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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媽當(dāng)真是他的閻羅絲! 這、這怎么可能? 震驚下,聶珵余光不自覺看向賀江隱,便見他此時同樣收緊的視線,定然也未料到晏寧會來這樣一出。 聶珵心中就“咯噔”一下。 他下意識想起來,晏寧第一次出現(xiàn)那晚,曾提到他毀了他少時在賀家堡的院落,賀江隱因此還與晏寧置氣離開。 也就是說,晏寧是出入過他那舊居的。 而他當(dāng)年被挑斷手腳筋脈,想來閻羅絲必是被賀江隱收走,興許就放在那里。 聶珵一邊來回躲避一邊心下思忖,不明白晏寧究竟有何目的,就算要裝得更相似些,這也入戲太深了? 連對閻羅絲的cao控都像極他的手法,那幾名高手到底什么來頭—— 結(jié)果聶珵自晏寧獵獵的袖口中,眼見那與自己早前如出一轍的手勢,腦中倏然清醒。 根本,就沒有其他高手。 他媽的只有晏寧一個人。 是晏寧在cao控閻羅絲。 他……他難不成竟一直隱瞞了他的實力,連賀江隱都不知情? 眼下即便他手法不如聶珵十二年前那般熟稔,卻招招狠辣,若真比起如今一只手半廢的聶珵,分明不相上下! 思及此,聶珵又忽地了然,想他隱瞞實力之余,定是在自己舊居中,也找到了自己親手寫下的那cao練閻羅絲的訣要。 他費盡心機……想干什么? 此刻除了那些仍認(rèn)定晏寧就是賀云裳的眾派,秦匪風(fēng)等人明顯也已發(fā)覺不對,而聶珵因形勢突然,還未猜透晏寧心思,倒沒有在眾派面前展露他對閻羅絲的熟知,只以守為主,不斷試探向前。 “你想干什么!” 聶珵終是尋機靠近晏寧,忍不住凝重問道。 卻見晏寧仍是笑著看他,目光炯炯中,透出一股陌生的狂悖。 聶珵心內(nèi)一緊,他沒有看錯的話,那確實是一種高高在上,有如看螻蟻的賤蔑姿態(tài)。 就在強烈的不詳預(yù)感傾巢涌出之時,聶珵耳邊又響起晏寧那明明稚氣未脫卻暴戾決絕的聲音。 “我自然是,要除了你們。” 晏寧方一話落,便見漫天的寒光猛地向四周擴散開來,慘厲叫聲剎那接連不斷,眾派不管不顧抄起兵器,整個斬月坡頓時混亂一片。 “這魔頭沒有鬼眼,我們一起殺了他!” 而聽著有人帶頭如此嚷道,聶珵卻在心思飛轉(zhuǎn)中驀地大吼—— “別動他!都他媽快走!” 可已然來不及,就在一干門派慌亂中齊齊朝晏寧攻去,聶珵下意識抬頭,果真看到不知何時已然聚集在周圍,密集向中心靠攏的禁衛(wèi)軍。 聶珵毫不猶豫地拔腿朝秦匪風(fēng)的方向狂飆。 第89章要叫大舅子 “聶珵,”一只手有力地將聶珵拉住,秦匪風(fēng)微喘著,顯然也在混亂中找了他良久,“我在這。” 聶珵見綁在他手上的發(fā)帶已被解開,松口氣之余將之前被自己奪走的驚瀾往他懷中一塞,又二話沒說一把緊纂他的手。 然后聶珵顧不得再做掩飾,單手熟練曲起動作,隨著腕間靈活翻轉(zhuǎn),晏寧那讓眾派倉惶失措的閻羅絲忽地凝滯。 趁與晏寧互相僵持的間隙,聶珵轉(zhuǎn)頭,正欲讓不遠處阻攔眾派的聶又玄趕快帶人先撤離,卻心下一涼,細悶的弓弦繃緊聲過后,數(shù)百枚利箭霎時如雨點落下。 他再抬頭,只覺指間一松,與他僵持的力度驟然消失,晏寧在數(shù)名高手護衛(wèi)下,已脫離這被圍得水泄不通的地方。 破空的無數(shù)利箭充斥耳畔,聶珵拉著秦匪風(fēng)借他真氣一同閃避,思路逐漸清晰。 他就陡然回想起那一夕間破敗的段府,以及氣數(shù)已盡的天爻山莊,直至眼下這幾乎聚集江湖所有世家門派重要人物的斬月坡。 他總覺得自他下山以來便有一雙手在暗中推動這一切,他不知對方的企圖,起初還以為單純想將他卷入前塵是非,可如今來看,分明也是借他的手先將那兩家近年愈發(fā)嶄露頭角的勢力誅滅,再趁今日這場鬧劇,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這背后的最終推手,除了沈息口中那神秘女子,另一人已然不言而喻。 謀殺儲君的罪名一旦成立,在場所有人,都會與他十二年前一樣,甚至更為慘重。 聶珵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晏寧不過十幾歲的年紀(jì),竟當(dāng)真能如此深藏心機,又以這般狠辣的手段將眾人推至絕地。 甚至不止他被晏寧那少嫩的外表欺騙,就連賀江隱,不也同樣沒有過任何懷疑? 聶珵下意識又看向周圍,卻一時未能看到賀江隱的身影,但他想到賀江隱還曾提醒自己,說晏寧遠不如表面般少不更事。只可惜,聶珵?zāi)菚r聽得出來,賀江隱話中更多的并非不恥和警惕,而是對晏寧生在帝王家小小年紀(jì)便已面目全非的無奈和……惋惜。 聶珵不知他與晏寧因何相識,只憑那晚短暫遇見的情形來看,賀江隱待他多少還是有一些不同的。豈料他賀江隱半生超卓,竟也被這撒起野來難得讓他束手無策——且整日對他愛不絕口的狗崽子擺了一道。 聶珵一邊隔退面前源源不斷的利箭,一邊隱約替賀江隱擔(dān)憂,因為這事若真追起責(zé)來,賀江隱作為四方御主,必是首當(dāng)其沖。也就是說,晏寧此番真正斬斷的,其實是賀江隱的羽翼。 而就在他心神不定之際,身前呼嘯的利箭忽然減少,遠處禁軍中竟傳來一陣明顯sao動。 “放肆!”一聲渾厚急切的怒吼響起,只見原本立于隊伍正前方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朝引**動的方向大聲斥道,“賀江隱!還不放開九殿下!” 聶珵聞言震驚向前疾行幾尺,透過層層玄甲,果真看見那不知何時倒下數(shù)名禁衛(wèi)的空地上,賀江隱巋然立于中心,掌心緊扣在晏寧的喉間。 聶珵微一怔愣。 怪不得方才便看不見他。 場內(nèi)其他人自然也看到這詭異的一幕,且聽到那統(tǒng)領(lǐng)喊出“九殿下”字眼,面色皆是一變,似才從錯亂中回過幾絲理智。 “敢問軍爺,我等在此圍剿十二年前的魔頭賀云裳,從未見過什么殿下,怎得要興師動眾圍攻我等?”一派長老忍不住上前開口,“軍爺又為何要護下那魔頭?口口聲聲稱他為九殿下?” “嗤,”對方立刻粗聲駁道,“你們伙同賀云裳謀害九皇子,現(xiàn)已證據(jù)確鑿,哪里來的宵小還敢狡辯!” 說罷,那統(tǒng)領(lǐng)又轉(zhuǎn)向賀江隱:“賀江隱,你若再不放手,賀家堡幾百人全部要與你陪葬!” “賀御主!”人群中有聲音緊隨響起,“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手上之人,真的是……九皇子!?” “哈……” 盡顯嘲諷的笑聲突然自賀江隱身前傳來,興許是迫于賀江隱猛然收緊的掌心,晏寧聲音嘶啞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