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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那院子陰冷潮濕,容易招蚊蟲,久住不妥。” 西跨院較偏僻,林木幽幽,其實顯得有些荒涼,楊玉英踩著青苔,徐徐穿過小徑,進屋看到夏志明規規矩矩地坐在桌邊也不驚奇,只讓蓮蓮奉上茶水點心。 “這靜山伯府到底藏了什么秘密,還值得小夏你屈尊降貴,總在附近打轉?” 楊玉英笑道,“咱們皇城司的檔案也沒查到,哎,我打了半天草,還當十里山那些賊人是沖我來,不曾想到去擄了戚芳齡。” 說著,她話音一頓,雙手托腮,靜靜地看向夏志明,“傅香香真是單純地死于山賊劫掠?” 夏志明靜靜地看著她,左顧右盼,支支吾吾:“唔,我替你處理了幾只蟲子,還有,你要查的鈞瓷花瓶竊案,卷宗在此,你可以拿去銷案。” 藍色的封皮,赤紅的朱砂印記,印章核對無誤。 楊玉英打開封皮從里面取出牛皮紙制成的信箋,扣在手中,不急著去讀。 窗外風吹翠竹,沙沙作響,偶有鳥雀鳴唱,從窗口向外看,正好能看到靜山伯府最高的一個塔樓。 這樣的塔樓府中有三個,都是三層的灰撲撲不起眼的小樓,遍布東西南北,藏于園內,將整個靜山伯府收攏于眼下。 楊玉英輕輕一笑:“你先同我說說,十里山抓到的賊人都是什么來頭?和最近在靜山伯府周圍出沒的強梁,可是同一伙?” 夏志明點點頭。 楊玉英又道:“是沖戚芳齡來的?” 夏志明略一沉吟:“是,不過,或許還有你。” 楊玉英這才展眉一笑:“若真有我,也算合理。” “可戚芳齡只是個普通女孩,生在勛貴之家,秉性純良,從不曾與人結仇。” “到是最近她毛毛躁躁,非要盯著林依依,直言林家小姐有問題,還一門心思要尋到林依依丟的瓔珞,為自己昭雪。” “難道和那件瓔珞有關?是這群賊人從林依依的漪瀾閣盜走了瓔珞?” 楊玉英沉吟道,“賊人能自由出入靜山伯府,說明他們對府里情況十分了解,不過,既有內鬼,這也不稀奇。” “唔,戚芳齡在追查瓔珞的過程中,或許知道了別人的秘密,也可能是對方以為她知道了某個秘密,所以才想借機把她擄走。” “。…在這一場戲中,鈞瓷,靜山伯,林依依,賊人,戚芳齡,線條紛亂,到讓人有點理不清了。” 楊玉英輕輕蹙眉,“這里面還有一條暗線,皇城司。靜山伯在皇城司有專屬密檔,保密層級連我都不夠格知曉,你又頻頻出現。…賊人或者靜山伯想要得到的東西,你也想要?還是林官想要?” “想必是林官,小夏你雖然也時常有些不守規矩的毛病,可絕大多數都是被牽連進去,這回依舊是林官在生事的可能性更大。” 夏志明盯著楊玉英看了一眼,又一眼,再一眼,忽然一扒窗戶,翻身而出,轉瞬遠去:“玉英,我都開始有些怕你。” 楊玉英揚眉。 外面又有聲音直傳入她耳廓。 “我本托欽天監趙監證為傅香香和時修遠合八字,合的結果便是八字不合,傅香香是早夭命格,不能成親,但現在看,趙監證的人情怕是要白白欠下,你就是想同時修遠時公子成親,也成不了。” 聲音越發悠遠,楊玉英翻了個白眼:“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若再同林官摻和,早晚被他從頭到腳都給染成黑的。” 說著伸手上關窗,楊玉英有點心煩。 她今天回了一趟皇城司,鄒掌事不在,兩個少掌事一直在宮里,根本沒見到,那些家伙說話躲躲閃閃,頗有隱藏之處。 借著燭光,楊玉英翻開手里的卷宗,文筆簡練,生動幽默,正是司中探子的手筆。 整個鈞瓷事件記載詳盡,細節很清楚,楊玉英細細看完,輕輕吐出口氣:“似乎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第五百三十九章 帖子 案卷記載,靜山伯對鈞瓷花瓶勢在必得,但所謂‘家有萬貫,不如鈞瓷一件’,這花瓶極珍貴,靜山伯府在外人看來是豪門大族,但這幾十年,靜山伯府一直在走下坡路,銀錢緊缺,入不敷出。 若是要買下花瓶,公中的銀錢恐怕要被消耗掉七七八八,到時府中必然更拮據。 朝廷法度森嚴,陛下治下嚴謹,京城乃是天子腳下,勛貴大族也不可仗勢欺人,靜山伯想以勢壓人,奪這鈞瓷花瓶,勢必不能。 就在戚尋發愁時,身邊的小廝便給他出了個主意,先出錢把花瓶買下,再請人想個主意將他們花的那筆錢騙回來。 說白了,就是利用馮家珠寶行對名聲的極度看重,一旦傳出馮家賣贗品的消息,那損失可就不只是幾十根大黃魚的結果,馮家百年招牌都有可能毀于一旦,還會影響他們布局京城的大勢。 如此,便是馮老爺心中覺得有詐,他也不敢賭。 畢竟這里是京城,馮家再富,也是商戶,靜山伯府卻是官家,天然不平等。 這也是當下騙子們的拿手好戲。 不過靜山伯府竟做出這等事,皇城司也調查明白了,看來,這座府邸的繁花錦繡,大約支撐不了太久。 楊玉英看過案宗,把東西塞回匣子里收好,洗漱過后便躺下睡去。 一夜淺眠,第二日一大早,楊玉英還沒起身,就覺得外頭安靜的厲害。 蓮蓮本身是皇城司的探子出身,他們這些探子,高調時風采迫人,若想低調,便如身邊隨意可拾取的一塊石,一棵草,絕不引人矚目。 所以她沒動靜,楊玉英很能理解。 可翠星和春梅兩個丫頭,卻都是閑不住的活潑性情,兩個人一直在西跨院做活,平日里清閑,也不像別處的下人多少要卷入些勾心斗角的麻煩,自來隨性,沒那么多的規矩,平日里楊玉英還沒起身,她們就窸窸窣窣地忙活自己的事,說話聲能輕易地驚擾美夢。 楊玉英坐起身,向外瞟了一眼,就見兩個丫頭立在門口也不吭聲,俱是愁眉苦臉的模樣。 “你們倆犯了事,被扣了工錢?” 翠星和春梅不說話。 蓮蓮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屋子里,一邊準備熱水給楊玉英洗漱,一邊道:“今天他們聽杏兒丫頭說,昨天有個野道士半路上攔下時公子,說他紅鸞星略動,應是最近有喜,但又撞了煞,會遇災變,喜事變喪事,若想解,只有男另娶,女另嫁一條路。” 翠星和春梅擠眉弄眼,拼命使眼色。 蓮蓮偏偏說話平鋪直敘,一點也不見拐彎。 “時公子根本不信那些,連理會都不曾便去了。” 翠星連忙進門,擠開蓮蓮,急聲道:“我的好小姐,雖說時公子不信,可您瞧瞧,咱家這門婚事那是一波三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