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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 如今楊玉英騎的馬,可不再是以前那類普通馬匹,而是弟子們從草原上帶回來的馬王,孝敬給她,她騎在馬上,愣是比田曼青等人高出近一個等身,此時居高臨下,神色睥睨,田曼青一時被她所震懾,竟忘了說話。 楊玉英到是神態輕松的很:“如果哪日我門下弟子們因為擔心會連累林莊,做事就束手束腳,那林莊就不必存在了。” 她手中長鞭略一點林莊的少年弟子們,笑問:“你們可怕被連累?” “吾等讀書習武練劍,一為明理,二為強身,更為了當面前有不平事發生,吾等不必袖手旁觀。” 年紀尚稚嫩,也就十四五歲的豆蔻少女,目光堅定,神色鄭重,“我是陳淼,林莊弟子,師兄所作所為乃遵從本心,若因此俠義之舉招來任何麻煩,我陳淼擋在前面,不懼生死。” “正是如此。” 一群少年男女,如此的理所當然。 楊玉英登時笑起來:“讓你們林先生聽到,怕又是一通好訓。” 少女頓時柔了眉眼,訥訥道:“我們只是不懼生死,可沒說不珍惜生命,我最愛惜自己了,林先生知道的。” 楊玉英忍住去揉小姑娘頭頂的欲望。 孩子大了,不能像小時候一般想揉捏就揉捏,她們現在很要面子的。 她伸手把被范向北小心護在披風里的孩子拎過來放在馬背上,細細看了眼他臉上鮮血掩蓋下的傷痕,輕嘆:“希望少留下幾道疤,我家的弟子顯少有不好看的,你這顏值,怕要墊底了。” 楊玉英拿自己的披風把孩子裹好,冷聲道:“從今天開始,這個孩子是我林莊的親傳弟子,你們田家和他的恩怨,我林莊接了,江湖事,江湖規矩了結便是。” 她一邊說,一邊低頭看小天:“林莊的規矩,頭一條就是不可恃武行兇,不做不義事,孩子,你點點頭,便是我林莊弟子,但成了林莊弟子,我便要過問你行兇意圖殺害田二爺之事,你敢不敢讓我過問?” 那孩子一言不發,在馬背上就翻滾下來,跪地磕頭,一連磕了七八個,楊玉英才袖子一甩,又把他卷回來。 “好,我問你,你為何殺王二爺。” 小天聲音嘶啞地道:“他該殺,他想殺害夫人,我學了武功,還要殺他。” “放屁!” 田曼青暴怒,“我爹當日誤傷了夫人,是氣上頭的失誤,如今已經清醒過來,后悔還來不及,怎么會對夫人有殺心?難道只聽這小子一人之言,你們就要給我爹定罪?” 楊玉英點頭:“是不能一言定罪。向北?” 范向北從袖子里摸出一份悅來小報:“臘月初八,辰時三刻,田二爺在鶴園同劉舉人聽戲,席間忽暴怒,說田家只有死去的大婦,沒有和離的女人,他必要過年前就聽到廖夫人的死訊。” “臘月初八夜,亥時一刻,田二爺暗中指使身邊長隨,去廖夫人陪嫁金嬤嬤家鄉,欲綁走金嬤嬤的弟弟與外甥,威脅金嬤嬤聽令行事。” 范向北說完,把悅來小報一扣,聳了聳肩:“因為這事被提前破壞,所以也不清楚田二爺是不放心前妻,就想誘騙個前妻身邊的人玩一玩,還是當真懷恨在心,又不肯丟面子,起了殺心。” 楊玉英嘆息:“看來暫時是懸案,不過,田二爺說過要殺廖夫人的話總是真的,所謂主辱臣死,小天為自家夫人的性命安危,決然刺殺田二爺。…以他的年齡來說,情有可裕。” 她抹了把小孩子枯草一般的頭發,對田曼青道:“田二爺想殺前妻的念頭,在心里想一想,在外頭隨便招呼幾嗓子,這是你們家的私事,我肯定不管,但他最好不要把念想付諸行動,上一次他們還是夫妻,夫妻斗毆,田二爺惱羞成怒,出手狠辣,還能以夫妻關系遮掩過去,還能說一句是沖動犯錯,我林莊看不慣,卻不以這罪名給田二爺定死罪。” “如今廖夫人已同田家毫無瓜葛,只是個普通百姓而已,若田二爺還要無故殺人,那就只能看看是我林莊弟子的劍快,還是他田二爺的槍更利了。” 田曼青心中不悅至極,冷笑將將要顯露在臉上,但不知為何,竟說不出反駁的話。 楊玉英的聲音極平淡,她高坐于馬上,身邊是范向北等弟子,這些人身上就帶著一種很特別的氣場,無所畏懼,強大至極,仿佛能摧毀眼前一切黑暗的,讓人不喜悅的東西。 這當然不可能,林莊只是個小門派,小世家,在海州,他們田家說了算。 田曼青想,伯父未免太懦弱保守了些,都讓這些不知所謂的人欺到頭上,竟還忍氣吞聲的,像什么話! 田曼青神色一怒,楊玉英已經調轉馬頭,帶著那個孩子揚長而去。 “站住!” 田曼青反手從身后摘下銀槍,直直朝楊玉英座下的馬掃去。 第五百八十七章 天資 田曼云再也坐不住,厲聲喝道:“田曼青,住手!” 隨著喝聲,他飛躍而下,半空中就一抖長槍,直直朝田曼青的銀槍攔去。 田曼青眉眼冷淡,甚至沒有抬眼看自家這位兄長一眼,唇畔溢出一絲不屑的冷笑,槍身一震,田曼云就仿佛刺中了一塊巨石,反沖之力一波又一波襲來,他連續變招兩次,可人在半空,終究力竭,整個人倒沖回去。 田曼云駭然色變,忍不住一閉眼,想象中的撞擊和劇痛卻未曾襲來,身體像陷入了什么軟綿綿的物件“!廴” 他睜開眼,猛地閉上嘴,把驚呼聲吞回去。 任何男人在這樣的美人面前,都是絕不肯流露出半點丑態的,他甚至覺得自己沒有正經的梳洗打扮,實在很失禮。 孫萍萍輕笑:“小心!” 田曼云的臉霎時間紅了。 一愣神,只聽嗖一聲,半截銀槍在他眼前閃過,砸落在不遠處的青石磚上。 田曼云迷茫地看了看銀槍,又抬頭去看田曼青,田曼青整個人跌坐在地上,看起來似乎沒有受傷,可一頭一臉灰塵,臉色陰郁,嘴角微擰,眉頭緊蹙,哪里還有昔日天之驕子的模樣。 那位林莊的女俠只余一片背影,隱隱還能聽到那匹寶馬輕快又短促的嘶鳴。 他不禁有些茫然。 同在一府生活了十八年,十八年來,田曼云都處于這個弟弟的陰影之下,對他的武功,自也了解頗深。 田曼青的槍法,就是他伯父都夸贊,說這孩子是田家的麒麟兒,要知道伯父是個十分正統之人,認為嫡庶分明,才是家宅姓王之道。 在田曼青沒有長成之前,他伯父對于父親對妾侍的種種寵愛,頗有微詞,總是提醒他不可寵妾滅妻。 可自從田曼青展露出他超人一等的天資,他伯父就略有些變了,在各種場合都要顧忌一下田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