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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他這兩年做老師,工資其實很多,他一個月就能拿三百多,這還是他比較貪玩,從來不加班,他的同事們拿得最多的,一個月能拿六百大洋。 如果他這兩年能知道存錢,別整天亂花,現在也不至于如此為難。 他到是回家看了一眼,家里弟弟meimei在他的資助下嫁人的嫁人,娶妻的娶妻,各有各的生活,見到他到是還算熱情,可他如何能對辛苦了這么多年的老父親,老母親,說出自己在登州市的遭遇? 沈鴻從玻璃窗的反光中看到了自己的臉,幾日工夫,胡子拉碴,似乎老了好幾歲,他悚然而驚,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他都在做什么? 他重生了,他有之后十年的記憶,他想和小金過幸福美滿的生活,難道不應該自己先變得強大? 沈鴻閉了閉眼,絞盡腦汁去想他應該怎么去賺取自己的第一桶金。 想了半天,腦子里好像有很多主意,可是全都如霧里看花,一點也不清晰,具體能怎么做,他是一頭霧水。 沈鴻心不在焉地在街上走,忽然被人撞了下,抬頭就看到書店門前掛出來的新書名錄,他頓時駐足,臉上露出些許喜悅。 他怎么忘了,自己也曾有文學的夢想,他的文筆,以前也是頗得人贊譽,他完全可以真正開始寫作,成為一名優秀的作家。 待他功成名就。…他絕對會給小金最幸福美滿的生活。 一晃眼就到了年根底下。 登州市一連下了七八天的大雪,街邊市井白茫茫一片,掃也掃不干凈。 這日一大早,瞿正從家出來,手里拎了兩盒上好的茶葉,是商業伙伴送的,他對喝茶不講究,喝好茶還是喝白開水,都一個滋味。 如此好茶,自然是一盒孝敬義父,另一盒就給孟以非。 “也不知道怎么養出來的,一個盒子里的茶葉都能給分個三六九等。” 找了一圈沒找到孟以非的人,剛到公司,到讓副經理瞿海給抓個正著,不得已去和兩個客戶磕牙磕了三個鐘頭,累得是腦袋冒煙。 好不容易送走了客戶,一出辦公室,只見孟以非坐在一樓吧臺前的雅座上,他左邊坐著梅書禮,右邊是個破舊棉馬褂,滿臉風霜的老頭子。 桌上是名貴的沉香,香煙裊裊,茶杯里的茶水冒著白氣,茶葉顯然是他拿回來的那盒能頂尋常人家五年開銷的好茶葉。 除了茶,還有自家會所里藏的二十年花雕酒。 幾個下酒菜看盤子和提盒,顯然是對門百年老店張記的菜色。 梅書禮和舊馬褂聊得熱火朝天,眼睛里直冒光,不多會兒,又有人過來,都是登州市的名流。 王家那位在市府做文化專員的王專員,白家那位造船大王白季的二哥白仲,回春堂的孫大夫以及孫夫人,登州大學的約翰教授。… 瞿正看了幾分鐘,心中十分不平衡。 他年前這陣子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天天工作,拼命賺錢,一個月做成了兩筆生意,凈賺五萬八,按說應該十分得意。 可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費了多少唇舌,孟以非呢? 短短兩個多月,人家除了倉庫,就是他的公司,除了坐著吃吃喝喝讀讀書,就是和人閑聊,然后就成了登州大學的客座教授,教授物理和化學兩門學科。 另外,在登州日報上開了經濟學專欄以及科學幻想,讀者眾多,收到的讀者來信堆滿了他瞿正的地下室。 國外名校的著名學者都成了他筆友。 每天和那些大佬們喝喝茶,聊聊天,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瞿正嘆氣:“時來天地皆同力,老天眼的目光在注視著這小子。” 聽了幾句,那邊這些大佬們討論的東西他居然能聽得懂,這幫人不去做有利于這個國家的大事,到是寫起來。 幾個大佬你一言我一語地在討論一本的大綱,大約是講值此變革時代,一個家庭四代人的命運。 古老守舊的家庭,父與子的沖突,時代的沖撞,瞿正只是旁聽,竟一時也著迷。 梅書禮搖頭:“小秦,這本書好,你要好好寫,讓那些滿腔激憤,想要把京戲,駢文,甚至連漢字都一起打倒的新青年們看看,什么才是理智地做學問的態度。” 第四百八十五章 渣男重生洗白文的炮灰(12) 舊大褂鄭重地點頭。 他也認為在這個時代,華夏一國應該變革,新文化,新知識必須接受,并且認真接受,外國的先進科學必須學習,并且一定要努力學習。 但國內的一切就應該全部打倒嗎? 他以前也很迷惘,總是覺得,他應該要堅決些,亂世需用重錘,應該提防舊文化,舊勢力的反撲,可漢字要是沒了,華夏國要怎么辦? 廢墟里能長出璀璨耀眼的文明之花嗎? 全面毀掉自己國家的文化,真的會正確? 眼下這部,是他這些年最迷惘的時候寫得東西,本來也沒當回事,不曾想竟遇到了伯樂。 孟小爺看了他的作品,特別喜歡,還把介紹給這么多世間英杰。 區區一部,居然備受眾人青睞,所有人都在替他出主意,補充內容,糾正里面的謬誤。 他的大綱,也寫到五萬多字,增加了很多很多他所不知道的,根本連了解的途徑都沒有的知識。 舊大褂眼睛里直冒金星。 眼前這些人,像梅先生,他在之前可是連想都沒敢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同他們閑坐論道。 他心里發誓,一定要好好寫自己的這部作品,不是像以前那般,寫出來只為自己,而是要為這個世道留下些東西。 “梅先生,等我的書寫完,希望能請您雅正。” 梅書禮同樣一臉期待:“好,我來為它作序。” “沒想到讓梅先生搶了先。”王專員大笑,“不過,我也要作序一篇,到時候比一比,看誰作得好。” 舊大褂鄭重點頭:“此書,雖然是我寫的,但孟小爺功績第一,還請孟小爺也為其作序一篇。” 他這話真心實意。 如果說一開始,他這部書還很難逃脫情情愛愛的藩籬,但他已經可以想象得到,從他同眼前這些人相遇的那一刻起,這部書已經不單單是一部普通的。 它會囊括自己的思考,囊括眼前這些先生們的智慧,包含當下世界各國政治,經濟,文化等等的內容。 舊大褂甚至誠惶誠恐地覺得,自己這個作者只是一個執筆人,有更高的意志再握著他的手,去完成這部著作。 他不知道自己的文筆能不能駕馭,所以才惶恐。 如果寫壞了,他一定會特別特別的遺憾,也許終其一生都會遺憾。 瞿正旁聽了會兒,簡直無語:“文人啊!”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