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你……”他停頓了下，跳過了某些字眼：“我更喜歡樓下。”

于燈靠著沙發，慢條斯理道：“事實上，你不用特地考慮我。”

崔杭瞄了眼神情懨懨的于燈，覺得這副模樣的他說出這句話壓根沒有可信度。

于燈撩起眼跟他對視：“不相信自己的隊友可不是件好事。”

“相信我，比起相信自己，我更相信你。”崔杭飛快剖明心意，并順帶轉開了話題：“說起來，你似乎一點都不驚訝我剛才說的事情？”

“哪件事？”于燈朝后看了眼，姜撫站在他身后，身體筆挺，像蓄勢待發的長劍，隨時會出鞘。

“是姜撫的種族？還是情報站的事情？”

他朝左邊的沙發示意了下，姜撫停頓了兩秒，坐到了沙發上，身體緊繃，一出現風吹草動就會立刻做出反應。

“這兩件事里有值得我驚訝的地方嗎？”

崔杭找到了一直困惑著他的疑問的答案：“當然沒有。”

他坐直身體，目光在于燈跟姜撫之間來回兩遍，落在了于燈身上，篤定道：“你知道姜撫的種族，以及縈繞在他們種族中的悲劇性故事。”

“悲劇性故事？”于燈品味了下這個詞：“你是說，他們被壓迫、被奴役、被控制的人生嗎？”

“沒錯，就是這個。”崔杭語氣里帶上了幾分興奮：“你最喜歡這個，我怎么會忘了呢……”

“是啊，你怎么會忘了呢？”于燈親切的幫他重復了一遍。

崔杭停頓幾秒，推了推眼鏡，變回面無表情的模樣，好似什么都沒發生般自然的掠過了這句話：“所以，你又想拯救他們？”那他之前所有的疑惑就說得通了。

“沒有人能拯救世界。”于燈靠著沙發平靜道：“能拯救世界的只有世界自己。”

崔杭看了眼坐在沙發上，視線固定在于燈身上的姜撫：“我不介意你有自己的小愛好，但……”

他沒說完，因為于燈抬起了眼看他。

黝黑的眼眸平靜注視著他，風浪深藏于表面的平靜下，強有力的威脅在黑暗中靜候，不過眨眼間，方才平靜的室內在崔杭眼中處處危機四伏。

“但什么？”于燈似乎沒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危險模樣，在崔杭的停頓下催促他：“說完它。”

“但……”崔杭眨了眨眼：“但也要以身體為重。”

他貼心的坐到于燈身旁，殷切關懷對方：“你看你這病還沒好，就忙著cao心這些雜事，多費神！”

于燈沒被他虛偽的話欺騙，他重新垂下眼，懨懨的靠著沙發，隨口道：“希望你還記得，你跟我組隊是為了什么。”

于燈幫他回憶：“活下去，以及中止這個循環。”

“我可不止是在幫他……”

于燈聽見了腳步聲，從不遠處緩緩接近。

他抬眼看向門口。

門被敲響了。

崔杭站起身，給對方開了門。

笑意盈盈的女性出現在他們面前，外貌姣好，氣質極佳，更重要的是，看上去似乎也屬于人類。

崔杭打量了眼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側身讓開了道路：“請進。”

“您好，尊敬的客戶，我是辛姳。”她在沙發前停下腳步，一笑起來露出兩個小酒窩：“很榮幸能為您服務。”

她笑起來好看，聲音更好聽，不像是在死亡中掙扎的個體，更像是在和平和富足之下長大的人，帶著久違的生活氣息。

于燈撩起眼看了她一眼，又垂下了眼，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崔杭坐回沙發，招呼對方：“好久不見，辛姳。”

辛姳視線一轉，落到了崔杭身上：“請問您需要什么服務？”

“情報。”崔杭朝對面的沙發示意了下：“聽說最近出現了些名頭響亮的新人？”

辛姳坐到沙發上，聞言朝于燈看了眼：“您說笑了，名頭最響亮的新人不就在我面前嗎？”

崔杭沒接茬，徑直道：“我們隊伍缺人，有推薦的嗎？”

“如果說組隊的話，那就是局限在約塔I02星座了。”辛姳回憶了下，很快得出了結論：“這個宇宙沒有合適的新人。”

崔杭并不意外自己得到的答案，他朝于燈看了眼：“那把最近出風頭的那幾個新人資料給我。”

辛姳示意崔杭稍等，出門離開了此處，再回來時，將一疊紙遞給了他。

崔杭翻了一遍，遞給于燈：“看看？說不定有熟人？”

于燈接過紙，坐正幾分，翻閱了起來。

崔杭繼續問道：“最近有什么大事發生嗎？”

辛姳回憶了下：“這個宇宙沒發生什么大事，不過其他宇宙倒是發生了些有意思的事情。聽說諸神宇宙里，多了一個神。”

于燈停下翻閱的動作，抬眼看辛姳。

“一位宣稱自己是信仰女神的神靈。”辛姳朝于燈笑了笑：“您敢信嗎？以信仰為基礎的神靈中，居然會出現以信仰為神職的神靈？”

“所以，諸神宇宙最近很熱鬧。”

崔杭推了推眼鏡：“聽起來確實很有趣，還有其他趣事嗎？”

辛姳收起了笑意，回憶了下繼續道：“還有的話，就是最近的新人有點多……”

“有點多？”

“根據我們的數據，最近新人的出現頻率比之前高出五到十倍。”

“是因為對抗賽快到了？”

“可能是這個原因，但之前的對抗賽沒出現過這種情況，所以暫時還不能肯定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于燈附身將手上那疊紙放到桌上：“我有個問題。”

崔杭他們立刻扭頭看向于燈。

“就我所知，幾乎沒有人能通過下面兩個副本的考驗，但新人還在增多？”

“因為新人的來源不止你們那個宇宙。”崔杭解釋道：“全界游戲籠罩著無數宇宙和位面……”

“我知道，但論壇里的玩家……”

“你們應該是通過論壇才知道有無數個副本……”崔杭推了推眼鏡：“那為什么沒想過，論壇也有無數個的可能？”

于燈沉思了幾秒：“或許是因為論壇里包含的玩家種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