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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男神VS學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7

分卷閱讀17

    運會的成績總是優勝。是喜還是憂,張城管既高興又苦惱。

※※※

才下午四點,校運會結束。這時候王瑩秀還沒下班。夏晴計劃先去謝森家,先把獎杯藏在謝家,明天再給王瑩秀一個驚喜。

雙臂緊抱著兩座獎杯,一路上夏晴想象著把它們送給王瑩秀的樣子。謝森左手認真攙扶著夏晴,右手垂于身側,隨意拿著所謂的榮譽——1000米和5000米的獎杯。

夏晴因一對父子的對話駐足。玩具商店的櫥窗前,七八歲光景的孩子臉貼櫥窗玻璃,指著一款新到的機器人模型,蹦跳著雙腿向他爸撒嬌:“爸爸爸爸我要這個我要這個。”

摸著孩子的頭,他爸和藹地說:“寶寶玩具夠多了,再買mama會生氣哦。孩子鄭重承諾:“不怕的,爸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我們偷偷買,我躲起來玩。”

他爸投降了:“好好好,咱們買。”說完拉著他進入商店。

夏晴想起他爸夏敬修。同樣的情形也出現過他們身上。王瑩秀老為玩具的事生氣,夏敬修試過偷偷買給自己。要讓敏銳的女生不發現,怎么可能?女性比想象中細膩,家中少了一根火柴,多了一絲頭發,都不會輕易被瞞過。

只是……為什么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時,又會變得毫無知覺。是因為她太遲鈍太信任前夫,還是因為他藏得好隱得妙?

轉念不禁擔心他。他離開多久了?有想自己和媽不?那女人對他好不好?

一路上思緒混亂、心事重重。即使進入謝森的書房,放下獎杯,他坐在飄窗上,一言不發。

沒到做飯時間,謝森在案臺上醺墨。墨香四溢,吸引了夏晴的目光。鋪開宣紙,大筆揮毫。寫下繁體“晴空萬里”四字。筆鋒蒼勁有力,字跡俊美飄逸。

夏晴驚嘆不已,顧不上右腿的傷,立即撲過來。“你會寫毛筆字?寫得真好!”他原本以為案臺上的筆墨紙硯僅是附庸風雅的擺設。

以他的詞庫,想不出比“好”更華麗的詞藻來贊美。一如既往的樸實,謝森嘴角淺揚,放下毛筆。不是要在夏晴面前顯擺自己多才藝,僅為轉移他的視線,暫時抹去他額上的愁云慘霧。

還是晴天,最適合他。

☆、謝母

“晴空萬里。”夏晴默念著。他不懂書畫,卻也知道別人一般會寫些勵志話語,例如“奮發圖強”“廉.潔.奉.公”。繼續問:“為什么寫這幾個字?”

為什么?應該是,我手寫我心吧。

“送給我送給我,我要把它掛在房里!”夏晴嚷著。玩具滿布的房間懸掛著書墨,總覺得極不協調,不過他就是喜歡這副字。

謝森放下毛筆,熱好水,取出茶壇茶具,坐到大飄窗開始沏茶。不久,茶香飄滿屋子。

夏晴好奇問:“誰教你書法的?”

“我媽。”謝森斂了斂心神,說。

夏晴從沒見過謝森mama。只記得某年媽提醒他,不要在謝森面前提他媽。只是說“那孩子可憐,好好待他”。

“你和我一樣,爸媽離婚了?”夏晴用手指捏起功夫茶杯,送至唇邊前問。

謝森輕輕搖頭。“七歲那年,我媽走了。”

走了,比幾年前謝森說的“我媽不在了”更直白。夏晴雖懂得不多,卻也知道這不是好事。芳姐母親去世時,他也說過“走了”這詞。

茶杯滑落,杯身雖并未摔碎,茶水瞬間濺灑滿地。七歲,就是小學一年級。這么小就沒有媽了?夏晴憂傷地凝望謝森。

離世,本應距正值花季的他們極為遙遠,夏晴完全無法想象。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在他面前老是抱怨自家mama的不是,在他父母離婚時失魂落魄唉聲嘆氣,但比起離世,離婚不過是暫別,他要是想見爸,以后總會有機會。

而謝森,再無機會見mama了……

小一到初二,經歷了八個年頭,才知道他的家事。為什么平常不多傾聽他,不多關心他,而僅是自己一個勁兒閑扯?平時他又是懷抱著什么心情看著自己和媽打鬧的?

夏晴站起,抱著謝森。謝森微愣,頭靠在夏晴胸口,沒有抗拒。就像當初父母離婚時,夏晴靠在謝森胸口痛哭時一樣。不同的是,當時他們二人站著,現在一站一坐;當時夏晴痛哭,現在謝森沒哭。

手掌撫著謝森的背,漸漸用力。深刻感受到掌心傷口因碰觸生出的疼痛。但這種程度的苦楚和喪母之痛相比,顯得如此微不足道,如此蒼白無力。

“對不起。”夏晴低語。他想說些安慰話,卻不知從何說起。就這樣,靜靜擁抱,過了好些時候。

反而是謝森安慰他,口吻像平素般平靜無瀾。“都過去了。”松開他的懷抱,讓他坐好。謝森拾起地上的杯子,不緊不慢地用壺里的水清洗,繼續沏茶。

“你這么討厭車,她是不是……”夏晴問得小心翼翼,但他深信無論如何謹慎,問話仍會傷害謝森,盡管他從不表露情緒。

謝森點點頭,“那天她像往常一樣,在街角等我放學,被失控的車輛……”他深蹙眉頭,眼睛并無焦距,沉默了一會,深吸一口氣,接著說,“我目擊現場。”

我目擊現場。這幾個孤零零、血淋淋的字讓夏晴心頭巨震。他親眼目睹自家母親被車撞亡?!所以他有足夠的理由討厭車甚至憎恨車!于七歲的小孩來說,是怎么一個永生難忘深可見骨的折磨?上天這個玩笑開得何其血腥何其殘忍!

自己呢?竟在他面前毫無底線地炫耀玩具車子!他無法克制地哭出來。連同謝森的份,一起哭出來。

“不是有你嗎?”輕輕拭走夏晴眼角的淚水,謝森說,“把車修好,避免災難。”

車,謝森確實討厭車,只要走在街上就無可避免要面對它們。理性的他當然清楚有錯的不是武器,不是車子,甚至不是使用武器使用車子犯下無可挽回悲劇的人。那不過是無法預料的意外,每日都可能在世界任一角落上演的車禍而已……根本,沒有理應記恨的對象。

夏晴顧不上掌心的疼痛,握著眼角處謝森的手,凝神堅定。“我一定會成為很優秀的修車師傅。”

“嗯,我深信不疑。”

經過此番對話,藏于心底的往事攤展開來,如釋重負。為避免碰觸到夏晴手心的傷口,謝森心里再不舍也不得不松開它。

他們又聊了一會。時間變得無足輕重。夏晴想到什么,問,“但是,我在你家沒見過任何遺像。”

謝森說,她生前和爸說過,要是她走了,不要立像,無需祭祀,火化后灑向大海。想要緬懷她,親近自然,可能她化作一株水草,一條小魚。

“心胸豁達,真是位特別的女子,”夏晴問,“有她的照片嗎?”

她不喜歡照片,留下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