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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酒,可是同一般的藥酒完全不同,藥香與酒香混合,更是勾人。 楊玉英先是笑得不行,一回神,就想起來,到還真有事沒做完。 荊員外家的事。 荊家。 荊小鶴坐在桌前,正在讀書。 荊林和兩個老友坐在外頭說話,偶爾掃一眼,便能看到孫子紅潤的臉龐。 “季氏將伐顓臾。冉有、季路見于孔子曰:‘季氏將有事于顓臾。’孔子曰:‘求!無乃爾是過與?夫顓臾,昔者先王以為東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為?’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 荊小鶴搖頭晃腦地背書,顯得特別乖巧。 “真羨慕你有這么乖巧的孫兒,我們家那個,根本就是毛張飛。讓他讀書,哪里又坐得住。” “小鶴這孩子長得好,還這般聰明,將來必有大出息。”兩個老友都紛紛夸贊。 荊林勉強一笑,又想起昨天,他帶著孫兒去登州府時發(fā)生的事。 皇城司的一干使臣顧問不說遍體鱗傷,也都差不多倒在了床上,楊玉英還是勉強提起精神出來見他們。 昨日,天色昏昏,下著雨。 荊小鶴一看到楊玉英,就躲回荊林的懷里,目光怯怯的,渾身微顫,乍一看,著實惹人憐愛。 楊玉英身上有點難受,頭暈,心跳的厲害,看見荊小鶴,便更覺得不舒服。 她實在沒有心情哄孩子,還是這樣的孩子。 “趙錦已經(jīng)說了,荊小鶴是吃過美人蠱,所以痊愈。” 楊玉英心里煩悶,板著臉,說話卻詳盡得很,“他現(xiàn)在能維持現(xiàn)狀,因為美人蠱在他體內(nèi)生長,為了更好的生存環(huán)境,蠱蟲會吐出一種毒素,毒素在體內(nèi)蔓延,以后十年二十年的身體潛力會在短時間爆發(fā),讓他的身體呈現(xiàn)最佳狀態(tài),更精神,顯得更健康。” 荊林渾身一顫。 “我馬上就能將他體內(nèi)的蠱蟲逼出來,但我可以告訴你,之后他會重新被冤孽纏上,生還是死,我無法決定。” 荊林一下子就害怕起來。 他有諸多的擔(dān)心。 當(dāng)時親眼見到的,蠱蟲被引出之后,登時就斃命者,數(shù)不勝數(shù)。 而且,楊玉英真的肯好生救他的孫兒? 荊林自然知道楊玉英對他的小鶴有很深的誤會,不光是討厭,而是深深厭惡。再說,自己曾壞她名聲,做得也不地道。 她會不會故意害死小鶴? 荊林以前也不是個以最大的惡意揣摩別人的人,可對他自己唯一一個孫子,哪里肯冒半點風(fēng)險? “異術(shù)師那么多,也不是只有皇城司的人,才會救人。” 荊林陷入沉思,喃喃自語。 旁邊他兩個好友都對他了解甚深,自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都有些為自家老友這性子發(fā)愁,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么愁了,自是不去說他,只能祝福。 說話間,門外便有小廝來報:“老爺,黃道長和云大師到了。” 荊林猛地起身,徐徐吐出口氣,神色間染上一點喜悅。 黃道長是武當(dāng)山出身的道長,擅長驅(qū)邪,在大順朝多個州郡都很有名望,要不是他老人家最近在登州附近游歷,想請他來可不容易。 云大師的身份更不得了,他曾差一點入選山河祭的祭司備選,只是后來因為年紀太大,體力不濟,而且沒通過第三重考驗,離開了山河祭。 可即便如此,云大師數(shù)年間在江南等地闖下偌大的名頭,不光劍法了得,且具一對靈眼,既能通陰陽,也能預(yù)測吉兇,最近兩年更是在江南做過兩件大事,其一,為江南豪富人家王家的小姐招魂,讓其起死回生。 其二,今年年初,江南發(fā)生了一樁駭人聽聞的大案,江南泌水鄉(xiāng)挖心案。 短短半個月內(nèi),七十九人被挖心而亡,有目擊者稱,說是當(dāng)?shù)氐拿谒锬铿F(xiàn)身食心,想要平息娘娘的憤怒,需得每年供奉童男童女各五十人給娘娘享用,否則血案還會繼續(xù)。 當(dāng)?shù)毓俑譄o策,云大師挺身而出,隱身獻祭大典,誘出作惡的兇徒,一舉擒殺。 哪里是什么泌水娘娘,分明是不知從哪兒得到邪門功法,只學(xué)會一點皮毛的蠢貨,自以為能拿人心煉藥,提高修為,才鬧出這等事端。 這人雖蠢,一身邪門能力卻是真的,速度快若閃電,身具銅皮鐵骨,一雙手能分金裂石。 云大師是一眼看破他的行蹤,又察覺此人弱點,這才將其抓住。 從此,云大師一戰(zhàn)成名,今年年初,登州府通判齊陸齊大人,召集各地的奇人加入登州府,負責(zé)處理那些疑難案件,齊大人祖輩同云大師家交情深厚,這位大師才從江南來到窮鄉(xiāng)僻壤的登州,跟了齊陸。 荊小鶴當(dāng)初臉上出問題的時候,荊林就找過齊通判,連濟民醫(yī)館的趙錦,也是齊通判幫忙引見,如今事情發(fā)展至此,齊陸對荊林也是滿懷愧疚,聽過他的顧忌,左思右想,終究還是請云大師來幫個忙。 荊林雙手握緊,緊張地看著黃道長和云大師仔細給孫兒診斷,雙唇緊閉,不敢出聲。 許久,黃道長輕聲道:“的確像是染了晦氣,云大師,你覺得如何?” 云大師點頭,忽而一笑:“說的那般夸張,未免危言聳聽,我看只要驅(qū)除了蠱蟲,剩下那點晦氣,傷不了小公子。” 荊林一愣,心登時放下大半:“當(dāng)真?那皇城司的楊大人,她說,她說我兒情況很糟。” “荊老爺口中的那位楊大人,如今也不過是雙十年華,婚姻不順,命途多舛,在長平書院讀了幾年書,好不容易謀得出身,入了皇城司,結(jié)果卻被打發(fā)到登州這等地方,怕是心里頭也不大舒坦。” 云大師笑道,“其實也是荊老爺脾氣倔了些,當(dāng)初她說的嚴重,你就聽一聽,她要顯擺此事之難,便讓她顯擺顯擺,只要她最后能治好了小公子便好,至于她借事難,彰顯名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荊林愕然,張了張嘴,到底沒說話。 他沒和云大師還有黃道長如實描述當(dāng)初楊玉英說的話,僅僅是概而括之而已。 實在是楊玉英的話太過駭人聽聞,他也不想孫兒的聲名受損。 且最近這些時日,市面上的流言都集中在那美人蠱上,誰還記得荊府小公子的事?如今,怕是兩位大師稍有誤會,以為當(dāng)初楊玉英只是想要揚名,才故意把簡單的事情復(fù)雜化。 荊林訥訥半晌,還是低頭沒吭聲。 只要他孫兒能好,何必管兩位大師誤會什么! 說話間,云大師和黃道長就笑盈盈請荊小鶴出來坐下,黃道長拿出兩顆靈石,又讓荊準備許多玉石,神色凝重,伸手一揮,靈石玉石齊齊飛出,扎入地面。 荊林心中一跳,面上便露出些許喜悅。 看來這黃道長是