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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永生,上到帝王,下到販夫走卒,誰不渴求永生?這若是真的,那便也相當于永生了! 楊玉英嘆道:“的確是神器,但我也不清楚,林官你會不會喜歡那樣的人生,那樣奇妙的旅途。” 三人半晌無言,林官笑起來:“至少現在我還不想死。” 夏志明眉眼舒緩,神色明亮,楊玉英到沒有很高興:“但要離開大順,離開皇城司,離開夏志明,離開我,離開你所有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一切,未來的旅途無比孤獨寂寞,也不知還會不會有回來的一日。” 林官尚未開口,夏志明卻是輕聲道:“我希望這神器是真。真正的知己,本是天涯若比鄰,但凡他活著,此生不復見,我也高興。” 第五百六十一章 戚家后續 此時夜色已深,寒風冷冽,楊玉英伸了伸腰,起身關上窗戶。 “睡吧,咱們這一路也夠受的。” 林官此時已經迷迷糊糊陷入困頓,腦袋撐不住向下砸在桌子上,夏志明信手把他頭底下的兩個碟子抄走遞給蓮蓮。 “這是骨刺的,官窯的精品,小心些。” 蓮蓮笑應下。 楊玉英:“…” 剛才她以為夏志明會接住林官,這才沒伸手。 “明天早晨起來非腫個包不可。” 可便是這般,林官也沒有醒,夏志明提溜起人直接扔床上去,回頭對楊玉英一笑:“玉英也早點歇息,我聽蓮蓮說給你準備了溫湯,去泡泡解解乏,這邊有我,別擔心。” 楊玉英推門而出,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就看夏志明坐在桌前的影子孤零零的,瞧著似乎有些寂寞。 林官躺在床上便醒了,他本也是個警醒的人,忍不住伸手握住自己的手腕。 “沒什么好怕的。” 夏志明輕聲道,“不是為你自己,只當是為了我們這幾個朋友。” 林官失笑:“矯情!” 能活著是好事,別管怎么活,沒辦法也就算了,現在有條生路,難道他還會因為念舊,不舍等等情緒就放棄? 如果他是這樣的人,多年來的雙面生涯早就毀滅了他,哪里還有今天? 楊玉英回去泡了個熱湯,躺下就睡了,第二日一睜眼,推開窗戶向外看,外面一行人已經行李打包妥當,裝車完畢,顯然是夜里準備好的。 “真能干。” 皇城司里的小孩子們,個頂個都一人能當七八個人使喚,優秀又出眾。 林見竹也是連夜煉丹熬藥,為袁云岳治病,一副藥下去,袁云岳嘔出一口黑紅的血沫子,咳嗽了兩聲,身量就挺直起來,深吸一口氣,渾身通透舒暢。 “沒想到我竟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費月妮帶了一堆自家腌制的臘rou,做的醬菜,尤其是好幾罐子新炒好的茶葉,都是她親自炒制,采集的最好的茶葉,成品之后更是千挑萬選,平日里她除了給自家云哥喝,別人想碰一下都不能。 一大早,楊玉英一行人要走,費月妮領著山上老少出來送行,場面簡直比辛縣縣太爺離任時還熱鬧幾分。 當年辛縣那位縣太爺走時,特意花錢雇了一幫人送萬民傘來著。 楊玉英瞧著阿悟和費月妮眼角那兩行熱淚,莞爾:“我那學習班還要繼續辦,將來說不得要升格為學校,以后總會常常聯絡,你們哭什么?” 費月妮使勁擰了把鼻子,吭吭哧哧半天:“。…不知道。” 阿悟輕輕揚眉:“小姐,別忘了阿悟這輩子命都是您的。” 經歷了一番地宮冒險,阿悟和費月妮都自以為除了拖后腿,并未幫上任何忙,但她們依舊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無法遏制的變化。 至少阿悟覺得,她的婚姻,她那些無法言說的苦悶,其實都不算什么,真正在生死一瞬間,她連想都沒想那些東西。 楊玉英揮揮手,徑直駕車直奔京城。 她在京城還有事情要收尾。 今日太平山附近兵士越發的多,不光是皇陵護軍,還有皇城司的人,乍一眼看去,楊玉英看見好幾個熟悉的面孔。 皇陵護軍的人顯然也發現這邊熙熙攘攘的人群,但都沒人試圖過來,也沒有人去懷疑,到是有幾個老士卒私底下調侃:“皇城司人向來人見人怕,這一幫看來都得是些刁民,一會兒要不要查一查?沒準敢闖皇陵的小賊,就同這幫人有關系。” 眾兵士:“那要是碰上皇城司的大人,你上前交涉?” 老士卒:“。…這扶老攜幼的肯定都是附近的居民,既然是老百姓,咱們還是別隨便擾民了,再說聽說那幫賊人的來歷已經被查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出陵墓,想必已經死得差不多。” 一眾兵士齊齊點頭稱是。 京城 戚芳齡呆呆地看著藥鋪大門看了大半日,算計荷包里的錢,可她腦子是木的,僵的,算計了半天也算不清楚。 就在三日前,父親的案子終于審結,罪名大多成立,被判了流放平州,現在只等著押送,還。…母親一下子就病倒在床。 大夫說,情況不好,現在需得拿上好的人參熬湯吊著,熬過去或許還有救,熬不過去,那就是天命如此。 人參啊! “人參也還是吃得起的。” 戚芳齡喃喃自語,抹了把臉,深深呼吸,努力振作起來。 “情況并沒有那么糟糕。” 靜山伯府被抄,他們一家人也遷出來尋了個小宅子落腳,兩位兄長身上沒被任何案子,但受父親連累也丟官罷職,好在性命無埃。 兄長們交游廣闊,到有幾位知己好友沒在乎他們是罪臣之后,樂意伸出援手,幫襯著把家里幾個貼心的下人贖買出來,又幫著安家。 要不是有這些人,他們就算找到落腳的地方恐也難立足,現在,事情還沒到絕境,她能撐得住。 時間雖過去不久,可如今的戚芳齡卻早已失去往日的天真,對這世情可謂看透了不少,絕不肯再去做嬌弱的鮮花,寧愿為野草,好歹熬下去。 “芳齡。” 戚明臉色雪白,匆匆從后頭趕過來,額頭上全是汗珠,頭發都濕漉漉的,顯然是趕路趕得急了,“給你,我這兩天攢下些錢,湊一湊應該能給娘買一些老參。” 戚芳齡應了一聲,正要往前走,忽然一駐足回頭:“哥,林依依的案子也要判了,她雖然說自己不知情,但我從幾個朋友那里打聽到,有證據顯示她和一伙賊人交往過密,恐怕不是幾句話就能脫開關系的。我看,林依依這一回不死也得脫層皮,咱們家如今經不起波折,你可千萬不要亂伸手。” 戚明愣了下,一時無言。 戚芳齡的神色卻是十分冷漠。 就算說她無情,她也認了,府里被抄的那天,林依依和母親大吵了一架,吵得不可開交,差點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