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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安靜下來,各自都沉吟不語。 孔旗倚在門口,不時側頭往內廳看上一眼,轉頭時,幾個丫鬟正挨挨蹭蹭著挪了過來,臉上皆有些惴惴不安,驚惶未定。 孔旗哭笑不得,擺了擺手,無聲地作了個嘴型。 有客在,莫鬧。 丫鬟們齊齊搖了搖頭,排成了一字長龍,一個挨著一個地躲在孔旗身后。 “孔旗?外頭怎么了。”裴云見孔旗神色有異,出聲問道。 “沒什么,一些丫頭來了而已。這就讓她們離開。” 裴云頷首,沒有再問。 “就讓她們在門口候著吧,安靜些就是了,丫頭們害怕,想著離道長近些也是情有可原的。”連歌緩聲勸到。 孔旗應了一聲,丫鬟們面露喜色,紛紛錯開站在門口兩側。 “死者是什么身份?”夏星瀾問道。 “都是些年齡不大的丫鬟,最小的才十八。”連歌輕聲道,“最近出事的都是一些小丫鬟,惹得府中人心惶惶,夫君正考慮將丫頭們先送回去。” “出事的都是女子?” “第一個出事的是個值夜的侍衛(wèi)。”裴云道。 柳舒懶懶向后倚去,抬頭看了眼正堂的橫梁,道:“那狐貍殺了小蛇,蛇就來挑你府中的小孩兒殺。” 裴云無奈道:“所以,才要請二位道長來除妖,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好說,好說。”柳舒笑吟吟的回道,神色悠閑地捻了塊糕點放嘴里,眼神若有似無地瞥向對面低頭不語的玉沁。 “那蛇妖又為何要扒皮?”玉沁轉頭看著夏星瀾小聲問道。 “那些野狐叼來的蛇尸,都怎么處理了?”夏星瀾頷首,思忖片刻出聲道。玉沁悄悄地往夏星瀾掌心塞了塊糕點。夏星瀾好笑地看了一眼,玉沁張了張口,嘴唇輕啟,無聲說了句“這個好吃。” “我讓人拿去丟了。”裴云說。 “真的丟了么?”柳舒忽而出聲道。 “問問嫣紅便知曉了,我曾叮囑她去收拾過。”連歌側頭看了一眼裴云,裴云頷首,示意孔旗去喚人前來。 孔旗卻笑了笑,并未動身,反而朝著對面的一名丫鬟努了努嘴,再轉頭示意進去。 丫鬟面色一白,低著頭快步進來,俯身跪在地上,嬌軀輕輕發(fā)顫,似是嚇地不輕。 “嫣紅,你們怎么處理蛇尸的?”連歌問道,語調溫和神情親切。 丫鬟壓低了身子,額頭幾乎觸及地面。聲音不自覺地有些發(fā)抖,說:“回夫人,奴婢本想將尸體隨意丟了,但…但林昀大哥說…說…” 玉沁與夏星瀾對視一眼,裴云則面色一僵,柳舒像是來了興致一般,坐直了身子。 “你慢慢說。” “林昀大哥說,丟了也是浪費,正好拿去做蛇羹……”丫鬟說道最后話音中竟帶著一絲泣音,忙跪著向前爬了幾步,哭著道:“夫人救救奴婢吧,奴婢家中還有一個meimei要養(yǎng),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裴云聞言久久不語,正堂中只聞丫鬟壓抑的哭聲。 “你下去吧。” “奴婢真的不知道,老爺,夫人,我求求您了,讓我回去吧。”丫鬟哭的梨花帶雨,姣好的面容上此刻充滿了恐懼。 丫鬟想到府中的慘事,哭聲更是凄慘,見裴云面色沉重一言不發(fā),面色更是凄然,不斷地磕頭求饒。 “下去!”裴云驀然爆喝一聲,丫鬟被嚇得怔住,身體猶若秋風中的落葉般簌簌發(fā)抖。 連歌見狀忙倒了杯茶遞給裴云,側頭看著丫鬟道:“你先下去。”裴云臉色陰沉,卻是不接那茶。 丫鬟被嚇的六神無主,愣愣地起身,渾身發(fā)抖著退了出去。 “人家孩子死了,又被扒皮做了蛇羹,難怪也要來扒你們的皮了。”柳舒嗤笑一聲。 “柳舒!”夏星瀾猛地開口喝止,柳舒哂然一笑,不再多言。 “林昀就是那第一個出事的侍衛(wèi)。”連歌見狀出聲解釋道。 夏星瀾點了點頭,起身。 “還是請大人先帶我們看一下整座府邸吧,也方便稍后布陣。” 裴云應下,眾人一道起身。 “孔旗,你也一起來。”孔旗點了點頭,將門口的侍女散走,走在了前頭。 “那我便帶著玉公子先去廂房修整一番吧。”連歌忽而出聲道,裴云嗯了一聲,擺擺手示意他隨意,緊接著便轉身走了。 “玉沁…你”夏星瀾看向身旁的人,正欲開口勸他先去廂房等著,不料玉沁倒是先點頭應承下來,“那我就先隨夫人去了,你多加小心。” 夏星瀾頗有些詫異,一路上來,玉沁哪里不是粘著他不放的,真到了這刺史府反倒是改了主意。 夏星瀾看了眼一旁亭亭玉立的刺史夫人,又看了眼玉沁,壓下心中的一絲怪異,將劍柄上的太極剝下,遞給了玉沁。 玉沁接過太極往懷中一放,笑著道:“放心吧,我在房中等你。” 夏星瀾走了幾步,轉頭不放心地看了玉沁一眼,正想著不然還是把他帶在身邊吧。玉沁倒是先擺了擺手,跟著刺史夫人離開了,遂夏星瀾只得無奈地轉身跟上孔旗一行人。 刺史府的后花園極大,但因出了人命這事,平日里府中下人皆是能繞路便繞路,生怕沾染上不干不凈的東西。 連歌特意叮囑侍女們不用跟來,侍女們如臨大赦紛紛退下。 故而偌大的后花園中,此刻卻也只有連歌與玉沁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著。 后花園中花團錦簇,郁郁蔥蔥,水榭亭臺幽靜曲長。微風拂過時裹挾著絲絲芳香,若非事前知曉,任誰也想象不出幾天前這里的慘狀。 路上兩人一言不發(fā),只是安靜地走著。 穿過花圃后,轉角便是一座幽靜小院。 小院中假山鱗次櫛比,水流潺潺,飛濺的流水帶著一股清涼意味。玉沁的廂房就在此處。 “吱呀”一聲,連歌推開門,兀自抬腳走了進去。玉沁施施然跟著進去,順手關上了門。 門一關便隔絕了外界的水聲,午后和煦溫暖的日光透過窗欞灑進房內,細小的粉塵在陽光下飛舞,玉沁逆光而站,渾身都浮現(xiàn)著一層金黃的光暈。 “你打算站到什么時候?”玉沁坐在桌邊,自顧自倒了杯茶,間或抬眼瞥一下站在不遠處的連歌。 連歌嘆了口氣,轉過身時躬身行了一禮,緩緩道:“見過君上。” 玉沁唔了一聲,低頭抿了口茶。 “你當初一心離開萬妖殿,就是為了這個凡人?” 連歌靜默許久,慢慢點了點頭。 “坐著說吧。”玉沁一努嘴。 “昔日萬妖殿的長老之一,竟然淪落至此。”玉沁不咸不淡地開口,連歌低垂著頭坐在陰影中,瞧不清神色,唯有臉上的薄紗隨風輕揚。 “你施了障眼法?讓人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