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顯然黎以并沒有聽從他之前的勸告，安心等著于燈結(jié)束這一切，而是依舊選擇了最初的計劃。

于燈感嘆完之后，那點微弱的情緒波動重歸平靜，并迅速抓住了重點：“怎么做才能離開這個宇宙，去其他宇宙？”

“看來這個黎以，對你而言確實很不一樣。”崔杭雙手交叉，注視著于燈，探究著對方的想法：“怎么做？”

“打敗那位曾打敗你的敵人，就足夠了。”

于燈回憶了下他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得出結(jié)論：“也就是沒有辦法的意思？”

“你已經(jīng)在這里登記了參賽者身份，除非你能強大到能無視規(guī)則，不然沒有其他辦法。”崔杭平靜的指出現(xiàn)實：“但你應(yīng)該清楚，你跟規(guī)則之間的實力差距……”

“無比遙遠(yuǎn)。”

王經(jīng)國沒聽懂崔杭話里的意思，也能聽出對方似乎是在挑釁于燈。

他瞄了眼始終保持平靜的于燈，記起了資料上的另一個重要信息：于燈頗有少年意氣，最喜歡行常人所認(rèn)定不能為之事，以此宣告世事無絕對。

但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跟資料上相差甚遠(yuǎn)，雖然崔杭幾乎是當(dāng)著于燈的面說他不行，但于燈的情緒依舊平靜，絲毫沒有一怒之下挑戰(zhàn)宇宙意志的意思。

王經(jīng)國在他們之間來回瞄了幾眼，更正了資料，悄無聲息的降低存在感。

“這點我時刻銘記于心。”于燈看向崔杭，意有所指：“畢竟他的饋贈至今讓我印象深刻。”

崔杭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也不覺意外。

他從未覺得于燈如他們所判斷的那般，是一個無比瘋狂的好戰(zhàn)者，相反，他有截然不同的結(jié)論：于燈是一個無比冷靜的和平主義者。

他不喜歡殺人，不喜歡鮮血，不喜歡死亡，如非必要，他甚至不喜歡產(chǎn)生情緒波動。

但這樣的于燈，卻一直在揮劍，向秩序揮劍，向不公揮劍，向一切不該存在的東西揮劍。

崔杭心底某處無法抑制的涌現(xiàn)出奇妙的柔軟情緒，就如同他跟于燈說的第一句話般，他不喜歡于燈，甚至討厭于燈，哪怕是此刻，他都能理直氣壯的說，他無比討厭于燈。

但討厭跟欣賞并不矛盾。

崔杭收回視線，轉(zhuǎn)開了話題：“所以，我們達(dá)成共識了？”

他怎么突然轉(zhuǎn)開了話題？于燈盯著崔杭看了兩秒，沒搞明白他在想什么，遂放棄了探究對方的想法。

“我以為我們早就達(dá)成了共識。”于燈身體前傾，拍了拍崔杭的肩，露出燦爛的笑容：“我們不是一直都在朝著當(dāng)初定下的計劃前行嗎？”

“成為對抗賽唯一的贏家，進(jìn)入未曾有人知曉的領(lǐng)域，然后……”于燈收回手，俯瞰對方：“結(jié)束這一切。”

崔杭仰頭注視著于燈，眉心不知不覺的皺起幾分。

他們之間的對視除去那些流于表面的東西外，似乎還有著更深層次的交鋒——在無人知曉的地方。

王經(jīng)國在于燈和崔杭之間來回看了一遍，理智上他知道現(xiàn)在最好保持安靜，但奈何情緒不受理智控制，發(fā)問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對視。

“我問個問題，”王經(jīng)國疑惑道：“既然你現(xiàn)在打不過他們，那贏了對抗賽之后就能打的過他們嗎？”

這真是個好問題，于燈思考了幾秒，深刻的注視著崔杭。

崔杭推了下眼鏡，語速有些飄忽：“你看我干嘛？”

于燈十分坦然：“這個計劃不是你定的嗎？我覺得你該有答案。”

“我……”崔杭看向總讓他陷入難以回答的尷尬境地的王經(jīng)國：“你出來了這么久，隊友該擔(dān)心了，我送你回去吧。”

王經(jīng)國茫然的拒絕：“不會，他們知道我來找于燈討論事情……”

“我說我送你回去……”

“可是我不急著回去，而且你還沒回答剛才那個問題呢。”

崔杭一頓，干脆了當(dāng)：“趕緊走。”

于燈目送他們推推嚷嚷的離開，伸手搭在手腕上，垂眉打量它。

微弱的脈搏起伏透過肌膚傳到了他手中，青筋在皮膚下若隱若現(xiàn)，奔騰的血液在血管中流淌，賦予身體活力以及生命力。

血管之中，除了血液還有什么？

于燈不清楚，但他很清楚一點，他日日夜夜、時刻不止的疼痛，來自于血液，來自于骨髓，來自于他體內(nèi)最深處的地方。

那是敵人的饋贈，時至今日未曾有好轉(zhuǎn)的“不明病癥”。

起碼于燈能確定，這股疼痛與他過度使用詩詞無關(guān)，與他在使用詩詞時噴射的心頭血無關(guān)，與他當(dāng)時面對的敵人有關(guān)。

敵人遺留的饋贈啊。

于燈躺回沙發(fā)，用毯子將自己層層疊疊的遮掩。

*

崔杭說著是要送王經(jīng)國回去，結(jié)果王經(jīng)國剛邁出門，下一秒一扭頭，就發(fā)現(xiàn)對方不見了。

“怎么能這么兇？”崔杭在虛空中靠著某處，伸手捂著嘴，有些許金色液體從指縫間溢出，緩慢低落。

“早就讓你別惹他了。”虛空中響起聲音。

“你跟他呆一段時間試試。”崔杭的身軀緩緩虛化，融入虛空：“這已經(jīng)是我脾氣好的表現(xiàn)了，換了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早就動手了。”

“所以才讓你去，不是嗎？”虛空中響起了另一個聲音：“別抱怨了，你不是玩的挺開心的嗎？”

“什么叫玩的開心？我可是認(rèn)認(rèn)真真的在工作。對了，接下來可就要看你們的了。”

“任務(wù)我倒是明白了，但我有個問題，放水的標(biāo)準(zhǔn)是什么？要是不小心把他弄死了怎么辦？”

崔杭聲音里的情緒波動漸漸歸于平靜，最終變成了和虛空中其他聲音一樣的模樣，毫無情緒波動：“遇到他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友情提醒，別放太多水，免得陰溝里翻船，被他給弄死了。”

“好麻煩啊……”

“這樣真的能成功嗎？”

“誰知道呢。但這是唯一的辦法，不是嗎？”

“沒錯，這是唯一能拯救世界的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以崔杭為代表的另一群人（理直氣壯）：這是唯一能拯救世界的辦法。

于燈：？？？我懷疑你們是群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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