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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才能繼續在大道上踽踽前行。祝集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又轉頭去看岑朔:“他若是沒報仇,殺人屠城也就罷了,可蔣崇已死,總不能一直殺到他痛快為止吧?”岑朔看了他一眼,倒不僅僅是因為他的這句話而意動。就好像在蔣崇等待于燈時,他們也在一旁一般,或許未必是想在最后出手,但起碼要確保一切仍在掌控之中,不會因超凡者一時失控而越線。他將征詢的視線落到裴紹身上,裴紹冷笑一聲,朝于燈消失的方向大步邁出,他這一步邁出,竟好似跨越了遙遠的距離,下一步已然落在了十里開外。眾人忙跟上,實力微弱的跟得遠些,實力足夠的就靠近些,而像裴紹,岑朔他們直接走在了最前方,遙遙追上了不見身影的于燈。在這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前進中,唯有于燈是坐翼翅前行,那么他被追上實在不稀奇。裴紹最先走到了于燈身旁,他看了眼怒火未消,眼中似有火焰灼灼燃燒的于燈,一時竟有些語塞。岑朔緊跟著飄到他身邊,風云將他送到此處,又輕輕環繞著他,讓他格外超然。他看了眼沉默的裴紹,裴紹朝他做了個你行你上的表情,落后兩步,退到了一旁。如果可以,岑朔是真不想摻和到這群破事里,但奈何天塌下來了,要找高個子頂呢?他委婉的試圖勸于燈:“汶陵國的百姓是人,風王國的百姓亦是人,冤冤相報何時了……”于燈將目光落到了他臉上,平靜的反問岑朔:“那么在你看來,這件事又該如何收場?”于燈若是怒吼,亦或一言不發,岑朔倒覺得正常,但他如此平靜,反而讓岑朔感覺事態愈發超出了他們的控制。他斟酌了下語句道:“我們自會為你向風王國討個公道……”于燈聞言一笑,灼灼火焰砰然迸發,好似灼燒人眼,岑朔下意識避開了他的目光。“燈自會討一個公道,無需諸位費心。”他撩起眼,環顧了下四周,不遠不近跟著他的超凡者們唰的一聲瞬間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他的目光在錯開眼的岑朔身上劃過,落到了裴紹身上。裴紹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過了幾秒,又張了張嘴,他顯然在進行艱難的斗爭,以至于花了些時間,才開了這個口。“殺人不能解決問題……”“我以為,這句話,你們應該對蔣崇說?”于燈輕笑了聲,若是光聽他的聲音,定是聽不出絲毫憤怒。他冷靜至極,反而愈顯怒火灼灼。裴紹被這句話打了回來,他到底是個驕傲的世家子,被這樣指責,就開不了口解釋什么——何況,他也沒有什么能解釋的。情況顯然正在朝更糟糕的方向發展,岑朔思考了兩秒,選擇了避免繼續激怒對方。“我只希望,你在這樣做之前,能知曉自己在做什么。”風裹挾著他和裴紹,慢悠悠的朝方才超凡者消失的地方飄去。于燈朝那個方向看了眼,收斂了笑意,神情緊繃,繼續朝他的目的地前進。他對這個小世界的超凡者有足夠的了解,也知曉他們對人命的漠視源于實力的巨大差距,哪怕是軍隊,在面對超凡者時,也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才能傷到對方,而如果超凡者的實力是蔣崇這個級別,后果已然擺在了眼前,哪怕有軍隊,也傷不到他。訓練有序的軍隊尚且如此,那毫無反抗之力的平民在面對超凡者時,簡直就是移動的尸體,行走的障礙物。他們不將凡人當成跟自己一般的人,并不讓人驚訝;他們缺乏同情心,更不讓人驚訝;他們以此為樂,都不讓人震驚。畢竟除去巨大的實力差距外,這個停留在奴隸社會晚期,封.建社會早期的小世界,還沒有誕生出平等這個詞,更不要說自由了。所以,他們理所當然的認為于燈會復仇,以牙還牙,以百姓之鮮血平復他的怒火。于燈冷漠的注視著前方,神情緊繃。他曾目睹過無數生命在瞬間流逝,也曾目睹過面對絕望時人性的丑陋,但即使身在地獄,他也未曾放棄過自己生而為人的底線,更何況是在如今,這個遠遠算不上地獄的世界。他不會屠殺平民,更不可能因為憤怒而肆意妄為。憤怒只會讓他更加冷靜,這是在無數次和死亡擦肩而過后的基本素質。他去風王國,找到罪魁禍首,然后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平等與自由保護的正是像對方這樣的偽善者,在弱者理應臣服于強者的世界里,對方還遠遠不夠強。風王國并不遙遠,至少在于燈的快馬加鞭下,風王國的邊境已然浮現在于燈視野之內。長途奔波沒有花于燈太多時間,夜晚已至,而于燈也將抵達他的目的地。哪怕隔著遙遠的距離,于燈依然能看到邊塞燈火輝煌,哭聲和求饒聲齊響,在天地將回蕩出驚人的哀慟。于燈的速度慢了下來。遠遠綴在于燈身后的裴紹心里有些虛:“這能起作用?”岑朔注視著遠方的燈火,照亮了邊塞上空的黑夜,而不遠處放慢速度的于燈則好似融入了黑暗,看不清此刻的情緒。“他是賤民出身。”岑朔聲音極輕,只飄入了裴紹耳內,就消散了:“他天然同情世人。”祝集跟在他們身后,輕輕笑了一聲,對此持有不同意見:“這種人才最無底線。”裴紹回頭看他,燈光照不亮對方的表情,他嗤笑一聲,懶得搭理對方。于燈靠近了這座城,距離越近,痛苦聲,求饒聲,便愈發響亮,似乎整座城都在為即將到來的死亡而絕望。翼翅在城門口停頓,城門口的守衛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恐懼又警惕的注視著他。“開門。”于燈的目光飄過他們,不容置喙道。一座城門妄圖攔住超凡者就未免太可笑了。當然如果他們對于燈了解的更深刻一點,他們或許會驚訝的發現,于燈他還真會被攔住……一陣沉默后,城門在他面前開啟,緊跟著而來的是身穿盔甲的將領,他急匆匆而來,似乎早就打好了滿腹草稿,但這個準備全然落了空。于燈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