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拔出劍恨不得立刻結果了見羽。

“冷靜。”梅澤語拉住江玉胳膊，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歡迎。”見羽朝他們緩緩行了一禮，以最柔弱的姿勢行臣下之禮，“尊上駕臨。”

“你什么意思？”蘇晴警惕著見羽，她再清楚不過這個女人，心計多端，狡猾易變，前世在她手下吃了不少苦頭。

“畫面上的意思。”見羽轉(zhuǎn)過身去，她的目光停在屋檐上的寒鴉，過后微微笑道，“我在等待最后一任魔尊到此。”

最后一任魔尊。蘇晴在心里重復她的話，方問道，“那些魔將呢？”

“他們沒有必要自討苦吃，在新任魔尊面前找不痛快。”見羽仿佛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蘇晴知道，魔界傳統(tǒng)是新任魔尊必要接受他人的挑戰(zhàn)，從沒有過什么避而不戰(zhàn)。

“畢竟是最后一任了。”見羽臉上有奇異的笑容，她的目光在幾人之間來回徘徊，然后落在江玉手里的劍上，就是這把劍傷了她，也是這把劍決定著最后的抉擇。

“請……”她做了一個引導姿勢，先行一步往里頭去了。

看著見羽的身影消失在宮門里，江玉咬牙問其他幾人，“走還是不走？”

顧白越過其他幾人，不作聲跟著見羽走在前頭，見此情景蘇晴不肯落后，邁開一步也跟了上去。

他兩人走了江玉自然不肯不甘落后，甩開梅澤語的手踏入宮門。

一行人遠遠跟在見羽身后，這魔宮極大，常人若是步行到正殿需得許久，江玉起先還有耐心跟著，走了幾個時辰都不見盡頭，她終于不耐煩叫出聲來，“到了沒有？”

可在她跟前的幾人恍若未聞，依然不緊不慢跟在見羽身后，動作機械重復，好似傀儡。

中計了。江玉心道不好，舉劍要朝見羽砍去，不想背后傳來笑聲，“也讓我看看，這劍有什么資格決定一切。”

她可是大荒至高無上的女巫，擁有決定魔尊去留的權力，整個魔界皆臣服她腳下，與天同壽的她憑什么要受制一把破劍，將坐擁了幾百萬年的東西拱手讓人。

幾聲金石叩擊，屬于江玉和見羽的一戰(zhàn)已經(jīng)開始。

也是令人漫長的前行，走了許久的顧白忽然停下腳步來，轉(zhuǎn)道去了半路一個涼亭，他身后的蘇晴和梅澤語毫無反應，仍舊跟在見羽身后，從顧白眼中漸漸消失。

顧白回過神來，他面前不知何時多了一束海棠花，開的極艷極濃，燦爛濃重，處于春日里最好的時節(jié)。

“約定過的，會帶主上去看海棠花。”有人說。

顧白撿起石桌上的海棠花，賞閱了許久后道，“于你眼中是春日見海棠，對我而言，知海棠方曉春，我們從來沒有同路而行過。”

“可你也說過殊途同歸，先后認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段一起相依為命的日子。”林玄雨眼中涌起曾經(jīng)的單純，他所懷念的青蘿山，還有對他和顏悅色的主上，也對他說過不離不棄。

“它不是歸途。”顧白殘忍揭開事實，青蘿山的日子固然美好，不幸的是它不是結局，只是一個緩和的過程，故事上演到現(xiàn)在有過激烈的開局，平緩的過程，也該迎來終結。

“你我之間該有個結果了。”

手中的海棠花落地，剎那間灰飛煙滅，驚起無數(shù)劍光。

**

耳邊忽聞霹靂劍聲，蘇晴猛地回過神來，執(zhí)劍對上背后來人，待她看清來人后，輕蔑笑道，“是你。”

是她曾經(jīng)見過的寒鴉，也是cao控一切的天道。

“都結束了。”它開口道，這個聲音和前世聽到的沒有區(qū)別，平淡中帶著一種冷漠，帶著天生的藐視，對一切一視同仁。

“仙劍即成，你已重生，這盤棋下完了。”它身后浮現(xiàn)受困的江玉，執(zhí)劍對峙的顧白和林玄雨，陷入幻境的梅澤語。

“說清楚。”蘇晴握緊手中長劍，長久以來的迷霧要在這一瞬間吹散，習慣了黑暗的蘇晴無比驚慌起來。

她相信她的重生只是一個意外，不是被人有意cao控。

“這里曾經(jīng)是大荒。”寒鴉說道，蘇晴腳下如水起波瀾，一圈圈漾開過去的模樣，那個曾經(jīng)的大荒。

崴嵬山峨，蔥翠古木，上清通天仙人妙語，下達云澤百族歡悅。

“你想要重建大荒。”蘇晴明白了寒鴉的意思。

“破鏡難重圓。”寒鴉語氣淡淡，“事物皆不可逆轉(zhuǎn)。”

“那我算什么！”蘇晴質(zhì)問寒鴉，她的前世今生就只是一個笑話嗎，那些人那些事就什么都不是嗎。

“所以羽族付出了代價。”寒鴉一語道破，就如蘇魄說的從天眷之族跌落成人人鄙夷的鼎爐，這就是代價。

蘇晴失笑起來，她覺得這個事實無比諷刺，前世她就因羽族身份遭受無數(shù)人唾棄，更被林玄雨親手推下仙臺，無比凄慘死去，如今卻被告知，你之所以會重生就是因為生而為羽族。

“如果是這樣！”她握緊手中劍，她寧愿死在那個發(fā)臭的泥潭里，沒有來世。

“我重寫故事，拉異世之魂擾亂既定軌道，結果很好，仙劍成了，你也來了。”寒鴉從樹梢飛起，攪亂一片氤氳，吹落蘇晴腳下幻境，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虛空，虛無縹緲，什么都沒有。

“去將仙劍取來，我將贈你永生不死，真正的飛升成仙。”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大結局，卡卡死我了。

感謝沈元亓親的地雷

☆、番外

她從一個冗長的夢里醒來，睜眼望著天花板發(fā)呆許久，腦中諸多情節(jié)浮現(xiàn)，最后沉淀為一句話。

“是夢嗎？”

“靜兒，起來吃飯了。”門外有個女人叫喚，不輕不重的敲門聲洗滌著柳靜姝，好半天柳靜姝才回過神來，哦了一聲起身從床上爬起，卻碰到了一個硬物。

是本書，封面龍飛鳳舞兩字，長生。

她記起來了，在上市第一日她就搶購到第一批，在煎熬中等到實體書到手。

后來書到了，她也做了一個極長的夢。

夢里有蘇晏行，師父，林玄雨，還有蘇晴。

嘩嘩水聲掩蓋少女的啜泣聲，漂亮的妝容遮掩眼底的悲傷，柳靜姝摸著手腕上的紅線，確定只是一場黃粱一夢，慢慢扎起馬尾，踩著小兔子拖鞋開了房門。

客廳里柳父正坐在沙發(fā)上拿手機聊天，柳母正端一煲熱湯上桌，見柳靜姝打扮整齊出來了，連聲催促，“過來吃飯，你不是說下午還要和朋友去什么發(fā)布會。”

柳靜姝記不起來了，但這個理由很好解釋了她為什么要化妝，她只一聲不吭拉開椅子坐好，食不知味撥著碗里的米飯。

柳父放下手機過來吃飯，和柳母聊起天來，“顧氏的股票又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