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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到了建在半山腰的茶寮,茶寮里做了三個登山客,都是一身勁裝,瞧著十分干練。 其中兩個坐在門口,另外一個坐在窗邊,三人都時不時饒有興趣地扭頭看一眼柜臺前的女子。 這女子也就十七八,梳著婦人發髻,眉眼清秀,五官端正,除了膚色瞧著黑紅黑紅的,到真是個清秀佳人。 女子聽見聲音,徐徐抬頭,看到同楊玉英一起進門的婦人,面上頓時露出一絲高興:“阿媽,今天好早。” “給你帶來個客人,是貴客呢,千萬要招待好,把你泡茶的本事都拿出來。” 婦人笑道。 女子高聲應了,很快就拎著一只木桶,直接到茶肆門前清清亮亮的池水中舀了一桶水。 山泉水從山坡上匯聚,一條小溪蜿蜒而至,直入池中,顯然這池水正是太平山的山泉水。 不多時,茶水燒開,女子一只手拎著高高的茶壺,給楊玉英倒了一壺熱氣騰騰的茶水。 茶葉只是普通的山茶,可炒制的還行,色澤微微泛出一點青翠的光,整杯茶水都透著瑩潤美麗的光澤。 楊玉英卻著實有那么一點不想碰茶保。 她端著茶杯裝模作樣,搖頭晃腦一副認真品名的模樣。 在皇城司,他們都做過各種偽裝訓練,楊玉英這個不愛茶的,裝起茶道高手,那也是似模似樣。 一邊品茗,楊玉英似是想起什么,抬頭便問也坐在柜臺旁邊,不知從何處摸出個針線簍子,開始做針線的婦人:“大姐,敢問這太平山靠山屯是不是當真發現了一株四百年的參王?是誰家找到的,可愿意出售?” 婦人一下子笑起來。 泡茶的女子也心下好笑,搖了搖頭:“姑娘竟也是來尋人參的?這幾日陸陸續續來了好幾撥人,都說要找人參。““昨日我阿哥從京城回來,還說不知道是什么人這么無聊,在京城那等地處胡亂傳了這般沒頭沒腦的消息,說靠山屯里有個采藥人,去山里得了一顆四百多年的老參,正打算出手賣了好給兒子娶媳婦。” “咱們太平山,以前到是長過些人參,但哪里能等到四百年?但凡有個二三十年也留不住。” “再說,山上的采藥人一共就五個,還有一個女的,老頭也確實有一個,我們都叫他費六叔,是個啞巴,人家有倆兒子,十三四歲就娶了媳婦,這媳婦來得容易的很,哪里用得著賣了人參再娶?” 女子說話脆生生的,聲調也高,三個客人自然都聽得見,頓時一臉失望。 楊玉英緩緩放松了背脊,面上頗是低落,喃喃自語:“我答應我們家小林和李道長,要給他們帶上好的人參回去入藥,最近京里一點好人參都沒有,不知道誰閑著沒事搜刮人參來著!” 靠窗的客人猛地灌了杯茶,氣道:“我父肺癆很多年,終于請了京城的葛神醫過來,說是能給開個延壽的方子,只是需要百年以上的老參入藥,偏最近這老參一支都見不到,真是,真是。…哎!” 楊玉英漫不經意地道:“若只是肺癆到不算大事,相見有緣,我這里有李道長制的清肺丹,送你一瓶,每天以溫水沖服一顆,三到五日便可好轉,要想斷了根,需得一十四天。” 第五百四十九章 主意 口中說著,楊玉英隨手打開身邊的背囊,從里面掏出個密封的長方形藥盒,藥盒一打開,滿屋藥香彌漫,滿屋子的人頓覺得神清氣爽。 給楊玉英帶路的婦人更是神色驟變,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肺腑,目光湛湛,死死盯著那藥箱。 她神色變幻,猶豫未曾開口,卻聽咔嚓一聲,女子手中茶壺把手倏然斷裂,茶壺落地,碎片四散,茶水飛濺,到是把一屋子的人驚醒過來,齊齊回頭看她。 女子愣了下,連忙低頭,訕訕道:“這茶壺該換了!” 那邊客人笑著調侃了兩句:“老板娘是夠節省的,你這茶壺一瞧就是老樣式,幾十年前到流行,如今少見呢。” 靠窗坐著的客人卻是對這一切渾然不覺,只不敢置信地看著楊玉英:“這位小姐,此言當真?” 他目光微微下挪,盯著那只瓷瓶。 瓷瓶不大不小,不過巴掌高,上口小,大肚子,青藍色,上面有些高山云霧的花紋,頗為雅致。 楊玉英起身走過去,把藥瓶放在他的桌面上:“特別管用,你拿回去試試,三天要不見效,你回來找我,我任憑處置!” “小姐言重了,無論有沒有效,都是您的一番好意,我白愁心再是糊涂,也不敢說什么處置的話。” 客人深吸了口氣,鄭重其事地拱手道謝,才拿起瓷瓶,翻來覆去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敢問這藥什么價格?” 楊玉英一愣,撓了撓頭:“唔,這還真不知道,不如這樣,您先拿回去用,如果令尊病好了。…你看看我這藥材單子。” 說著,她從袖子里摸出一張泛黃的紙張,遞給這客人,“這些藥材我都想收購,量不用很大,種類卻繁多,如果令尊能好起來,那你搜集一批藥材送我,就當抵用了藥費,如何?” 客人忙接過來,就是老板娘和她母親,都不自覺湊過來細看,見大部分藥材都比較常見,只種類繁多,全部搜集齊全,的確不是那么容易。 楊玉英道:“最近我兩個神醫朋友斗醫斗得不可開交,四處義診行醫,消耗的藥材越來越多,偏偏又都要研究各種疑難雜癥,要煉制無數新藥,還敢號稱神丹,他們到是玩得痛快,卻苦了我,滿地界給他們籌藥材,一批兩批的還不夠,看看我這腿腳,都讓他們給溜細了。” 客人輕笑,神色舒緩,半晌卻忽然一驚:“李道長,難道是登州來的那位李神醫?” 楊玉英驚訝:“他們最近才打算上京,公子竟是知道她?” 客人神色極鄭重地道:“久聞其名,可惜緣慳一面。我有一位族叔曾去登州,那年登州永平縣鬧時疫,整個縣城十室九空,十分兇險,我族叔也被困在當地,心中絕望,只能等死,沒想到李道長慈悲,來到永平縣,三日研制出特效藥,把無數一只腳踩在黃泉邊上的病患都救了回去。” “當地百姓無不感念她的大恩,為她設長生牌位,我族叔回京以后也一直說,天下神醫雖多,無一人能與李道長相比,她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能生死人rou白骨,端是神醫之首!” 楊玉英大笑:“這話有點夸張,不過,我這位忘年交,手底下到還真顯少有治不好的病例。” “以前也還罷了,最近她結交到一個同道中人,本事大增,心氣也高了,以前還有點謙虛品質,如今敢當著好些同行的面說天下病人,就是閻王爺發了話要收的,她也能拉回來九成。” 楊玉英搖搖頭,“都說藥醫不死病,佛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