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這個空間在解體……”

“必須在那之前解決戰(zhàn)斗！”

聲音接二連三響起，原本徒勞的避開裂縫的參賽者們轉(zhuǎn)移了目標(biāo)，將視線落到了高高在上的守關(guān)人身上。

崔杭提醒于燈：“我們還要繼續(xù)旁觀嗎？他們好像要上了。”他十分客觀的得出結(jié)論：“他們這是去送死。”

于燈不喜歡這種被逼著做出選擇的感受，而在這之前，他遇到所有不喜歡的事情，都只有一個解決辦法：斬滅一切讓他不喜的存在。

他們想要的就是這個。

于燈看到有參賽者按捺不住朝著光影襲去，光影未動，空間先動，他們前進道路上的空間忽而碎裂，連帶著他們一并粉碎，現(xiàn)場除去多了一個嶄新的空洞外，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吵鬧的現(xiàn)場為之一靜。

參賽者們茫然的注視著突然消失的人影，確切的意識到了他們和守關(guān)者之間的實力差距，他們根本不可能贏。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于燈平靜的注視著這一幕，他神情越平靜，壓制的怒火就愈發(fā)旺盛，熊熊燃燒，催促著他做些什么。

他們想要我憤怒，想要我向他們揮刀，想要……我抵達極限。

于燈并不清楚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但他清楚，他不能讓他們得償所愿。

安靜了一刻的現(xiàn)場，在縫隙的不斷增加中，又飛快恢復(fù)了吵鬧。

守關(guān)者究竟有多么強大，可以稍后再去思考，但如果放任縫隙不斷延伸，他們可能壓根沒有之后了。

事實上，此刻的現(xiàn)場已顯出腥風(fēng)血雨之兆。

空間碎裂，深淵浮現(xiàn)，無差別的將周圍存在的一切墜入深淵，不管是擁有飛翔技能的參賽者，還是足以在真空環(huán)境下生存的參賽者，在深淵面前，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

一群群的參賽者被擴大的縫隙吸入深淵，密集的人群數(shù)量飛快減少，眼看頃刻間就是團滅之勢，崔杭朝于燈看去，等待著他的選擇。

他自認已經(jīng)足夠了解于燈，但仍不意外對方做出的每一個出人意料的選擇。

那這一次，他會怎么做呢？

事實上，于燈現(xiàn)在的猶豫都出乎了他的意料，以他對于燈的了解，對方應(yīng)該會在被激怒的第一時間，沖上去，然后不自量力的挑戰(zhàn)無法擊潰的絕對力量。

但他選擇了猶豫，然后在猶豫中目送參賽者們死亡。

他為什么會猶豫？之前的敵人過于強大，讓他失去了再次戰(zhàn)斗的勇氣？

崔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誰都會這樣，但于燈不會。

那又是為什么？

崔杭朝上方的光影看了眼，對方俯瞰此處，目光聚集在于燈身上，等待著他的下一步行為。

所有人都在等待，只不過有些人是在等待死亡，而有些人則在等待著于燈的選擇。

于燈結(jié)束了思考，他很猶豫，甚至一度考慮過放棄，但最終，他還是做出了選擇。

“空間。”

他的聲音響起落地，分崩離析的空間一頓，陷入靜止?fàn)顟B(tài)。

參賽者們朝他投去視線。姜撫在他身后握住了匕首。崔杭推了推眼鏡，沒動。

在對峙般的幾秒鐘后，停頓的空間重新開始解體。

光影始終浮現(xiàn)在空中，不動亦不言語，于無聲處控制著一切，用絕對優(yōu)勢壓制了于燈的力量。

就如同于燈上一次的戰(zhàn)斗般，他的敵人過于強大，他們之間的差距大到足以讓人絕望，他面對的不是一個能被擊敗的存在，而是一個更接近于絕對意志、宇宙本源的存在。

如何擊潰宇宙？如何擊潰根本不可能被打敗的敵人？

在等待對抗賽開始的三個月內(nèi)，于燈曾深思過無數(shù)次，令人絕望的是，他始終沒有找到答案。

但那又如何？

于燈看向緩緩崩潰的空間，唇角一揚，在絕境前，笑了起來。

如果因此而選擇放棄，如果因此而目送其他參賽者步入死亡，如果因此而駐足不前，那他跟其他人又有什么區(qū)別？

當(dāng)然他并不在意他跟其他人的區(qū)別，他在意的是，曾支撐他在末日的輪回中堅持到如今的某種意念，在他選擇了退一步之后，將蕩然無存。

那等于否決了他曾經(jīng)的選擇，否決了他曾做出的一切努力，否決了他一次次在末日中掙扎出生的希望的行為——那等于死亡。

于燈清楚自己的精神狀況，更清楚是什么讓他變成如今模樣。

他不能退。

于是，于燈開始攻擊，一如他曾經(jīng)那樣，朝一切看似強大、好似不可摧毀的存在發(fā)起攻擊。

于燈仰頭看向光影，回憶流水般從他腦海里劃過，疼痛感忽而劇烈了起來，在血液里，在骨髓里，在心臟中，奔騰不休。

死亡的尖叫聲不絕于耳，釋放技能的光影斑駁投射，死亡與絕望將這里襯托的無比熟悉。

于燈深吸了口氣，壓下那股疼痛帶來的失聲感，某個詞不受控的出口：“死亡。”

光影一如既往的俯瞰著他，無波無瀾。

下方的死亡現(xiàn)場卻驀然一靜，掉落深淵的人影未曾減少，甚至還在繼續(xù)，但空中卻忽而浮現(xiàn)出了一張張熟悉的臉，透明的幽靈擠成一團，浮在滿是縫隙的空間內(nèi)，臉上還帶著茫然，似乎沒意識到現(xiàn)場發(fā)生了什么。

崔杭有些意外，他掃了眼本該死去的參賽者們，推了推眼鏡：“在這種時候，你的第一反應(yīng)依舊是救人嗎？”

那你剛才在猶豫什么？

這個問句被他咽了回去，理智告訴他，現(xiàn)在最好不要撞到于燈的槍.口上——如果他還想繼續(xù)呆在于燈身邊的話。

于燈沒在意他，在死者被從地獄硬生生拉回來的時候，光影終于有了變化。

有光在他身上一閃而過，空間寸寸迸裂，但這一次，地獄般的場景不復(fù)存在，死亡和哀嚎消失于此地，幽靈們迷茫在空中旁觀空間碎裂的這一幕，忽而意識到了守關(guān)人真正的目的所在。

在這片破碎的空間之中，唯獨有一人（崔杭和姜撫：？？？）還站在大地之上，而這次攻擊的目標(biāo)也毋庸置疑指向了對方。

于燈仰望著光影，光影俯瞰著于燈，但事實上，他們誰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