶺說著便大步流星地攬著姚玨向前走,姚玨只得無奈地跌跌撞撞地被司徒嶺帶著走。 正此時,一只身披金光的雄鷹穿破云層,發出一聲高亢嘹亮的鳴叫,山腳下的群妖們紛紛仰頭看向天際,雄鷹在眾妖間掠下一道黑影,隨即翻飛化作一道金光直射向萬妖殿中。 大殿內金碧輝煌,此刻卻是極為空曠,大殿兩側分別有三道花紋繁復,二人合抱粗的金柱。而在王座背后則是一根通體瑩潤雪白的玉石柱。 青毓慵懶地斜躺在王座前的軟塌上,碧玉般的蛇尾盤在身后的玉石柱上,隨著呼吸輕微擺動。 “都到齊了。”金光落地化作一名身材偉岸上身赤-裸的俊朗男子,對著王椅上的青毓說道。 青毓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抬手一揮,頓時一道青金光束射向門外,在眾妖眼中遁入云中消失不見,隨即天地間傳來一聲悠遠沉悶的鐘聲。 朝會開始—— 眾妖似是約定俗成的一般,各自按照宗族一一進入萬妖殿,再齊齊跪拜妖界主君,待青毓一抬手,隨意說兩句場面話,宗族便可退出殿,一進一出,井然有序。 “狐族長老胡云攜宗族覲見。”站在青毓身旁的男人沉聲道。 青毓隨意一點頭,本想再重復說一遍,卻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動作一頓,坐起身來。動作間如墨長發傾斜開來,鋪灑在軟塌上。 “胡云,與狐族眾子民,見過青君。”胡云是只老狐貍了,做了數百年的狐族長老,此刻已然成了個須發皆白的老翁。顫顫巍巍地伏地叩拜。 青毓瞇起眼,碧綠蛇尾緩緩從玉石柱上收了回來,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聲響。 大殿內落針可聞,胡云忽而有些背脊發涼,青毓靜了這么久……按理說這朝見只是走個過場罷了,但他這般沉默,倒是讓胡云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胡云不起身,他身后的一種狐子狐孫們自然是規規矩矩地跪著,只有一些年歲稍小的小狐貍才敢大著膽子悄悄仰頭朝著王椅上看去。 青毓似是陷入了回憶,面色猶疑,片刻后有些煩躁地搖了搖頭,冷聲道:“胡云?聽說你們狐族的言石丟了。” 胡云只當青毓是來興師問罪的,忙道:“是。屬下看管不嚴,讓他人有機可乘,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